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嫁予匹夫也就罢了,可无论是太子还是璟王,嫁得比她的兰儿好!那便不成!
“小娘说的是,只是眼下还不是好时候,您放心,国子监这档子好事儿,纵是轮到她了,她也没有这样的福气,眼下就要过年了,不如先忍一忍,就算不顾着主君的颜面,那头还有靖安伯呢。”靖安伯是先帝时一同打江山的,曾经差点要当首辅,可是靖安伯却自称非贤能之人,拒绝了。
那两袖清风的架势,一度被赞为文人风骨,只是这些年自打二老走了,那些话才渐渐消停了。
芹小娘冷着脸道:“她无非就是有个好外公!比不得我,与主君一并从小门小户里出来的,如今主君得了要职,我在这府里无依无靠!凡事总得靠着自己才能争上一争。”
她只要想到那些世家大族里的宴请没有她,心里便如刀割一般,分明她与主君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那些少年的时光,如今细细想着,总是像做梦一样,卡着她不上不下的,心里难受得紧。
孙嬷嬷又说了好一通安慰的话,她才渐渐平息了下来。
说话的功夫,白秋兰从外头跑了进来,身上还沾了几缕梅花的花瓣,“娘亲,那小蹄子如今都同玉如姐姐住在一处了!不成,我也要同玉如姐姐住!”
芹小妨冷了脸,鄙夷道:“想是瞧着靖安伯要回来了,如今上赶着给自己贴金呢!哼,我就说上京没一个好的,她与我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如今想撇下我,可没这么容易。”
孙嬷嬷狐疑道:“大娘子如今容得下大小姐了?”
“怎么容不下?如今将人接到院里,给她裁衣做鞋的,可热闹得很!娘,我也要同玉如姐姐一道住,玉如姐姐心地纯善,到时候指不定要被她怎么算计!”白秋兰挽着芹小娘的手,气得嘟了嘴。
芹小娘戳着她的脑门气道:“你二姐姐手段心眼可比你多!你就不能长长心?”
“二姐姐打小就护着我,哪里就有手段了!娘,我也要去同二姐姐住嘛。”白秋兰打小就跟在白玉如后头,瞧着她琴棋书画样样出彩,加上如今就要及笄了,白玉如身段模样抽着长,白秋兰便越发的崇拜起来!
芹小娘拉了她出了膳厅,叹了叹气:“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心眼的,到时候只怕是被人卖了还在那儿数钱!”
白秋兰扯着她撒娇,“娘,如今那个丑八怪跟二姐姐住,我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你就让我去嘛,我定要将先前受的屈辱都讨回来,否则我夜里睡都睡得不踏实!”
她原是想着磨一磨女儿的性子,如今听了这话附和道:“去倒也好,只是不要再像原先那样,如今你可要成大姑娘了,再这样任性妄为可不行,不要再惹你父亲不高兴。”
白秋兰点头笑盈盈道:“娘,你放心吧!”
芹小娘只得领着她去见了大娘子,说是三个孩子凑在一块儿也热闹,三个人能逗个趣儿,正巧又要过年了,姊妹和睦,瞧着也喜庆。
柳氏便答应了。
她将白华英的屋子安排在白玉如的东边,那是个顶好的院子,明眼人一眼瞧着便知,再反观白秋兰,便被发到了西边的屋子,如今正是冬日里,西边的屋子总是寒津津的。
白秋兰瞧着自个的院子一百个不乐意,但如今见白华英越发的好,心里总是岔岔不平,于是便忍了下来。
白父下了职,从外头回来,柳氏正在领着三个孩子绣花,白华英在封府的时候,绣工便是一绝,但她只精于绣一样东西,那便是远山,绣得真真栩栩如生,至于旁的, 便不是那么顺手了。
那山脉是缥缈峰的峰顶能够望得见的,连绵不绝的山脉,先前在那时,便眺望远山。
白父见了这情形,十分欣慰,柳氏上前替他换着朝服,嗔笑道:“如今三姊妹玩的可好了,今日还绣了一下午呢,说是绣给主君的。”
白父扯了扯衣领子,狐疑道:“英儿那孩子早些年不曾教导过,如今也会绣?她别扎了手就不错了。”
柳氏取了大袖过来,“怎么不会呢?主君去瞧瞧就是了。”
“若早知你如此有方,当初就该将那三个孩子交到你名下养着了。”白父与柳氏出了门去了里间,白秋兰正拿着手里的帕子打量,“二姐姐, 你瞧这帕子发,绣给爹爹好不好?”
“好。”白玉如温然一笑。
白华英低头看了看她手里的远山绣,原是想将那帕子藏起来,谁料白秋兰一把夺了她的帕子。
“呦,我瞧着你闷不吭声的在这儿绣,还当你绣的什么东西,原是这么个玩意,真真是丑。”她顺手将便那帕子丢进了碳盆里,火苗猛的窜了起来,将那帕子烧了个干净。
秀心见状心疼不已,“三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白秋兰挑了挑眉,那娇艳的面容显得有些傲,“不过是手滑了,大姐姐,你不会生气吧?”
白华英将针线搁在一旁,“无妨,我也累了, 先回房了。”
白秋兰朝身旁的月荷递了个眼色,月荷转身便退了下去。
白父瞧着这一幕脸色微沉。
柳氏见状一晒,“不过是姊妹几个平日里凑在一块儿玩,主君,咱们还是先去瞧瞧老太太吧,近来她身子总不见好。”
“嗯,若是这几个孩子闲着,就先去请个先生过来教一教,没得到时候去了国子监让人觉得白府没有教养。”主要是不能在太子跟前失了体面!
柳氏挽了白耀辉的手走在雪地上,“今日下职下得这样晚,莫不是朝堂里有什么事?”
白耀辉叹了叹气,风过松树,雪簌簌的落了下来,惊起了在地上捡吃的几只鸟。
“暗渠的事如今派下来了,官家的意思,是勇安侯府赵世子来操办,正巧先前修建暗渠的那位先生也曾是他老师,只是先前勇安侯府与白府原就有了隔阂,如今一处做事,只怕是要吃些暗亏了。”
白父为此有些头疼,他如今在朝堂上虽说有靖安伯这个靠山,可如今先妻走了,二老又两袖清风的,纵是帮也帮不得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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