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云倾给老夫人请了安,与沈姝颜一起出门的时候听下人念叨着,昨个儿老夫人把六房的丫鬟换了一拨,先前的那些被罚到厨房做工。
如今时值四月,正是草长莺飞的季节,沈姝晴八月与李洵成亲,所以这段时间她就不出门了。
天气还未彻底转暖,姚佳人早起误了时辰,她来的时候曲夫子已经讲学到一半了。
下了课,曲夫子罚姚佳人抄十遍《论语》,姚佳人苦着一张脸,让自己的丫鬟一起帮忙。
她从书箱里拿出两张烫金的帖子,递给了云倾和沈姝颜。
云倾打开来看了看,惊讶地问:“临安王妃举办的赏花会?”
姚佳人点点头,咬着毛笔说道:“这位临安王妃在未出阁前,是华阳郡王府的郡主,年轻时她在京中颇负才名,说起来秦巧音算得上是她的表侄女。”
云倾把帖子往前一推,“姚姐姐,我不大想去。”
沈姝颜拿着帖子犹犹豫豫,想去又不想去。
姚佳人拍了拍她的手,扬脸笑道:“好妹妹,跟我一起去玩吧,临安王府有个酒窖,里面窖藏美酒万千,我家老爷子惦记着临安王府的美酒,想让我给他带一瓮回去,我自个儿去那多无聊啊。”
云倾看了看沈姝颜,见她望着那帖子出神,手指还在烫金的字体上细细抚摸,便道:“那好吧,明儿个下了课,我跟颜姐姐一起去。”
闻言,沈姝颜欣喜若狂。
回了府,沈姝颜便跟姨娘讲了明日要去临安王府参加赏花会的事,赵姨娘也很高兴,翻箱倒柜的给她找出了一件九成新的襦裙。
第二日,谢家女学的千金们一下课,便成群结队的往临安王府而去。姚佳人过来挽着云倾的手,朝沈姝颜又笑了笑,“玉妹妹,我们也去吧。”
姚佳人今日穿了件绣绫衫,下配一条五色梅浅红裙子,衬得她活泼俏丽。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问着云倾近来晴晴在府里都在做什么。云倾如实答了,晴姐姐除了要绣嫁衣外,还绣了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
出了谢家书院,她们瞧见沈姝绫也往临安王府的方向而去,沈姝颜当下便觉得有些胆怯,“玉妹妹,我们等下会和她撞上吧?”
“那有什么?”云倾拉着沈姝颜的手,直接上了姚佳人的马车。
到了临安王府后,一行人被邀请去了花厅,云倾是姚佳人带来的,总要见一见临安王妃。
临安王妃不过三十的年纪,看着却跟二十多岁一样,她保养得宜,容光焕发,对来的小辈儿全都和颜悦色,可她却不喜欢吵闹,所以今日来得大多是京城勋贵的世家。
临安王妃让女儿恭宁翁主带着她们去后院花圃走一走,正好这两日紫玉兰、樱花和海棠都开了,大家可以前去赏花。
到了花圃,恭宁翁主与秦巧音站在八角亭里,两人从小关系就好,又以表姐妹相称,周围站着几位小姐,面孔有生有熟,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恭宁翁主自小便得皇上皇后的喜爱,在府里又被临安王宠得没了边儿,她嫌光赏花没意思,便提议大伙儿一起玩个游戏。
秦巧音文采出众,想要赋诗,可厉若宜和她唱反调,偏要投壶,恭宁翁主看向姚佳人,笑着问道:“姚姐姐,你说咱们玩什么好?”
姚佳人与云倾正在观赏院子里的海棠,忽然被恭宁翁主提了名,她扭过头,言笑晏晏地说:“我觉得飞花令不错。”
最后,恭宁翁主决定玩击鼓飞花令,府里有下人击鼓,一群千金贵女们坐在铺了毯子的树下,她们玩了几轮,云倾运气好,海棠花一次也没落到她手里。
她们正玩着,那厢便有一个穿浅粉色襦裙的丫鬟过来,给恭宁翁主行礼后道:“翁主,三皇子殿下和贺公子、卢二公子要来花圃观赏海棠,王妃让奴婢领着你们去玉露院回避一下。”
恭宁翁主不满地撇撇嘴,素日里她最不喜欢的便是那位三皇子,卢二公子是三皇子的狗腿,走到哪里便跟到哪里。不过听说那个贺公子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这样的人怎么会跟三皇子走在一起?
恭宁翁主只好让大家去了一旁的玉露院,玉露院里种了一池睡莲,尚未开花,但总体布置得还算雅致,只是比起后院花圃逊色了许多。
有几位小姐听说三皇子殿下和两位公子来了,当即便有些坐不住了。
她们时不时地往月洞门外瞥去,恭宁翁主本来就因为被打扰了心情不悦,见状更是毫不留情道:“你们要是舍不得,这会儿还可以回花圃,反正我的游戏没你们几个也不是玩不成。”
那位千金被恭宁翁主这么一说,立即臊得脸颊一红,低下头不敢再看。
这里毕竟是临安王府,若真把恭宁翁主给得罪了,保不齐会把她们请出府邸,如果此事传扬出去,那她们的脸面该往哪儿放?
姚佳人掩唇轻笑,坐在云倾身边,悄悄低语了两句,“恭宁翁主还真是不给人留面子。”
云倾听罢,只敛起长长的睫毛,轻轻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被临安王爷和王妃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说起话来会顾忌什么?况且那秦巧音表里不一,两面三刀,恭宁翁主跟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又能学到什么好。
每位千金面前都放了一杯花茶,云倾端着茶杯细品,坐在恭宁翁主身边的千金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一杯茶,碗里的茶水打湿了恭宁翁主的裙子,恭宁翁主忽然就怒了,伸出双手,直接把那千金推到了地上,还拿起桌上的一碟桂花糕悉数倒了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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