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宅子的秘密颇多,日暮降临,夕阳的余晖如染血般洒落而下。石子路上,四周一片寂静,偶尔有风吹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前方似有女子嘤嘤的哭泣声,沈清宴快步走了过来,刚喊上一声玉妹妹,却见那女子转过头,颊边鲜血横流。
“阮……阮千兰?”
沈清宴立即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他又联想到那条帕子和发簪,惊讶地问:“手帕和发簪都是你的?”
阮千兰看到蔺初阳,目光登时一亮,赶忙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掩住流血的面颊,抽泣地说:“九殿下,你们是来救我的吗?”
蔺初阳神色冷淡,没有回答。
大壮注意到阮千兰那觊觎的目光,连忙挡住了阮千兰的视线,露出一副凶狠的模样,“阮小姐,你为何会在此地?”
阮千兰哭泣不止,流着泪道:“我见玉小姐和一男……一男子进了这处宅子,便跟着进来了,我以为他们……以为……”
阮千兰故意说得模糊不清,是想让人误会云倾与男子私通,可在场的人全都知道男人是晏稷,便对阮千兰不屑一顾。
这女人,真是无药可救了!
“他们人呢?”
凌心忍着对阮千兰的厌恶,拧眉开口。
“不、不知道。”
阮千兰跟着他们一路到了这里,结果在石子路上跟丢了。或许是晏稷发现了身后有人跟踪,便将阮千兰甩开,阮千兰又不会武功,寻路途中被四周的树木所困,伤了脸颊。
“你没看见?”
“我……我跟丢了。”
凌心冷笑了下,鄙夷地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阮小姐明日便要随家里人离开京城,永世不得回京!怎么今日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溜出府来跟踪他人?”
阮千兰掩着唇咳嗽了几声,面上一阵难堪。
蔺初阳看都没看阮千兰一眼,便抬步往那石子路深处走去。
杜若把那帕子和发簪交到阮千兰手里,然后跟在蔺初阳身后,随时注意着四周阵法的变换。
阮千兰被困在这里大半个时辰,眼下终于见到有人来了,只能厚着脸皮跟上。
一刻钟后,他们眼前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半开,说明之前有人进去过。蔺初阳没有迟疑,第一个进入石门,刚走没几步,便听到软糯与轻佻的嗓音混合响起。
“晏稷,你快把东西给我!”
“玉儿,你说我聪不聪明?”
石洞内光线明亮,众人清晰地看到小姑娘踮着脚站在石凳上,而晏稷蹲在石桌上,坏心地举高了手里的玉佩。
“玉妹妹!”
沈清辕担忧地快步而来,云倾听到声音,立即回头,娇艳的小脸上漾开了一抹笑容。
“辕哥哥,你怎么来了?”
沈清辕神情严肃,头一次对她板着一张脸,“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外面找你都快找疯了?你竟然在这里和晏稷打闹玩笑?”
“不是打闹,是他……”
云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瞧见蔺初阳清清冷冷的从外面走来,声音戛然而止,干笑了两声。
来的人好多啊……
辕哥哥、宴哥哥、大壮、凌心、影飞、流影、杜若、还有……
还有蔺哥哥。
他们怎么都来了?
晏稷收敛神色,从石桌上跳了下来,拍了拍手,走到沈清辕身边。
“这与玉儿无关,是我抢了她的玉佩不还。我们来这里是为了找证据的,你看,我们找到了什么?”
晏稷用双指从腰间夹出一张信笺,他拿着信笺在沈清辕眼前晃了一下,然后又收了回去。
“找证据?”
蔺初阳扬唇一笑,那笑意幽幽冷冷,不达眼底。
云倾怕他误会,快步走到他身侧,却见他偏过了头,好似是在生气。
“蔺哥哥,这处宅院的主人是七殿下,今日我们在城东遇袭,晏稷说……”
云倾看到站在最后面的阮千兰,脸色冷了几分,“阮小姐怎么也在?”
天气这样冷,阮千兰也敢随意出门?她可是戴罪之身,怎么能在京城任意走动?
蔺初阳垂下眼眸,唤了声大壮,大壮会意地把阮千兰带出石洞。
“继续说。”
蔺初阳牵起云倾的小手,她的手指冰冰凉凉,可是精神头儿瞧着不错,看来她没被城东的刺杀吓到。
“晏稷说这里能找到那些刺客的来头,果不其然,我们发现他们全部来自盛燕,而且在这石洞里找到了一封与盛燕通信的密函!”
蔺初阳朝晏稷伸手,晏稷装作没有看见,凌心便拔剑抵在他的脖子上,晏稷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把信笺交给凌心。
“主子。”
凌心送上信笺,蔺初阳拆开信封,不紧不慢地看着上面的内容。
云倾凑了过去,跟着看了两眼,软声问:“这是七殿下的笔迹吗?”
“不是。”
蔺初阳把信纸折叠起来,让凌心收好,然后拉着云倾的手准备离开。
晏稷诶了一声,像是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他们身后,边走边说:“玉儿,玉儿,你等等我啊!今日多亏了我你才能逃过一劫,我还带你找到了一封密函,你说你要怎么感谢我才好?”
云倾走在蔺初阳身侧,回头觑了晏稷一眼,噘着唇道:“你拿了我的玉佩,就权当谢礼了吧。”
听到这话,蔺初阳脚步一停,眸光幽暗,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要与晏稷做交换。
晏稷握着云倾的玉佩躲了一下,满眼警惕,“这是玉儿的物件,我不换!”
蔺初阳揉了揉眉心,低低一笑,“现在这里全都是我的人,晏小侯爷,你最好还是想清楚了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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