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所提的建议让董绵颇为心动,但同时又有些忐忑,她没有当即决定,而是准备等董缘回来后和董缘再商量商量。
柳煦说完正事就要离开,看到董绵摆到一边绣得歪歪扭扭的荷包:“你若是对绣花感兴趣,不妨跟我娘学学,她绣得还不错。”
柳煦出来,便见王月香真在院子里杀鸡,惊归惊,柳煦只是和她打了招呼便离开。
王月香虽自柳煦母女分家后,大着肚子被柳石氏磋磨,甚至患了水痘也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在柳煦家养病之后,对她们母女三人好似真诚了许多,且勤劳本分了许多,但柳煦对她其实仍有戒心的。
否则也不会回绝了她想种三叶琉璃棠的请求,而只把刚收获的土豆给了她一半当种薯。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动作快的村民在下午就支起了摊子卖饭食面条,并且生意出奇的火爆。
由于学院里厨房人手不足,本着君子远庖厨的想法,学院里就一个厨子和两个刚应聘上的打杂的忙天火地地临时在石子村村民家里采买了些米面菜禽蛋凑合做了饭食,但哪够这么多人吃啊?
这问题得归结于荣王爷和陈院长没沟通好,导致陈院长来得匆忙,以为他来管理学院就行,而荣王爷管的又是建校舍,想着自己建好之后全盘交给陈院长和陈院长带来的人。
结果陈院长就带了自己老伴和一个丫鬟一个厨子。
以为这聘书一发,又有那厨子和丫鬟专门站在那聘书旁边向人解释,伙房很快便能临时招到人,谁成想应聘者寥寥。
报名成功留下来的学子们一度还曾怀疑那个荣王爷和陈大儒是不是都是骗子,不是真正的荣王爷和陈大儒,这学院也是一个骗局,是安宁县县令一起参与的骗局!
当然他们这个怀疑并没有多久,也站不住脚,毕竟次日荣王爷便将七幅画拿出来挂在墙上,还请了石子村的村民们以及附近几个村子送刚启蒙的孩子来学院的家长,一起评选出自己最喜欢的画。
每个画前面都有一个木桶,而每人手里都拿了两根长竹签——可以选两幅画。
这几幅画一出来,就震住了众学子——除了一幅画看起来一般一点,其余五幅画虽各有各的风格,却都画得非常好,众学子自认自己画不了那么好。
因这么多男男女女女的村民都在,柳煦这姑娘家在学院里便显得没那么突兀了,肖七静静陪在她身边。
当然,除了少数几个人以外,谁也不知道那上面有两幅都是她画的。
这画虽震住了学子们,但谁知道这画是不是从哪儿买来唬弄大伙儿的?
有几个胆大的学生趁大伙儿在看排队看画投签子时向荣王爷和陈亦清发难,提一些问题。
荣王爷可是征战沙场的,陈大儒是做大学问的,要是他们问的问题回答不上来,那就铁定是假的了。
变声期的少年们你一言我一语,一开始问题还比较柔和,到后面越发难越发尖锐,引得柳煦都看过去了。
陈亦清确实从容不迫,将大部分问题一一作答,只留少部分点名要荣王爷回答的问题给荣王爷。
荣王爷有时会就陈亦清答的问题补充一二,到后面这些学生恨不得他当众讲他在沙场上的故事时,荣王爷终于意识到不对了:“你们怀疑本王是假冒的?”
陈亦清也反应过来了:“也怀疑老夫不是陈亦清?”
陈亦清和荣王爷对问题的解答比他们想的要好,但怀疑的种子一发芽,这几个学生便觉得骗子手段高超,可能提前准备好了一些东西来装模作样骗人。
所以荣王爷二人这么一问,这几个学生倒也不直接回答:“那你们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
荣王爷大马金刀往前一站:“本王是武将,自然用博斗说话。来,本王不用武器,你们几个一起上。”
辛雷拦住他:“王爷,还是让属下来吧,您的身体……”
荣王爷将他轻轻一推:“不碍事,这几个小兔崽子,本王身子都还没暖和他们就都趴下了。”
瞧瞧,还说不是假的?!
堂常王爷,皇家典范,岂能把“小兔崽子”这样粗鄙的词挂嘴边?
几个少年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突然朝荣王爷冲过去。
然后当然悲剧了——荣王爷一个灵活的腾挪走位,一拳一个,回身手肘又撞飞一个,一闪身抬脚又踢倒一个……
很快,这几个忘了自己并没学过武,只凭着蛮力和以多取胜的少年便疼得呜呜哇哇的退开了些去。
结果果真如荣王爷所说,他连身子都没暖和起来,这几个小兔崽子太弱鸡了!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引来了村民和其他学生们的注意,
这几个还少年中,一个疼得眼泪直掉的少年众目睽睽这下这么丢人,当下便豁出去了:“你们冒充荣王爷和陈老先生骗我们来这儿读书,还打人,我们要上京告御状!”
这些学生怀疑荣王爷和陈院长是假的很正常,但是石子村的人和荣王爷相处了好几个月。
虽说荣王太接地气了一点,和他们想象中的王爷确实有些不一样,但他是董县令亲自送来的,又和絮儿的师父药婆,几十年前就在战场相识。
他们对荣王爷的身份深信不疑,对于荣王爷请来的,陈院长也是深信不疑的。
于是这些村民看那些半大的小子,就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而学院里其他部分学生听说荣王爷和陈院长是假冒的,都大吃一惊突然紧张起来:若真是假的,这假荣王爷年过半百了还能以一敌五,他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能反抗吗?
“这御状岂是你们想告就告的?”荣王爷像看傻子一样看了那少年一眼,再一看这少年后面一众学子听到这话甚至胆怯得发抖,气乐了。
扭头一看,肖七和柳煦正旁若无人地说着说什么,根本就没帮他解围的意思,更气得吹胡子瞪眼了。
他指着柳煦:“柳丫头你来告诉这小兔崽子,他哪里错了。”
柳煦有些不好意思:“他说什么了?”
荣王虽气,却还是把事情说了一遍,柳煦恍然点点头,那少年便接受到第三波看傻子似的目光。
“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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