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唤陈教授和胖子他们下来后，叶艺心跟楚建看到柱子上绑的尸体，顿时撑不住就一阵呕吐。

胖子颇为嫌弃地打量了一下神殿，说道：“这姑墨王子还真是小气啊，给自己修墓还藏这么深，连陪葬品都没得。”

“诶，话不能这么说，”陈教授一边仔细观察着九头鸟石像上面的纹理，一边说道：“史书上记载，姑墨国和精绝国历来矛盾很深，时常爆发军事冲突。恐怕是担心精绝国报复，姑墨王子才不敢过于声张。”

灰太郎把苏难拉到一旁，轻声问道：“这种九头鸟，就是九头虫吧？”

苏难不着痕迹地点头，说：“亏你能找到这种地方……的确，这种半蛇、半鸟的形象，就是大唐西域记里提到的九头虫。古籍里有记载它的形象，‘方圆有丈二规模，长短似鼋鼍样致。两只脚尖利如钩，九个头攒环一处。展开翅极善飞扬，纵大鹏无他力气；发起声远振天涯，比仙鹤还能高唳。眼多闪灼幌金光，气傲不同凡鸟类’，说明这是种有凤凰特征的龙蛇。”

她笑着看了灰太郎一眼：“你是不是想问，他和‘海神’有没有关系？”

灰太郎给出了一个迷之微笑。

“嘛，反正这些也是我们家族还没找到的答案，如果你们能解开谜题也无妨。”苏难继续说：“我们发现了一些证据，显示远古部落其实最开始崇拜的是‘仙’，即飞升得道成仙。那么如何成仙呢？答案就是修道炼丹，待死去后由弟子门人等将自己的尸体放在风水宝地，有一整套的流程工序，就跟工厂流水线差不多。

“你不是在昆仑冰川底下发现了妖龙之王的墓吗，他就是仙。在王死后，浸泡在蠪侄的血内让他吸收龙气，尸变成犼，因为他已经是死人，所以火瓢虫不会攻击他，反而会寄宿在他身上，让王能掌握烈焰神通，那便是成仙得道了。西王母国的那些魔兽特种部队都是这样的‘仙’来掌控的，就像大唐西域记里的天庭。

“但是不知从何时起，他们发现了归墟，也就是鬼洞，开始研究如何长生了。这跟仙道有本质的不同。成仙是一定要飞升的，也就是先得拼命嗑仙丹让人死掉，你看远古的黄帝在一个叫鼎湖的地方升天，那叫‘龙去鼎湖’，是有只龙把他给接到天上去当神仙了，但凡帝王死掉都叫龙去鼎湖。”

灰太郎沉思了一下，说：“那我其实也算这个范畴吧？所谓‘海猴子’，海边上的人讲是被淹死的人心存怨念，才会变成海猴子。海猴子本质上是一种尸变。”

苏难微微一笑：“不，你是一个特例。说回来，因为古籍的记载都很隐晦，所以我们推断成仙其实是种障眼法，也就是当王死后由祭司们在山洞里主持一个仪式，把王的尸体抬上来，这时候大家都伏地跪拜，祭司就安排个人从暗处制造点特效，把王的尸体吊上去，于是大家抬起头的时候王不见了，便相信这是飞升。然后祭司们捣鼓起王的尸体，弄出一个能喷火、力大无穷、长得又像龙的仙人来，让国民崇拜。”

“他们自己相信仙道吗？”

“这应该无关相信，而是一种帝王开发出来的法术，所有人都要遵守。他们认为这样做能把王的灵魂从天上接引下来，继续统治他的臣民。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成仙的资格，很多低级的贵族在死后只能变成低级的血尸，成为仙的仆从。”

苏难看了一眼石柱上献祭的尸体，说：“每个王都有自己的‘本相’，这是巫师占卜得出来的，比如妖龙之王的本相就是蠪侄，所以得用蠪侄的血浸泡他的尸体，这样尸变后就能拥有蠪侄的特征。而这座墓的主人，我猜他认为自己的本相是九头虫。你看这些尸体。”

按照她的示意，灰太郎控制暴风龙傀儡用长枪轻轻挑开一具干尸身上的衣服，露出那骇人的伤口。细看之下，他的脊椎骨竟然有两条。

“这明显是被一刀毙命的，而且是正面砍杀。换句话说，这些人不是姑墨国的国民，而是战场上被斩杀的，应该是精绝国的士兵，体内寄生着蛇。精绝国擅驱蛇，就像我说的，那时候他们已经发现了鬼洞，西王母甚至已经开发出人蛇共生的长生了。之所以说长生和仙道不同，因为遵从仙道时他们根本不需要考虑寿命，已经死去后飞升的仙人，是没有寿命极限的。长生是针对还活在现世的人而言的。”

顿了顿，苏难指向石像：“把它打碎。”

“哈？”灰太郎不明所以。

“这里是祭祀神殿，也是个超大型的炼丹炉。如果这姑墨王子是崇尚仙道的话，你再看石柱上都有细细的纹路，说明尸体的血是流向地下的，真正的墓室在地下，而这尊石像就是丹炉的顶。《金华冲碧丹经要旨》说，神室上方要安置有一种‘水海’，用以降温，这石像便是起到降温的作用，里面封存的都是水银。”

灰太郎犹豫了一下，把众人叫过来，说了最后苏难的判断。

“我反对。”豪爱国激动地说：“如果现在技术条件不够，那我们就不应该开墓，贸然下去会破坏文物的！更不用说用炸药炸了！”

“那你倒是带我们找到精绝古城啊？”胖子撇撇嘴说，“别光动嘴皮子啊，你没听猴哥说了吗，这些尸体都是精绝国的战俘，下面肯定有精绝古城的信息。”

当然，灰太郎猜他心里想的肯定是上面啥都没有，下面保不齐还有宝贝呢。

“爱国，注意语气。”陈教授皱眉道：“考古工作本身就是一种破坏，只是我们的破坏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如果这尊石像只是一处机关的话，那么它并没有保护的价值。”

shirley杨看向霍有雪：“霍小姐，你是这次活动的赞助人，你的看法呢？”

“炸开。”她简短地表明了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