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安堂里,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大声喘气,老夫人要让沈姝绫长长教训,有人高兴还来不及,更不会为她求情了 。
可沈姝荷就不一样了,她初次请安,许多规矩还不懂,第一次可以宽容不少,但她害怕被老夫人责罚,跪在沈姝绫身后,觉得云倾比较受老夫人另眼相待,就想让云倾给她求求情。
“三妹妹,求求你在老夫人面前替我说说话吧。”
沈姝荷知道这种大户人家杀人都不用见血的,她一时心慌害怕,拽着云倾的衣角,想要她为自己出头。
本来沈姝荷很嫉妒云倾得祖母看重,但现在又觉得庆幸,说不准祖母会爱屋及乌的不罚她了。
许多人朝云倾看去,发现沈姝荷这个当长姐的要拿自个儿的妹妹当挡箭牌后,一个个对她都抱以不屑的神色。
哪有亲姐姐主动拉妹妹下水的?从乡下来的就是不知分寸,这种让人瞧不起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
云倾抽回自己的衣角,严肃地回答,“怎么处置大姐姐是祖母的决定,希望大姐姐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没准祖母会轻判的。”
她这意思是不肯在沈老夫人面前替沈姝荷求情了,沈姝荷立马阴沉下一张脸,目光里充满了狠意,紧紧瞪着云倾。
可这事儿跟云倾有什么关系?她还真是不可理喻!
沈老夫人本身没想惩罚沈姝荷,结果看到她把云倾往前面推,眉间露出一抹不悦,立即道:“念在荷儿姐是初犯,拉出去赏五大板,以示惩戒!”
“是。”
外头有人立马回答,随后不管沈姝荷这么求饶,还是把她绑在院里的凳子上,扬起木杖,力气很重的打在沈姝荷身上。
沈姝荷以前生活的条件再不好,那也是娇生惯养的,她细皮嫩肉挨不住打,只五下就昏死过去,那痛叫声传遍了小院,小良氏寻信儿而来,跪在外面泣不成声。
她们刚来沈家第二日,荷儿姐就犯了错,还挨了打,现如今小良氏发现人上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多时,沈姝荷被人抬了出来,只有五下板子,伤得不重,但沈老夫人还是叫了府医,把沈姝荷抬回碧波院看伤。
小良氏哭哭啼啼的跟着回了院子,云倾和沈姝莲还在老夫人房里,沈姝莲心有余悸,耳边仿佛还回荡着沈姝荷那一声声惨叫,她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高兴,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后怕。
沈老夫人就是沈府的天,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沈老夫人,她说话一言九鼎,看来以后要常来给老夫人请安才行。
沈姝莲为了以后的日子好过,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云倾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沈姝荷挨打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她也没露出半丝异样,那沉稳淡定的模样让沈老夫人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这三丫头就跟个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不为所动。可她平时表现的又好像个聪明伶俐的孩童,令人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欢。
“玉妹妹,你家大姐应该不会有大碍的,你放心,祖母已经对她开恩了。”
沈姝颜在旁边还担心起云倾来了,府里犯错的基本都是十大板子起步,像沈姝荷那样只打五板子的,还是先例。
云倾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之后,沈老夫人对沈姝绫下了惩罚,惩罚较重,领十板子还要禁闭三日,一日不得进食,还要罚抄十遍《女训》。
沈姝绫那十板子打完,还见了血,府医给沈姝荷开完药,赶紧跑去沈姝绫那里医治。
等云倾和沈姝莲被放回碧波院时,时辰已经快到正午了。
沈姝颜依依不舍的跟云倾告别,回到自己的院子,说是有空要经常来找她玩。而沈姝莲一直颤颤悠悠的,进了碧波院,她拉住云倾。
“三妹妹。”
云倾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二姐姐可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主动跟她说话了。
“以后早上去给祖母请安,我们可以一起去吗?”
云倾请的早,还受祖母夸赞,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自己会晚到雁安堂了,而且跟云倾走得近一点,祖母也会看到她的优秀之处。
“当然可以啦。”
“那我明日在房里等你。”
沈姝莲脸上的云雾散开,正要回房休息,就听到从沈姝荷房里传出一声咒骂。
沈姝荷已经醒了,小良氏坐在旁边一边给她上药,一边哭了起来。
“三妹妹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也不看看当初是谁救了她,刚刚在祖母面前竟然不替我求情,还让我挨了打!娘,以后我可不愿意认这个妹妹!”
春樱站在门口,听不出沈姝荷这话里的弦外之音,可沈姝莲和云倾听得一清二楚。
沈姝莲没想到大姐姐脾气这样暴躁,刚醒来就骂人,还骂得那样难听。
“三妹妹,大姐心情不好,还丢了面子,你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姝莲握住云倾的手,不想让一家人在这里撕破了脸皮。
小良氏和沈姝荷都不知道云倾已经回来了,听到院里传来沈姝莲的声音,两人俱都变了表情。
小良氏擦干净眼泪,尴尬又愤怒的站了起来,扭着腰往外面走,果然瞧见站在院里的云倾。
“忘了我们家是怎么养你的了?没良心的白眼狼,你大姐姐被打都不知道跟老夫人求一求情?”
小良氏站在门口 双手一掐腰,劈头盖脸上去就是一通骂。
云倾面色不改,小身板站得笔直,不予回答。
春叶站在云倾身后,发现云倾备受欺负,忍不住小声嘟囔了句,“那也不怪到三小姐头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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