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自豪道:“论读书爹爹肯定比不过祭酒,但兵法肯定是爹爹厉害了,不过,爹爹说顾将军用兵如神,西北军纪律严明也是他所不及。”
“那陆侯可有评价自己?”魏铭有些好奇。
顾家军的确是一代传奇神话,但自明仁皇帝后顾家交了兵权,他们这一代的人也只能从上一辈口中略知一二,西北军远在西北,亦是了解甚少。
这些年反倒是陆侯后来者居上,战功不断,是百姓心中交口称赞的战神将军。
“这个呀,我爹说他有两个好女儿啊。”陆瑾狡黠道,说完还不忘反问魏铭:“祭酒觉得我爹爹说的可对?”
“侯爷……自然是对的。”魏铭颇有几分无奈,倒不是不认同,而是这小丫头着实古灵精怪。
魏铭亲自送了陆瑾回陆府,到的时候陆侯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只怕从他们出城到现在,一举一动皆在陆侯掌握。
“让侯爷久等了。”魏铭拱手道。
陆伯山清清嗓子,人是自家女儿掳走的,他还真不好说什么。
“祭酒哪里话,本候还要多谢祭酒亲自送小女回来。”场面话陆伯山自然不在话下。
“爹爹和祭酒这样说话不累吗,走了一路,祭酒要不要进去喝杯茶?”陆瑾邀请道。
陆伯山眼神看向旁处,没有开口,魏铭自然感觉到陆侯微微的敌意,笑了笑道:“多谢郡主好意,今日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陆瑾很是遗憾,不过并未强求:“即是如此,就不留祭酒了,祭酒明日可有空,我正有问题要请教祭酒?”
魏铭一时间难以回答,陆伯山咳了一声:“祭酒事务繁忙,爹爹在家,就不要麻烦祭酒了。”
陆瑾却摇头:“怎么能是麻烦呢,祭酒最喜为学生答疑解惑了,是吧,祭酒?”
魏铭:……
他是回答好呢,还是好呢?
“是!”魏铭微笑道。
态度不卑不亢的,陆侯也挑不出错处。
毕竟,魏铭是国子监祭酒,这话他不是对瑾儿一个人说的,若是他说些什么,倒显得他小气了。
“那明日我是去魏府还是国子监找你?”瑾儿巧妙的绕开魏铭要不要答应这个问题,而是让直接选择地点。
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是什么人,岂会不懂她的小心思。
魏铭觉得陆侯肯定有话说,于是看向了陆侯。
陆侯袖子下的手紧了紧,将来若是玉昇敢用这样手段拐骗小姑娘他一定揍死他。
可是女儿……
陆侯为难了,这丫头小小年纪在哪学的一身纨绔子弟习气。
陆侯有些头疼,扶额,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来:“瑾儿,莫要胡闹,祭酒在国子监忙的很。”
陆伯山说完看向魏铭,魏铭顺着陆侯的话往下说:“近日各地有一批学子要入院,的确有些忙。”
陆伯山点头,还好,很上道。
谁知陆瑾却道:“那我明日就去国子监找祭酒,放心,不会占用祭酒太多时间。”
陆伯山:……
魏铭:……
我只能配合到这里了。
陆瑾得逞的笑着和魏铭招手再见:“祭酒明日见!”
陆伯山的笑容僵硬的魏铭有点无法忽视,拱手告辞,仍觉得后背发寒。
陆伯山待魏铭走了,才冷下脸:“跟我进来。”
陆瑾巴巴的追上父亲的脚步,试探着叫了一声:“爹爹!”
“哼!”陆伯山拂袖哼了一声。她眼里还有他这个爹吗?
“爹爹生气了?”陆瑾跑过去拉她爹的衣袖。
陆伯山脸色不好,不过倒是没甩开,陆瑾趁势顺杆爬:“爹爹是不是觉得女儿太过主动,失了女儿家的矜持,让爹爹难堪?”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来问我,明知故犯,更加可恶。”陆伯山看着女儿的表情十分严肃。
他常年在外征战,在家陪孩子的时间的确不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关注她们的成长。
“爹爹,魏铭是我看上的人,娘都告诉爹爹了吧?”她可不是小孩子冲动,她已经看上他很久了。
陆伯山:……
看来装傻是不成了。
他回来之后就听夫人说了,所以才让她从国子监退学,亲自教导功课。
瑾儿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她小吧,也的确是差不多到了定亲的年纪。
而且极有主见,自己认了顾小郡王这个师傅习武,这两年在功夫方面,不管是骑射还是刀法都大有长进。
可说她大,她才十二岁,定亲这种事历来都是父母之言,她这个年纪哪里通晓什么男女之情,纯属瞎胡闹。
就她现在这语气,什么叫看上的人,土匪头子都没她横。
“你还小。”
“爹爹说的是,我是还小,就算将来要成亲也还有四年呢!”
“你知道就好。”陆伯山觉得最难对付的就是这种什么都知道却偏偏满嘴歪理邪说很不上道的熊孩子。
“爹爹,你想想我们家最缺什么人?”陆瑾郑重问道。
陆伯山停下脚步,这孩子又动什么歪脑子,对付一个精力过分旺盛的熊孩子该用什么办法,一个老父亲在线求教。
“什么人都不缺。”不上她这个当。
“爹爹,做人可不能太骄傲哦,我们家虽有个皇帝女婿,可没有连中三元的状元郎啊。我们陆家武候出身,没少被那些文官嫌弃是个武夫,爹爹想想,有个状元郎做女婿,是不是扬眉吐气了?女儿觉得魏祭酒不错,京中多少人看中想偷呢,女儿这是先下手为强,免得有人来抢,若是女儿抢输了,丢的可是我们陆家的脸。”陆瑾说的头头是道。
陆伯山一想,的确是那么回事,陆家是武侯出身,虽有儒将之美名,但也没少被那些文官不屑称一介武夫尔。
魏家虽如今风光不如阁老在时,可魏铭却是实打实的状元郎,而且是大齐立国多年第一个连中三元的状元郎,过目不忘,出口成章,民间皆传乃文曲星君转世,连先皇都是信的。
少年才俊,才思敏捷,又生的仪表堂堂,还难得十分谦逊有礼,好像确实不错。
陆伯山摸了摸胡子,然后低头看向女儿,小丫头一脸谄媚的笑:“爹爹,女儿听说魏夫人在给魏祭酒相看呢,这不是欺负女儿年纪小吗?我们家的孩子出去那能输阵吗,必须赢回来啊,爹爹觉得呢?”
“那肯定是不能输。”想他半生戎马,驰骋沙场,最不能认的便是一个输字。
“爹爹英明,女儿也这样认为,所以,女儿决定明日就将魏祭酒收入……麾下。”陆瑾本想说收入裙下,但一想,不大合适,怕挨揍,于是换了个词。
陆伯山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有志气。”
陆瑾正要得意,却不想陆伯山话锋一转:“这样说虽没错,但我还是不同意。”
想套路他,没那么容易,小丫头片子。
陆瑾急了,拉着陆伯山手臂撒娇:“爹爹你这是言而无信,明明刚才已经同意了,你这样出尔反尔会教坏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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