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四周传来百姓们热闹的吆喝与谈论,车内,云倾摇了摇头。
“过几日便是贾国公府的老夫人大寿之日,我要回府跟晴姐姐给老夫人准备寿礼。”
凌心脸上露出一抹惋惜之色,但很快又得意的笑了起来,“那等我回头讲给你听!就我这口才,与那说书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平分秋色!”
云倾瞧他毫不客气的夸赞自己,忍不住笑了笑,看似不经意地问了句,“凌心哥哥,那梦嫔与德妃娘娘是什么关系?为何德妃娘娘会找我来给梦嫔调理身体?还有蔺哥哥,他怎会插手后宫之事?”
小姑娘一连串问了好几个问题,凌心一句话就给回答了。
“从血缘上来说,梦嫔娘娘是德妃娘娘的远房表妹,不过德妃娘娘与她并不亲近,若非梦嫔娘娘怀了身子,怕遭到其他妃子陷害,德妃娘娘都快忘了宫中还有这么一位远亲了。”
云倾听后咂舌,“这样说来,德妃娘娘平日不善与人交际?”
凌心睇了她一眼,勾唇一笑,“不善交际能做到四妃之首的位置上?小祖宗,德妃娘娘远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少打听后宫中事,方是生存之道。你放心,以后只要你进宫,我必跟随在侧。”
云倾低下头,旋即不再说话。
她之所以会问这么多,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初识蔺哥哥,他深受天绝之毒的折磨,后经治疗发现,他从出生起便带有天绝之毒,既然是从出生就中了天绝之毒,那德妃娘娘身为蔺哥哥的母妃,为何身体无恙,还稳坐后宫?
如若宫内能有人解毒,蔺哥哥又为何要跑到大梁村欲寻桐山神医下落?
为此,小姑娘心中感到万分疑惑。
马车在沈府门外停下,凌心最先跳下马车,来了几次沈府,他已然熟门熟路,不等云倾便先跑了进去。
云倾慢吞吞的下了马车,回了玲珑院,得知沈姝晴已经在沈李氏那里等着她了。
她快步走了过去,一迈进门口,沈李氏便朝她招了招手。
“玉儿,你说贾老夫人大寿之日,送她一副绣品做寿如何?”
云倾神色微讶,走近了才看到沈李氏身边放置的针线筐,难道这都是给她准备的?
“大伯母,你要我……给贾老夫人绣一副画儿吗?”
这样高难度的绣品,她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沈李氏拉过她的手,笑着说道:“还有几日的时间,你和晴儿共绣这一块绣布,等祝寿图绣出来了,贾老夫人一定会喜欢的。”
云倾看向一旁已经开始刺绣的沈姝晴,干巴巴的笑了两声。
夜色浓郁,月光溶溶,沈府的玲珑院内,两位姑娘还在埋头绣着图样,重紫殿内便有人传回了这一消息。
凌心也不知打哪儿摘来了一兜黄杏儿,皮都不剥便吐出了一个杏核,他朝站在书案前专心作画的少年咧嘴一笑,继续说道:“主子,玉小姐的绣工不错,她和晴小姐各绣一边儿,但显然是晴小姐绣得更快一些。”
蔺初阳并未搭理他,烛光掩映间,他提笔上色。
凌心凑过去瞅了一眼,嘴角勾起来的弧度渐渐扩大。
“主子,您这画得人是玉小姐吗?”
画上,穿着粉色罗裙的娇俏姑娘端坐在椅子上,她坐得端正,双手交付于膝盖,可那双眼透着灵动狡黠,身侧殿门大开,似有风吹来,一夕裙裾飞扬,墨发轻舞。
蔺初阳将那张脸勾勒的十分细致,弯弯柳叶眉,灼灼桃花目,上勾的眼尾尽显清媚之态,小小年纪便有国色天香之廓。
上完色,他搁下笔,等待画干。
不一会儿,大壮走了进来,也瞧见了摊开在桌案上的这一幅画,不禁赞叹起主子出神入化的画技,再仔细一看,主子画得人可不就是玉小姐吗!
蔺初阳不言不语,清淡的眸光一转,将画卷卷起,放在了书架旁那樽汝窑雕花的大肚瓶内。
白皙修长的手指离开画轴,他抬头望向窗外的天色,夜竟已深了。
“母妃今日可有刁难于她?”
凌心反应快,心知主子问的人是谁,赶忙回答:“还请主子放心,德妃娘娘对玉小姐另眼相待,走前还赐了玉小姐夜明珠、玉如意和蜀锦呢。”
蔺初阳轻颔首,缓步走出大殿,殿外夜凉如水,大壮找来一件玄色锦衫披在了他的身上。
“明日谢家书院将举办一场马球赛,该准备的,你们可都准备好了?”
大壮点了点头,一脸正色,恭恭敬敬地说:“小的刚去看过了,也派人留守此地,明日马球赛,定能引出刺伤十殿下的幕后凶手!”
蔺初阳随手扔了一块木牌丢进凌心怀里,侧目淡淡地望向他,“盛燕国的这块暗卫木牌你收好了,明儿个交到父皇手里,便是盛燕国于我天圣图谋不轨的物证。”
凌心丢了那兜黄杏儿,把木牌揣进怀中,点了点头。
大壮站在蔺初阳身后,思索了半天,复又开口:“殿下,明日谢家举办的马球赛危机暗藏,邀请那么多千金贵女一同参加,万一伤到了谁,那……”
不等大壮说完,凌心走上来揽住他的肩膀,眉毛邪气地往上一挑,“你直接说,怕明儿个盛燕国的暗卫会伤着沈府的玉小姐不就成了?”
大壮甩开了凌心的手,唇瓣一抿。
虽然还未查明盛燕国暗卫潜入天圣的真正原因,但他隐隐觉得,这些暗卫是冲南凉公主来的。
许是盛燕皇帝疑心南凉公主未死,故而派人前来京城查探,毕竟,‘南凉公主’的尸身还保存在他们天圣的皇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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