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就在郑府附近不过百步远的距离,让莫小玖最为高兴的是,阿束说了,这些日她尽可在此住,一应花销都归王大人负责,重要的一点是,她一个人一间房,终于可以不受巫师爷那厮的干扰了,光是想着可以解开束胸睡觉,就兴奋得想要跳起来。
客栈的上房真的是非常雅致,里面像是大户人家的居家场所一样,该有的东西都会有,连被褥都是丝绸的,也特别干净。
莫小玖心里默念着:草民多谢王大人厚待!
而在府城街道上,燕巫时正在对王大人王建学吩咐着:“莫先生的一应花销自是不必劳烦都察院,到时阿束会去结帐。”
王建学听罢心下十分高兴。
今上如今力行节俭,官员俸碌皆不高,若真是莫先生花销大,要向上边报销,还真是有点为难,他也知道四王爷向来是个通情达理的,不会让他们为难。
此行他们是前往府衙。
前日都察院和提刑按察使司的人到时,立时将知府尚承渊给软禁了起来,不许他离开府衙半步,接着当晚郑宏在家中被杀,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郑宏这边。
此刻府衙在院内行走的人多是都察院和提刑司的人,自郑宏死在家中后,金大人金瑞又令驿官快马至省城调集了人马过来,将府衙一干大小官员以及衙差杂役等都控制在府衙之内。
进入府衙后,燕巫时便退居到王金两位大人的身后,充当一名小角色。
知府尚承渊的书房内,可见尚承渊整个人都瘦下了一圈,胡子拉茬的,模样十分憔悴,他一见门开便迎了上来,朝王建学拱手道:“王大人,冤枉啊!本官并未找考生收受贿赂,定是下边的人暗藏私心,做下此事,实属本官驭下不严,该受责罚,但本官确实是没有收受考生贿赂。”他与王建学和金瑞同为四品官,自是不会使用敬语。
王建学冷冷道:“是与不是,本官自会查清。若是尚大人做下了此等恶事,本官建议你如实供述;若是驭下不严,令下边的人做下这等事情,那便将自己所疑所惑之事一一说来。”若是下边的人做下这事,在一府为长者,不可能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尚承渊沉下眉来:“此事应当就是郑同知所为,听说他自/杀前还写了遗书,有交代此事就是他一人所为。”
王建学冷道:“尚大人,你错了,郑同知是被人杀死的,并非畏罪自/杀。”
尚承渊闻言面色惊变:“是被人杀死的?”
燕巫时看着他表情,暗暗蹙了下眉头。
王建学道:“尚大人,凶手不仅杀了郑同知,还在他的书房翻找了东西,你可知凶手想找的是什么东西?”
尚承渊一脸哭相:“王大人,本官又不是凶手,又何以知道凶手想在郑同知的屋里找什么东西。”
燕巫时观察到这里,转身走了出去。
阿束和麟风一见主子眼色便知道他是有话要说,便也走了出去。
门外,燕巫时道:“凶手不是尚知府安排的,但他应当知道凶手想找什么。”
阿束道:“爷,您何以能判断凶手不是尚知府安排的?又何以知道尚知府知晓凶手要找的是什么东西?”
燕巫时:“从他的表情看出来的。”
阿束眉头耸动,心道爷什么时候也会看表情了?
燕巫时其实是上回引雷杀人案在杨柳村见莫小玖以看人表情识得杨开炎和杨美端倪,便对表情一事上了心,近来一直在关注他人的表情。
阿束因为引雷杀人案后,就去办府衙收受贿赂的案子,只有麟风在燕巫时身侧伺候,麟风深受其苦,常抱怨爷盯自己都盯得以为爷爱上了他。
麟风便笑道:“爷这是受莫先生影响,识得表情之法,从尚知府的神情表现中看出他并没有安排凶手行凶。”
阿束点头:“嗯,先前王大人也说了,尚知府一直在府衙呆着,连府衙的大门都没有出过,就连上个茅厕都有都察院的人盯着。”语气一顿,“如此说来,尚知府应当是没有收受考生贿赂,而是郑同知及其他人等犯下了此事,同伙将郑同知给杀了,再伪造成自/杀,将责任全部推到郑同知身上。”
麟风颔首:“言之有理!”
燕巫时却道:“阿束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尚知府有没有收受考生贿赂,并不能以此定论,具体还得细查。”
王建学和金瑞走了出来。
王建学道:“尚知府并没有说出有价值的事情来,也不认识擅长临摹之人,更不认识断指之人。”
耗到这时,燕巫时也累了,想着客栈的莫小玖,便让阿束备了马,他打算独自去客栈,留下阿束和麟风在此帮手观察。
街道闹市,燕巫时将马儿牵着,路过一间妆铺,想着莫小玫那张素净的脸,便将马儿令妆铺的伙计牵着,他则进去挑了几样东西出来,而后上马,满心期待的朝客栈的方向走去。
到了客栈,燕巫时见莫小玖的房间门紧闭着,不想扰她睡眠,便进了隔壁房间歇息。从寅时到现在午时已过,他也有点犯困了。
莫小玖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几个时辰,反正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如同陷入了混沌之中。
在古代就是不方便,没有床头灯,于是摸黑走到门前,正待开门,却猛然惊觉自己没有束胸,头发也是披散着的,可是这么黑,她连束胸的布带都找不着,梳子也不知道在哪,犹豫一会,便将门开了一条缝,正欲喊伙计送火折子来,便见一道白影晃在眼前,将她骇得往后一跳。
燕巫时推开门,一条大长腿撩着袍摆迈进门来。
莫小玖看清是他,忙上前双手推在他胸前,将他推出门去,“巫师爷,我这儿不方便你进来,你先别进来。”
燕巫时感受着胸前两只纤纤手掌的温度,心猿意马,调侃她道:“莫先生屋里是藏了个姑娘吗?”
莫小玖忙道:“不是不是,不过是在下衣冠不整,不便见人。”
燕巫时用手按着门,故意为难她:“你我都是男人,衣冠不整也没什么关系。”
莫小玖尽量让自己身体陷入黑暗,手一直死力推着门:“我觉得有关系,不如巫师爷去帮我拿个火折子来。”
燕巫时松开手,自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正待要打开了吹燃,一只灵巧的小手探到他手上,将火折子给抢了过去,紧接着门嘭地一声,一道拴门的声音自里面响起。
“多谢了!”莫小玖自门内向外边的盛世美颜道谢。
燕巫时抿唇一笑,越来越觉得这女子有趣,光是看着她那窘迫的模样,他就发自内心地兴奋,又看着旁边四桶热水,对里头喊了一声:“莫先生,伙计提了水来给你沐浴,你不如沐浴过后再出来,我带你去街上去吃这里的小吃。”
正在系布带的莫小玖听着盛世美颜的声音,立时笑开,应道:“好,水放门口就好,呆会我自己提进来。”她在榻上找到束胸的布带,将中衣脱了,麻利地将胸束上,再将中衣和袍子都穿上,话说,古代人的夏天都得穿两层,真是热啊!特别她还得缠布带,那滋味,就像是闷了个火炉在身上。
待到她穿整齐,才走到门前去将门打开,外面不见了燕巫时,只见有两个伙计站在门口。
伙计将水提了进来,这时一位姑娘抱着一匹布走到莫小玖面前,与她道:“莫先生,奴是对面司记绸缎庄的,这是王大人给莫先生定下的一匹布,说是先送给您看,若是喜欢,便给你裁两身凉快些的袍服。”
莫小玖手指触上布料,心中惊喜,这料子柔软轻薄又紧实,是上好的蚕丝所织,并且还是白色,用来当束胸的话,夏天不愁会热了,忙一把抱过布匹,笑容可掬:“有劳姑娘了,布先放在我屋里,待明日有空再到对面去找你量尺寸。”这时她也想了起来,先前来的时候,看到对面的司记绸缎庄,便见她站在门口招揽客人。
姑娘朝他福身:“那奴不打扰莫先生了。”
“诶!等下。”莫小玖又将她喊住。
姑娘转回身,看着她。
莫小玖低头看着怀里的布,再看着这姑娘:“这布料,是算在王大人帐上吗?”她得再确定一下才是,只因她知道古代的丝绸是要拿金子买的,她可拿不出金子来买。
姑娘笑道:“这匹料子,王大人已经付好钱了。”
莫小玖松下一口气,颔首道:“那就好那就好!”
姑娘看着莫小玖俊生生的脸,满面飞红,再朝她福身道:“那奴告辞了。”说罢快步离开。
这时伙计们也从屋里出来,与莫小玖打了个招呼后也走了。
莫小玖抱着布欢喜地走进屋里,她刚将门关上,隔壁的门便打开了。
燕巫时走出门来,看着刚刚掩上的门,一道浅笑浮于唇间,扶栏看着楼下大堂处的阿束,朝楼下走去。
看来是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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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风:爷你千万别爱上我,我怕!
燕巫时:别娇情!来,笑一个给爷看。
话说,麟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设呢!
明天九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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