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谢上弦不懂得这些,给她出不了什么主意,所以隔日南九便将王冕找来,问着他,“我见你也常和易大哥在河口边上,这来来往往的船只,你可有听说过咱们齐州那边,或是大唐境内这里,有学识的读书人没去处的?”
王冕先是纳闷,好端端的南九怎么问起这个?正要询问,忽然想起昨日书院那边传来的事情,便恍然反应过来,“东家是想再雇几个先生?”说起来那书院里的先生的确是不大够用,虽是书读得好,可终究不会料理庶务,调解不得这人与人间的各种复杂关系,所以照着王冕看,那书院里何止是要添先生,更要雇佣几个像是自己岳父那般的人去跟着管理才是。
又晓得南九是个喜欢采纳良言的主子,便斗胆建议着,“那书院里,其实缺的也不只是先生,书院里说白了,其实跟咱们柜上是没什么区别的,照样也需要一个管着钱财的账房,还有那掌握书院大小事务的。”
这话恰好和南九不谋而合,连连点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所以等着书院里的先生招得差不多了,到时候便设立掌院,一正三副,正的管着书院里的先生,副的则分管着纪律、财物、杂事等项,若还有不全,再添几个职位也是可以的。而且还要些女先生,不拘于她会教什么,比如女红骑射礼乐皆可。”
王冕听着南九这话,十分赞同道:“本就该这样,大家各司其职,才能正常运作。”毕竟像是东家这样八面玲珑的人到底还是在少数,不可能面面俱到,能独树一帜就不错了。
只是也是十分为难,“东家的要求其实也不高,但这交界处,什么人都好找,唯独是这读书人有些难,只怕一时半会是凑不齐了,而且外地来的,又不知什么底细,即便真有那么几个合适的,也要花些时间去查。”
正因为难,南九才发愁找到他的,“不管如何,你得空了就跟易大哥河口边看看,兴许运气好,一个两个我都是不嫌少的。”
王冕自是应了的,近来他手下管着的那垛田因为早前建好的已经初见成效,隔了几波菜苗,所以现在不用去宣传各种好处,但凡建造垛田河流附近的老百姓们,都十分积极主动。
如此他也才有了这些多余时间,等着易风查河口过往船只的时候,过去长一长见识。
这一阵子也见过了不少白皮肤金头发的人,还有全身漆黑,牙齿却白得犹如珍珠的昆仑人。
反正各种各样的人,也略听那些人用着蹩脚的大唐官话说着他们本地的特色。
总之很是有趣。
然而南九只找王冕一个人,总觉得是太慢了。
教骑射的先生随便能拽出几十个,可偏偏这读书人是艰难了。因此正好今日晓得南慕白要回来一趟,便早早地等着。
才过晌午,就见着南慕白带着南恪一起回来了。
一眼就看到了南慕白身上穿着新衣服,瞧见明明是一身银白,可是太阳一晃,隐隐约约瞧见了些锦纹,少不得夸赞一番,“什么时候偷偷置办的新衣裳?”
“这哪里用得着偷偷置办,这是从前三芫居里买的,可花了一百多两白银呢!”南慕白动作优雅飘逸地从船上跳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南九身边,好叫她看个够。
当初三芫居给自己做的衣裳,都是在玉阳城那种冰雪天气里穿的,现在哪里穿得上?而且自己好像又长高了不少,现在根本就不能穿了,短手短脚的。
因此她已经快忘记三芫居这帮女人的精湛手艺了,拉着南慕白的袖子好生喜欢,“希望他们过年就到,那时候我便可以订制新的春衫,也免得上弦姐老说我穿得不像是个当家的,反而像是个小丫头。不过小白你这一百多两银子花得值得啊,穿起来帅了不止十分。”
后面跟着慢吞吞来的南恪明显是听到了南九的话,又见南九抓着南慕白的袖子不放,鼻翼里哼出一声,“哼,他花了一百多买件花里胡哨的衣裳穿着,你夸他好看,我花了一百多两将自己吃胖了五斤,你却暗地里叫我小胖子!”
南九听到南恪不满的声音,撇过头去看了他一眼,“阿恪,你少吃点,好像又胖了,再这样下去,银扇和小麻糖到时候只怕是认不得你了。”
南恪就越发不满了,“我这么高的人,才不过一百三十多斤罢了,哪里胖了?”
南九听得这话,认认真真看了他一眼,“你确定才一百三十多斤?可我看你双下巴都这么厚了?”
“我只是胖在脸上好么?”南恪也是有苦说不出,为什么肉就只长在脸上,本来他就不如小白和景澜长得好看,如今这脸上又总长肥肉。
越想就越发不想跟南慕白站在一起,挪动了脚步,朝前走去。气不过道:“胖怎么了?双下巴怎么了?我有媳妇,他还单身没人要呢!”
“噗!”南九闻言,忍不住哈哈笑起来,不过见南慕白有事情要说,唯恐是蓬莱城里出了什么变故,方止住了笑声,往抱厦小厅里去,边喝茶边说起唐任两家的事情。
晓得那边一切都在南慕白的计划之内了,才放心下来,又问了问唐昔月和任澜川近来的表现,也颇为满意放心。
这时却听南慕白问道:“你有事?”不然怎么还专门到门口来等着?
如果是为了唐任两家的事情,大可不必,自己早些就将近况传过来了,所以按理南九是知道事情发展的大致方向。
“嗯,我想认认真真将书院办起来,缺先生与合适的管理人员,如今咱们手底下的,能用的我都用了,所以想找你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南九颔首说着,一面又补了一句:“男女不限,不问出身,只要品行端正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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