“你什么庸医?”卫令直接道,“把错脉了吧?”
桑平炸了:“你瞧不起谁呢,我怎么可能把错脉?!”
卫令:“肯定是你把错了,你没看她杀人的样子,干脆利落,你跟我说她是垂死之人?”
“不是……”桑平继续道,“依她现有的脉象,我觉得她都活不过五年。”
卫令:“……好端端的你为什么咒人家?”
说一个徒手扭断人脖子的姑娘是个活不过五年的病秧子,谁信啊。
“你怎么不信我?!”桑平很生气。
卫令冷笑:“我不信你?就你这话,太子信你吗?”
桑平:“……那我不说?”
“这还用说?”卫令在桑平期待的眼神中缓缓道,“你得实话实说。”
桑平幽幽道:“太子不会骂我吧?”
“那就是太子的事了,我怎么知道,”卫令道,“去吧,勇士。”
…
厢房内,司思瞧着关上的门,沉沉松了口气,用手咬了咬拳头。
真不是一般的疼……
肩疼,头也疼。
怪不得祖母总劝她凡事不要强出头,瞧,这就是逞能出头的下场。
从袖袋中取出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填进口中,她正自嘲着,门扇轻动,一群着青色夹袄的侍女鱼贯而入。
“公子让我等来伺候姑娘更衣,姑娘现下可方便?”
司思点头:“放哪儿吧,我自己来。”
然后便小心换了外头学袍。
侍女有序的收拾了剩下的东西,“姑娘可以歇息一会儿,我们公子已经派人去向国子监里告了假了。”
司思摇头,“不必了。我这便和你们公子辞行回去了。”
侍女似是已经得了吩咐,有条不紊的回答道:“我家公子现下还有事在忙,姑娘若是寻我们公子,怕是得等下,不如姑娘先稍作休息。”
司思:“既然有事,那我也不叨扰了,麻烦诸位姐姐替我通传一声,就说司思改日再登门致谢。”
“这……不是我们不肯代传,只是恐公子觉得我等怠慢姑娘,才惹得姑娘不辞而别呢。”打头的侍女道。
左右这是不让她走了?
司思慢慢坐回座椅之上,抬起左手掩捂在口边,一连串低咳从她口中不断溢出。
“姑娘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司思一反手,将掌心刺目的血痕掩下,“无事。”
这头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推门声。
众侍女:“公子。”
戎越顿住脚步,“都下去吧。”
“是。”
望着那群侍女出去,司思方才开口,“长公子来的正好,我正要去向长公子辞行,今日多有叨扰,改日在登门致谢。”
“如何谢?”
司思:“阿?”
“不是要与我致谢?”戎越正儿八经道,“司姑娘莫不是只嘴上说说。”
这个人!怎么每次都能把话给她堵死,当真不该和他客套。
“……”司思噎了一下,沉默几秒,才道,“长公子想让我如何谢?”
戎越抬眸看了她一眼,促声笑,“那就先欠着吧。”说着,眸光扫过她被汗水浸湿的发鬓,道,“是要回府?我让人送你。”
与此同时,他耳边回荡的还是刚刚桑平那句‘活不过五年。’
司思起身:“多……”怕他又要问如何谢,司思硬生生将剩下的那个谢字咽了回去,“劳烦了。”
“司姑娘,”戎越的声音在她身后向起,“病不讳医。”
司思脚步一顿,朝后看去,眸中毫无温度,“长公子,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她如此反应,分明也是知道的。
戎越顿了顿,出声道,“司姑娘不必担心,我没有到处宣扬别人**的癖好,桑平也不会说。”
“好。”司思颔首道:“如果长公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会尽力。”
“也好。”看着车夫过来,戎越微扬了下下巴,“司姑娘去吧。”
司思踩着脚踏上了车,车行至半路,司思忽然吩咐车夫,“劳烦师傅掉头,去城南。”
驾车的车夫一愣,“姑娘不是回国公府吗?”
司思没有多解释,只重复:“我去城南。”
“可公子吩咐送姑娘回……”
司思不容置疑道,“如今车上是我。”
车夫不好违抗,便依言将她送到了城南,眼看着人入了象姑馆,这才驾车回府禀报。
倒不是司思不想回府,只是她这个时辰应该是在国子监的,现在回府老太太肯定要问,一来二去的准得让老太太知道她受伤。
不如先瞒上几日,等她伤好些了在说,也免得老太太跟着挂心。
还是白昼,象姑馆这会儿人极少,老鸨见着司思进来,堆着笑亲自迎了上去,“司姑娘来了,可好,我们这儿新来了个……”
司思:“我找文修。”
“司姑娘可真是专情,我们文修也是有福气。”老鸨笑着恭维了句,又赶忙招呼人引司思去文修的房间。
文修还在卧床静养,听院里的小厮传司思来了,便要下榻,司思正巧推门,听到里间动静,开口道,“不用动。”
司思说着,绕过屏风,“你脚上的伤怎么样了?”
文修还是下了榻,“那日大夫看了,用了些药酒,如今已经大好了。”
司思摇了摇头,“啧,还想着找你来一并养伤,没成想你自个儿倒偷偷好了。”
文修顿时惊道,“姑娘受伤了?”
“去国子监路上遇上了些蟊贼,”司思说起来仍有些懊恼,“都是些宵小之徒,竟然背后使阴招放冷箭。”
说着,司思指了指后肩,“就射在了这儿。”
文修面色凝重起来,“那姑娘不好好养伤,又跑出来做什么?”
司思:“这事公府里不知道,我想先瞒着我祖母,便只能来你这儿了。”
文修皱了下眉头,无奈道,“这么大的事,姑娘瞒得住?”
“且瞒一天是一天呗,等我好些了再和祖母坦白吧,老太太毕竟年纪大了,总不好再让她为我劳心。”
文修垂眸瞧着她,“姑娘到我这儿,倒是不怕我劳心了。”
屋里有些热,司思脱了身上大氅,笑了:“你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便是让你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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