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赵承宣醒来的和苏婉茵差不多,他有点想不起来昨晚的事了,完全没印象了。
只记得,喝了酒。
头有些疼,想来是喝了不少,还喝醉了。
“孤……昨晚醉了?”
“是臣妾不好,不知殿下不胜酒力。”
“不怪你,是孤自己喝的。”这点,赵承宣还是记得的。
赵承宣没有喝醉过,确切的说是没有喝过酒,他自懂事起,一日未敢松懈,生怕让大家失望。
他昨日看太子妃备了酒,也以为喝两杯没事,没成想自己酒量竟然差的离谱。
昨日那个白玉酒壶,统共也装不了几杯酒,更何况,太子妃也一同喝了。
赵承宣只能记起自己喝第三杯酒的情形了,之后的,都记不起了。
“臣妾为殿下更衣。”
“……先沐浴吧。”赵承宣素来爱洁,昨日宿醉,身上的衣服都带着酒气,不知人事也就罢了,如今醒了,自是不能忍受。
赵承宣低头看苏婉茵,也不知她昨日是如何忍受一个醉鬼在旁边睡了一夜。
赵承宣走出去时步履很急,很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苏婉茵想起太子殿下醉酒的模样,忍不住弯唇,实在是很好笑。
用早膳时华清殿的小太监过来了,说皇上请太子殿下去华清殿议事。
……
父皇这般着急派人过来,定是有要事商议,赵承宣连忙跟着小太监去了。
赵承宣到华清殿的时候陆玉庭也在,冬至前两日他和肃王已从荆州赶回。
成王的死并无阴谋,两年前入京,他已知道命不久矣,这两年虽然有御医悉心照料,但奈何病已入骨,难以医治。
“父皇,舅舅!”赵承宣行礼道。
“座吧!”赵恒道。
“怎么瞧着殿下今日气色不大好。”陆玉庭笑道。
赵承宣不好说自己昨日宿醉之事,只道:“大抵是没有休息好。”
陆玉庭挑眉笑:“殿下年纪轻轻,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赵承宣恭敬应下:“是!”
赵恒瞪了陆玉庭一眼,为老不尊,在小辈面前也敢胡说八道,没个正行,他自己倒是有脸说这话。
陆玉庭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是好心好不好?
“晋阳煤矿塌方,伤了不少百姓,年关将至,百姓情绪激动,此事需得慎重处理,承宣,你回去收拾下亲自去一趟,明日出京。”赵恒道。
太子殿下来之前,赵恒已经和陆玉庭商量好,太子已经十八岁了,这些年不是在宫中便是在寺里,不知人间冷暖,是该有个机会让他去锻炼锻炼了。
赵家是从晋阳发的家,根基在晋阳,那塌方之地和赵家先祖陵墓不远。
塌方之后若处理不当,还会引发周围二次塌方,赵承宣此去一则安抚百姓,另一则便是看祖陵有无受损,可否需要修缮。
“是,儿臣遵旨。”
“明日九思会同你一起去,你们二人可商量行事。”
九思那孩子是被陆玉庭打小使唤到大的,年纪虽不大,但行走江湖经验丰富,此行会给他助力良多的。
“是!”
赵承宣直接回了东宫,有些事情,还要和东宫的属官商议,这一忙便到了天黑。
赵承宣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苏婉茵宫里,因为昨夜醉酒的事,赵承宣有些不好意思。
春生道:“殿下要进去吗?”
太子殿下都快在这里站半炷香时间了。
“算……”
春桃正好从外面回来,她刚去给攸宁公主送点心了,才进来就看到太子殿下站在门口。
“奴婢见过殿下。”春桃因为昨晚的事还有些怕。
确切的说是一直很怕,其实不止她,整个霞光殿的宫婢们都怕太子殿下,就连绿枝姑姑都怕呢。
“免礼!”赵承宣认得她。
是太子妃从风县带来的婢女。
春桃行了礼,一溜小跑的进去了,她得赶紧禀报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已经被宫人碰到了,赵承宣这次是不进去也不行了。
“孤明日要出京一趟。”赵承宣喝了口茶道。
“殿下要去多久?”太子殿下今日早膳时匆匆走了,她就猜到可能出了什么事。
不过,这是朝事,太子殿下不主动说,她便不能问。
“年底应该赶得回。”晋阳离京城不远,快马三五日路程便可到。
苏婉茵专门列了张单子,生怕遗漏了。除了平日换洗的衣物,还有太医署配置的风寒药丸,便于随身携带。
冬日衣物厚重,稍微几件衣服就鼓鼓囊囊的一大包,再加上鞋袜什么的,苏婉茵收拾了三大包行礼。
“不用带这么多。”
“只怕这些还不大够呢。”冬日里天气冷,外面可不像宫里,有专门的宫人将衣服用香料熏干。
“够了的。”男人出门,没有带这么多行李的。
在寺里,他的衣物也是自己洗的,带两件够换洗就行了。
苏婉茵哦了一声,又挑挑拣拣,放出来,又拿回去的,最后发现也不过是拿出来了两双袜子。
赵承宣也看到了,走过去自己检查行礼,这才发现,的确不算多,光是两件斗篷都占满了一个包袱,冬天衣服确实占地方。
赵承宣把那两双袜子也放了进去道:“那都带着吧。”
苏婉茵笑着应下,赵承宣坐在那里看到苏婉茵忙忙碌碌的给他收拾行李,还对着单子又核对了一遍。
心中突然就升起些许不一样的情愫,对他好的人很多,可苏婉茵给他的感觉却是不同的。
并无特别,可却无人能替代。
苏婉茵这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将收拾好的包袱放在榻上。
明日她再早起做些糕点,方便殿下路上吃,反正这个季节也不会坏掉。
苏婉茵沐浴完回来,赵承宣正靠在床畔看书,新长出的头发已经快遮住耳朵了,这样的发型若是换了别人,那一定丑得不忍直视。
可苏婉茵却觉得太子殿下便是这个发型也好看的很,看着十分清爽。
苏婉茵沐浴过后,头发好不容易才弄干,这会儿倒是有些羡慕赵承宣的短发了,若是夏日,一定凉快。
往床上爬的时候,自己压到了自己头发,整个人跌在赵承宣怀里。
赵承宣只觉得,一夕之间鼻息间都是她身上的馨香,这次尤其浓烈。
苏婉茵跌倒时慌乱之中抱住了赵承宣做支撑,所以,这才将他手中的书砸掉。
苏婉茵身体的全部重量都压在赵承宣身上,自己也吓坏了,要起身时,手又不小心压住了头发,她再一起身,头发跟被用力揪了一把似的,又倒下了,额头磕在赵承宣的下巴上。
苏婉茵自己也感觉到了,额头是硬的碰到人很疼:“臣妾不是故意的。”
“孤知道。”
“殿下没事吧?”
赵承宣吸了口气:“无碍。”
“都红了!臣妾帮殿下呼呼。”她小时摔了娘就是这样帮她呼一下就不痛了。
很管用的。
赵承宣还没明白苏婉茵口中的呼呼是什么意思,她已经凑上前轻轻的呼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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