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是对着他的下巴呼的,可赵承宣却觉得那一下像是呼在自己心口上似的,然后迅速蔓延至全身,有些麻。
苏婉茵要呼第二下时,赵承宣伸手挡在了她唇瓣上。
苏婉茵不解的看着赵承宣,怎么了这是,还很痛,还是不管用?
她以前也给弟弟呼过,弟弟也是立刻都不疼了的。
“殿下……”赵承宣的手并未用力,所以,苏婉茵还是可以说话的,不解他这是为何。
赵承宣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然后又捡起被苏婉茵砸掉的书,心里默念清心咒,让自己平静下来。
“殿下还疼吗?”
“有些麻。”赵承宣一不小心将实话说出来了。
苏婉茵这才发现,自己还压在赵承宣身上呢,大抵是身体被她压麻了。
苏婉茵哦了一声,这次吸取了教训,起身的时候特意先把头发拨开,这才往旁边爬去。
无论如何都不能因为同一个原因,在同一个地方跌倒第三次了。
幸好,太子殿下看着不好说话,实则还是蛮好相处的。
苏婉茵也有些摸到他的脾气了。
赵承宣却觉得身子陡然一空竟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像身体更难受了。苏婉茵钻在被子里有些不好意思,暗自反省自己,她是不是最近吃的有点多,变重了,不然怎么能把太子殿下给压麻呢。
明日开始,她是不是要少吃些?
苏婉茵想到这里悄悄朝太子看了一眼,太子殿下闭着眼睛,手里捏着经书,嘴里不知念着什么,难不成是在念经?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和尚,大抵念经就和寻常人的吃饭睡觉一般,一时间难以戒掉。
苏婉茵本想等他念完再开口的,可是约莫一盏茶的时间都过去了,他还未睁开眼睛。
苏婉茵等的都困了,他这经没把他自己念睡着,倒是快把她弄睡着了,嘴唇一动一动的,真的很催眠。
他明日就走了,要到元日时才能回来,还是和他多说几句话吧,不然没机会了。
“殿下。”
苏婉茵一出声,赵承宣的眼睛睁开了,看她一眼,又迅速移开。
苏婉茵是面向他侧躺着的,领口正好开了个角度,赵承宣觉得自己这么半天的清心咒白念了。
“何事?”
“臣妾是不是太重了?”苏婉茵很是诚恳。
赵承宣皱眉,不解其意,就她还算重?他单手都能把她抱起来。
“臣妾刚才把殿下都压麻了,想来是入冬以来进食太多的缘故。”
赵承宣听她说压麻了,立刻会意,连忙道:“不是!”
“那殿下怎么会麻?”
赵承宣捏着经书的手紧了紧,有些无所适从,然后看向苏婉茵道:“是孤……心乱了。”
苏婉茵有点方,也登时明白自己会错意了,她也真是蠢,竟然还一直追问。
害得太子殿下都不好意思了。
太子殿下他还是个才还俗不久,不知七情六欲为何物的,她怎么能如此……
苏婉茵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罪过,大大的罪过。
赵承宣一句心乱了,两个人的心都乱了起来。
七上八下,跟揣了只兔子似的,在心里蹦来跳去。
苏婉茵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来缓解气氛,她本来就不大聪明,如今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像这种情况,该怎么缓解尴尬,求教!
赵承宣将手上的经书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内心挣扎了一会儿,率先打破了沉默:“不然,我们试试?”
苏婉茵下意识问:“试什么?”
“周公之礼!”
四个字出口,两人同时看向对方,一平静,一慌乱。
“现在吗?”
苏婉茵觉得自己今晚是不是犯了错,不过,太子殿下如今还俗了,不是和尚,这也不算是犯色戒吧?
“不然呢?”
赵承宣自控能力极强,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和她同榻而眠,虽然偶有失控,但念几遍清心咒便能控制,可今日……
既已入红尘,便不必再守清规戒律了。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又同时看向对方,都很默契的躺平了。
“殿下可否先熄了灯烛?”
赵承宣抬手一挥,一股真气向烛火扑去,接着,房间陷入了黑暗。
苏婉茵吸了口气,伸手朝赵承宣胸口过去,摸了半天,总算摸到了扣子处。
赵承宣握住她的手:“孤自己来。”
苏婉茵也默默的解开了自己扣子,心一横,贴进了太子殿下怀里。
……
苏婉茵第二日清晨起的比赵承宣还晚,他用过早膳便要出发,肯定是来不及做糕点了。
苏婉茵有些懊恼,都怪自己贪睡,她平日心里只要记着第二日要做的事,到了点,自己就醒了,可今日倒好,睡过头了。
两人用膳时比平日还要安静,没有一句话,主子不敢说话,奴婢们也不敢开口。
苏婉茵只送赵承宣到东宫门口,再往前,便是越矩了。
太子殿下有正事要忙,身为后妃是不得纠缠的,否则便是祸水,史官是要弹劾的。
“天气冷,殿下出门记得添衣,莫要冻着。”苏婉茵其实有些舍不得,自她被册封为太子妃,太子殿下几乎都会来她殿中,她已经习惯常常见到太子殿下了。
这会儿有宫人在,苏婉茵也不敢太过靠近,只帮他系紧了大氅的带子。
“孤知道。”
冬至后,天气越来越冷,大风刮的苏婉茵头上步摇的流苏来回晃动,快要把步摇晃掉似的。
赵承宣不自觉的伸手,将她头上的步摇插紧了些:“回去吧,风大。”
“殿下早些办完事,臣妾今年想同殿下一起守岁。”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元日了。
“好,孤答应你,若能赶回来,便一同守岁,快回去吧。”
“殿下先走,臣妾一会儿进去。”
赵承宣是有要事在身的,不敢耽误,转身离去,转身那一刻,风卷起他的大氅,迎风展开,像是一道旗子。
直到赵承宣背影消失,苏婉茵才道:“进去吧!”
“娘娘手都冻凉了,快用汤婆子捂捂吧。”春桃把一个汤婆子递给苏婉茵。
苏婉茵却不大提得起精神:“本宫不过略站了会儿便冻得如此,殿下还要在外赶路,只怕更冷。”
“娘娘放心,底下做事的人不会冻着太子殿下的。”
陆九思在城门外和太子殿下集合,太子到的时候陆九思已经差不多等了两柱香的时间了。
他们这一拨人里,要说谁最辛苦,自然是陆九思了,他还未出生呢就被无良爹答应了以后要陪太子出家。
当初太子出家后,陆玉庭也要让方丈替儿子剃度,幸好,方丈不忍,免了陆九思的剃度,已经收了太子做关门弟子了,若是再收鬼谷谷主儿子做二徒弟,他怕他福气不够,有一日遭天打雷劈。
是以,陆九思便只做了俗家子弟。
后来,太子殿下适应寺里生活,不忍自己的小表弟陪自己苦修,他是天命如此,无可拒绝,可九思不同,他该有自己的人生,便做主还了他自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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