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天合宝宫城
郡主手刃周竹后,第二天,郡主便与肖氏安一同离开了天合宝宫城,向都州的东北方宏都代的方向而去。郡主走后守在天合宝宫城外的五万和城军也早早的收拾了行装一路护行。
城中首富卞员外为了救回独子按照肖氏安的话,每日开仓放粮千石,发钱千金,当听说和城要离开时,卞员外带着一大家早早的便守候在了和城军的营外,等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接回了卞玉。
石旦骑在马上看着卞玉被家人接回去的样子,冷哼一声,“希望这小子,听说了周竹死的事,以后做人能收敛一些……”
守相府府宅内,田夫人失声痛哭,一旁的显公皱着眉头来回踱步叹声。
田夫人:“老爷,你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我们竹儿尸骨未寒,可那郡主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我儿泉下有知死不瞑目啊!”
显公指着田夫人喝道:“死不瞑目死不瞑目!你就会这几句!行事的时候不好好想一想,事情办坏了就在这哭!哭有用吗!你说人是郡主杀得,你有证据吗!反而还差点让郡主抓到把柄,要不是我把那个莲姑先处死了,她一旦把你咬出来,你以为你就好得了吗!”
“老爷我知道错了,可是我们的竹儿还是那么的年轻,他就这么死了……”说着呜呜哭起来。
显公:“那也是他自作自受!这几年我上了年纪,有些事想管也有心无力了,但我不糊涂!你以为你和竹儿的心思我不知道?我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现在搞成这样,你想起让我来做主了,当初你们打郡主主意的时候有问过我吗!”
听到显公的话,田夫人无言以对只得在那里哭,显公:“从现在开始你就好好的在府里面呆着,其他事你少参合!”
在离开都州的路上,树叶从树上洒落到道路的两旁,让人看去心中无不产生一丝“秋寒落叶爽,雪来路不见”的凄凉,然而在马车里面的氛围却充斥着异常的暖意,与外面的寒秋相比成了鲜明的对比。
郡主和肖氏安此时都在马车的里面,二人时而尴尬的对视一眼,时而有意无意的将注意力放到其他事情上,就连马车里的应絮儿也看出了两人有些奇怪。而东德礼似乎早早的就发觉了,所以一直都坐在放着破烂佛像的那个马车里。
马车从一早出发到现在已经走了两个时辰,肖氏安让何肖在一个湖边停下休息。
这里的湖水清澈,湖边的树荫让湖水格外的迷人几分,湖水上面漂浮着落下的树叶,看上去倒也有些惬意。
众人下车后也都被眼前秋风中这惬意的湖水所吸引,仆役和何肖在一旁烧火做饭,肖氏安来到铜钢身旁说道:“铜钢,等用完饭后你去找一下石旦,让他提前派人到宏都代通知一下,现在宏都代守相雷朋正亲率大军在与圣军对峙,应该是其最敏感的时候,别到时和城军到了引起对方的误会。”
铜钢:“是主上!”
东德礼:“现在雷朋率军在前线,可能无法抽身顾忌到我们,主上这次还要见雷朋吗?”
肖氏安:“不必了,现在北方战事紧急,我们从宏都代的南边去几个地方看看就好了,今年大雪可能会早到,我们抓紧时间争取在雪落下来前抵达丽州。”
东德礼点点头,“丽州与和城也只相隔了一个龙骨,到时主上在丽州过年的话,想必城里那帮小子有不少都会跑到丽州看望主上的吧!”
肖氏安想到和城那些彷如兄弟般的人,也不禁的有些想快些回去了。他这时向郡主的方向看去,就见此时郡主一人正慢悠悠的向一边走着,似乎是在边走边想事情。
肖氏安来到郡主身后,“怎么,郡主是在想昨晚的事情?还是……在想我呢?”
郡主回头一看是肖氏安,娇滴滴的瞅了肖氏安一眼,模样甚是惹人怜爱,“有什么差别吗?……你想的美!”
肖氏安故作失望道:“不是吧,我知道大漠人豪放,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见异思迁吧!”
郡主:“你才见异思迁呢!我只是在想……别的事情……”说着郡主的表情又淡了下来。
“肖大哥,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我这次随你一同巡游的目的是为了给心中一个疑问寻找答案吗?”
肖氏安:“记得,你说只要有了答案,你就会做出选择,怎么你有答案了?”
郡主表情失望的摇摇头,“不知道,现在感觉更乱了,好像是有了答案,但又好像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感觉现在好像更不知该怎么办了!”
肖氏安:“其实有些事用不着那么费尽心力的去想,你想要的答案或许并不是你能得到的,你不想要的答案又可能最适合你,其实在迷茫徘徊时,我们如果能跳出那个问题去思考,反而还可能得到另一种完全不同的结果,你只要顺其自然,遵循你自己的内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得到最满意的结果,总之……不管你的选择如何,我都会支持你的!”
郡主欣慰的望着肖氏安,眼神中充满了情义,肖氏安突然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我有个东西送给你!”
郡主一看那是肖氏安平时佩带在腰间的玉佩,玉佩是椭圆形的,正面还刻有一个月牙形的小图案。
郡主看着玉佩,故意娇怪的说道:“这不是肖大哥一直都佩戴在身边的玉佩吗?怎么肖大哥送人东西都只送身上用过的旧物啊!”
肖氏安:“我从小是被我师父从河边的木盆里捡到的,当时木盆里除了包裹我的被子外就只有这个玉佩,虽然只从一个玉佩在人海茫茫的天下找到自己的父母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师父说这玉佩或许是我的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所以对于我来说,这也是我身上最珍贵的……”肖氏安看着那玉佩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既然你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说着便要塞回怀里。
还没等玉佩放回怀里,郡主便一把将玉佩抢了过来,“原来这玉佩对你这么重要,虽然本郡主看不出它宝贵在哪里,不过既然对你很重要,那本郡主就留下了,你以后要是敢再惹恼我,我就当你面打碎它!”郡主嘴上虽然这么说,但看着玉佩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十分珍惜的东西。
郡主仔细看着玉佩,“这个玉佩我怎么感觉好像在哪见过?”
肖氏安:“不是吧!我师父说这跟我身世有关,难道又是哪里弄来的地摊货!师父啊,你到底有多坑啊?”
郡主看着玉佩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故意咬着嘴唇瞅向肖氏安,低声喃喃道:“怪不得第一次见就觉得在哪见过,还真是……”
离开天合宝宫城第八日,肖氏安一行进入了宏都代,此时宏都代正在与侵犯边境的圣军交战,双方对峙数月没有结果,时近寒冬,正是敌人趁机突进的时候,宏都代守相雷朋是武将出身,深知此时的利害关键,所以亲自在前线督控雷军,以防圣军趁机侵略。
对于肖氏安等人来说雷朋不在,他们恐怕会更自在一些,歇歇停停,悠悠哉哉,一路向东而行……
场景:宏都代高华城
此时因为天气入寒,人们已经开始穿起了厚一些的衣服,肖氏安也穿着一件由鹰鹤兽的毛制成的绒衫,与郡主并排的走在高华城的街道上,郡主身上也穿了一件白狐毛绒衣,看上去飘飘欲仙,让人看见如同见到了雪山仙女一般。
自从离开天合宝宫城之后,肖氏安和郡主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除了睡觉、如厕、洗浴以外,其他做什么几乎都在一起,也许他们自己并没有感觉,但一旁的其他人都看出了两人的不同,应絮儿更是如此,虽然她期间借酒粥肉煲汤的事向肖氏安赔礼时,有意试探过,但无奈肖氏安只是微微的一笑,其他并没有多说,但应絮儿却从肖氏安的笑容中看到了绵绵的深情,而那深情是肖氏安以前从未流露出来的,更没有对她这样过,所以应絮儿似乎也明白了什么,然而在她失落的眼神背后又流露出一丝的绝决。
就在几人还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时,突然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竟围了一大群人,而且还有人在不断的向那边聚集着,似乎是有十分新奇的东西吸引了那些人的目光。本就因为天寒路上不多的行人,现在都不知从何而来,纷纷迎了过去,而且似乎是因为他们所围观的东西在移动,所以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跟着缓慢移动着。
几人好奇于是也跟了上去,当来到近前,方才发现这里围观的人占了几乎一条街,而在他们所围观的当中,有一个队伍在缓缓的前行着,那队伍足有数百号人,每人都似道士的打扮,身穿一件灰白色的道袍,在这寒冷的秋风中看起来十分的单薄,但那些道士则没有一丝冷意,反而一个个精神气爽,目光如炬。
在道士队伍的后面是一座十首八冠大轿,有十人所抬,轿子的上面是一个四方开视的轿顶,轿顶的四面有四个随风飘动的白色帷幕纱帘,站在下面可以清晰的看到轿子里面的人。
肖氏安等人挤进人群看向那轿子里面的人,那人盘膝端坐在短羽清雪毯铺的座椅上,座椅不高,如同一个巨大的铺垫一样,坐在上面的人双目紧闭,看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面目清秀,但两鬓已现一缕银丝,长发向垂随风浮动,从那人的做派和此时游行队伍的架势,那人似乎是个十分了得的人物。
郡主疑惑的看着轿子里的人,“此人是谁,排场竟如此之大!”
这时旁边一个路人听到于是解释道:“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刚从外地来的吧,这轿子里的人可不得了,他就是当今天下赫赫有名的活神仙,空云上人!”
郡主听后和肖氏安对视一眼,她记得最初见到肖氏安时,肖氏安曾以求心问道而敷衍她,当时肖氏安就曾提到过这个空云上人。
围着游行队伍的百姓当中有些崇信、朝拜者当街就下跪连连磕头。而轿子上面的人似什么也看不到一样,依旧紧闭双目静坐在轿中。
郡主低声道:“这空云上人真的如此厉害?竟让这么多人朝拜!”
肖氏安:“传闻天历年间曾有道家宗师化境飞升,后来便将道家宗师化境之年记为生启元年,意喻世间生物做主的日子来临。后来人们有数不清的人入道意图达到宗师的成绩,但均以失败告终,于是化境飞升变成了传说,直到多年前北境山出现了一奇人,名为乔左兰,此人幼年入道,天资非凡,聪颖过人,在入道三十余载后便已到达开境,与化境飞升只差一步之遥,是数千年来唯一一个达到此等境界的人,后来人们便尊称此人为空云上人。”
郡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氏安,“难道世间真有飞升成仙的事?”
肖氏安:“是不是成仙到不知,记载中只有宗师化境飞升的表述,但飞升之后去了哪里就无人知晓,听说空云上人早就有了化境飞升的修为,但不知为何却迟迟没有飞升。在所有的修道人眼中,空云上人就是是一个活神仙般的存在,所以今日这里才如此的轰动。”
就在空云上人的轿子刚走到肖氏安的面前时,坐在轿子上的空云上人突然睁开了眼睛,而他的目光则死死的钉在了肖氏安的身上。
和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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