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内,阿束道:“找到那个临摹的人了,是个书生,平时最爱临摹古画和先人字画,在古玩一行很有些名气,他说他是被一个蒙面男人挟持写下那封遗书的,并且他是故意将那几个字写得稍有出入。另外,他说那蒙面人的小指是断的,身长八尺。”
燕巫时听罢朝楼上莫小玖的房间瞄过一眼,笑道:“这妮子,堪称神探呢!断凶手未曾出过差错。”
阿束亦是同感,笑道:“王大人先前还不信她一个年轻小生会断案,方才听那临摹遗书的书生说凶手的样子,他信服了,一直在夸,还说要将她带去京城当个慕僚,让她边科考边帮都察院破案。”
燕巫时摇头:“她不能去京城。”他能保得了莫小玖进考场安然考试,但若是让她染指朝堂,怕他就是有八只手十只手,也难保她安然无恙,再说他极其讨厌朝堂的尔虞我诈,选择离开皇城出来逍遥,又何必回去遭那个罪。
阿束点头道:“爷说的是。”
燕巫时看向门外:“呆会你去将对面司记绸缎庄的帐给结了。”
阿束应过后转身出去了。
楼上的房间里,莫小玖享受了一番香浴后,将事先剪好的绸布缠在了身上,果真是毫无束缚之感,心下高兴至极,接着又换上伙计备水时拿来的一套新袍子。别说这里的人还真是讲究,每回安排住宿,都还会安排衣袍等物,真是为她省下不少银钱呀!
可也不是她爱贪小便宜,而是她身上也就几十两银子,又无一居一室,无赚钱的能力,是以能省则省。
衣袍穿好,再用布巾将头发仔细擦干,也幸得这天然的料子十分吸水,不过一会头发就干了大半,再将头发束好,整理了衣容,这才去开门。
这回她可小心了,免得又被盛世美颜给惊到,可门打开,盛世美颜却不在门口,走到扶栏边看去,盛世美颜正稳坐在大堂独自饮茶。
燕巫时撇见莫小玖提着袍摆自楼梯处下来,心道这袍服还是略微偏大了些,得重新再置办几身才好。待到莫小玖走近,他瞅着这女子满面的水汽,更显眉清目秀,娇美可人,一袭男袍又令她英气十足,看着便心生欢喜,巴不得搂了这娇娘入怀。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吃这城中的小吃的吗?”
燕巫时见她一说到吃的,对自己就是一副笑脸盈盈,心道这女子倒是好对付,便朝她靠近,修长结实的臂膀揽在她肩头,带起一抹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对她道:“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又在想着,一有吃的就能跟人走,他若是不看紧的,往后岂不是要被人给拐了。
被视为弱智儿童的莫小玖早将笑脸凝住,心里问候了盛世美颜千万遍,想着要如何不动声色地将这只咸猪手给弄开。
她作为一名男子,被人搭肩实属正常,外人看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她实在是没法忍受这厮的沉沉臂膀,重倒不说,但靠这么近,会让她无法呼吸的,比束胸还要难受。
到得客栈外面,她便像一只兔子一样挣脱了盛世美颜的沉臂,跑到一个卖糖人儿的小摊前,取下一个刚做好的小糖人,是个穿着袍服的男子模样,憨态可掬,她对走过来的燕巫时笑道:“这糖人长得挺像你。”
燕巫时扁嘴蹙眉:“我有这么丑吗?”
莫小玖朝他眨了个眼:“也就比它好看那么一丢丢。”说完违心话,便将像这厮的糖人放进嘴里,舔了一口糖汁,心满意足,又问了老板多少钱。
老板道:“三文钱。”
莫小玖正要付钱,燕巫时却自怀里摸出一钱银子,递给摊贩老板。
摊贩老板接过银钱,正待说没这么多钱找呢!客人却走了,老板将银子放嘴里咬了咬,心里欢喜得紧,一个小糖人卖出一钱银子,他是不是可以早点回去陪妻儿了。
莫小玖看着一旁的燕巫时,莫名有种被人包/养的感觉,不过本来就是他请她来这里破案的嘛!再看他出手豪阔,想他指不定有个当贪官污吏的父亲,能给小老百姓多赚些回去多好啊!接着目光朝着一个个的小摊子看去,满脸新奇。
燕巫时跟在莫小玖的后面,看着她欢喜的模样,像是山里边没见过世面的孩子,不对,她大抵是忘形了,如今她扮着男儿呢!在他面前却依然是个女儿家的形态,他在想着,要不要提醒一下她,免得被人看破她女儿身。
“姑娘,买盒面脂吧!”
莫小玖在脂粉摊前站定,拿起老板娘递过来的盒子,正想着要不要买,突然想起老板娘称她为姑娘,心头一紧,盯着老板娘问:“你说我是姑娘?”
老板娘笑道:“姑娘,你虽是作男子装扮,但你一颦一笑,皆是女儿态,模样又这般俏丽,一看便是个姑娘没错了。”
莫小玖惊得额上都冒起了冷汗,搁下面脂后,对老板娘沉声道:“我不是姑娘,老板娘,你眼神儿不好。”说罢快脚朝前走了,走得腿都在打颤。
燕巫时走到老板娘面前,付了一钱银子,却没有拿那粗制乱造的面脂,他朝莫小玖那方追了过去。
而这时莫小玖已不复方才的欢乐,她捂着胸口心有余悸,暗恨自己怎么就不长记性,忘记了自己如今是个男子,切不可有女儿家的形态。
燕巫时走到莫小玖身侧,见她神色不好,莫名地竟然有点心疼,于是拿出一盒面脂来递给她:“来,给你。”
莫小玖看着这面脂,显然不是方才的那一盒,不过也有可能是换了别的,她尴尬笑道:“刚才看那些面脂,不过是想想万一过不了府试,便可以买一盒送给安沽村的姑娘。”
燕巫时笑道:“莫先生是看上安沽村的姑娘了吗?”
为证明自己是个男子,莫小玖点头如磕蒜:“嗯嗯嗯,村里的阿喜姑娘很是惹人喜欢。”
燕巫时道:“原来如此!不过府试还需得一个多月的时间,而且这面脂都不耐放,若是等到你考完再拿去送给她,怕是得浪费了。”
莫小玖道:“既如此,那巫师爷就自己留下吧!可以送给你自己喜欢的姑娘。”
燕巫时笑道:“我目前没有喜欢的姑娘,也不敢随意送人,不然惹得人家姑娘误会,反而会惹来麻烦事,不如莫先生就将这面脂留着自己用吧!”
莫小玖一脸不屑地道:“我堂堂男子汉,用这面脂作甚?”
“男子汉就不能用面脂了吗?”燕巫时一把抓起莫小玖的手,让她摸着他的脸,“你看我的皮肤多好啊!就是因为常用面脂。”将她的手放开后,摇着折扇朝自己脸上轻扇了几下,接着道,“在京城也好,就在这府城也罢,只要是家里稍有些钱财傍身的,自是都会注意自己的仪表,不仅要穿着得体,更是得打理好自己的毛须和皮肤。”
莫小玖正抚着自己酥麻的手掌,想着自己对古代人的了解,似乎古代男子真的是很爱打扮的,什么熏衣剃面敷粉,甚至在南北朝到唐宋时期,男子还簪花呢!
她先前之所以想买那面脂,不过是自己有护理皮肤的习惯,若是不擦点面脂,总觉得皮肤干干痒痒的难受。
燕巫时见她在作思考状,便趁热打铁:“拿着吧!你我相识一场,还未曾送过见面礼,权当这是见面礼罢了。再说我买了两盒,你一盒我一盒。”
莫小玖看着燕巫时自怀里又掏出个一模一样的面脂盒子来,便也不再娇情了,接过面脂道:“那就多谢了。”
不过作为男子,花他的钱还是不太好吧!就算他父亲是贪官污吏,也觉不妥。这时前边一道浑厚质朴的乐声传来,她抬眼一看,是个卖陶埙的地摊,于是跑了过去,问吹埙的老板买了个样子很是质朴的陶埙。
待到燕巫时走过来,莫小玖将陶埙递到他手上:“这个送给你,算作还礼了。”她只不过是不想欠他的。
燕巫时欣然接过,拱手道:“那便多谢了!”说罢便小心地收入怀中,生怕掉下来打碎了。
接着俩人边走边玩走了好几条街道,肚子也被各类小吃给填饱了。
正待打道回客栈之时,阿束找了过来,气喘吁吁,“凶手找到了,不过他自/杀了,什么话都没留下。”
莫小玖问道:“可有人认得凶手?”
阿束摇头:“府衙的人都没有见过他,郑家也问过了,都不认识。”
莫小玖道:“带我去看看尸体。”
阿束道:“那人是我们看着自/杀的,现在人已经送到了府衙。”
莫小玖转身往府衙的方向走:“就算是看着自/杀的,也得看一看。”
燕巫时看向阿束,意思便是听莫先生的。
仨人朝着府衙的方向快步走去,幸而这里离府衙不远。
府衙的停尸房比县衙的停尸房要大了许多,也较县衙的干净整洁许多。
莫小玖看着石板上躺着的一具尸体,对阿束道:“多拿几个灯架来。”验尸最需要的就是光线。
阿束忙吩咐了府衙的衙差。
刚刚在来的路上,阿束已说明了抓捕凶手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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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玖:巫师爷你咸猪手挪一挪。
燕巫时(手揽紧些):我不香吗?
小玖:香,香水有毒这首歌听过吗?还有,那个,你能不能正经些?
燕巫时(一脸无奈):是作者君让我不正经的。不过,我也想不正经(笑)。
明日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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