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嗯?”
十四岁的巴吉尔被陌生的景色和气味给吓得猛然绷起身体、一骨碌就从草垛上爬了起来。
“这里是——”
旁边传来了听起来很刺耳的高亢马鸣,紧接着马蹄跺地的声音也一声不漏地传到了他耳朵里!
“在下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的!?”巴吉尔满脑袋都是问号——他明明在睡下去时还是在铺着被褥的榻榻米上,怎么一觉起来就……跑到了马厩里!?
他看向四周——果然应该就是马厩,有匹马正被栓在他附近、看他没什么威胁就继续悠然地打起响鼻来。
四周好像没什么值得警惕的地方……
他边想着边下意识地往自己刚刚躺着的地方看去——
——就散落在草垛上的东西突然就映入了他的眼帘,而其中一物霎时就点亮了他的双眼——
“这——死炎印!?”
他扑过去把那上边持续燃烧着橙黄色火焰的、以黑色笔迹冠名为《助太刀之书(助太刀の書)》的账书捧到了手中:“是九代目大人的赠物吗!?”他说着,顺便看了看那散落在附近的其他东西——有一个开了孔的浅蓝匣子和一本护照,还有一枚因他动作太大而陷进了干草里、上边还缠着一条什么东西的散钻(蓝色的钻石吗?还是其他的某种晶体?)戒指。
“在下的护照有这么新吗……?”巴吉尔拿过那本护照,随手翻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把他整个人都彻底震住了!
“这、这是在下!?”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护照个人信息那面的彩照——那是一个砂金中长发被束在脑后、刘海为了拍证件照而被小夹子夹起、温润笑容被快门定格住的男人。
砂金头发,没错;蓝色眼睛,没错;这张脸整体看起来也没错——可是在下哪有那么年长啊!?
巴吉尔满脸迷茫地试图从身份信息里找一些奇怪之处——但是,完全就是他自己的信息!巴吉里昆(basilicum)的全名也没有错,生日和国籍等等也没有错——可到底为什么签发日期会是未来的!?
——“你醒了?(you ake?)”
正当巴吉尔还在为那本奇怪的护照深感质疑的时候,马厩门口突然就传来一个浑厚的问候声。
“嗯?怎么感觉你变小了?”虽然一副黑眉皓发的外貌,但看起来十分硬朗——甚至可以说,一看他年轻时就虎背熊腰(当然现在也差不到哪儿去)的亚裔老者正用打火机点了根烟,一口英语尽管口音不算太正宗,但十分流畅,“昨晚忘问你了,你是彭格列的人吧?”他用烟头指了指草垛上的那个浅蓝匣子。
“您是——?”巴吉尔收住自己一瞬惊讶的表情,镇定地问道。
“在马厩睡一觉把你的脑子都睡傻了?昨儿你不是说认得我吗?”那人用烟屁股点了点自己的脑袋、似乎是想告诉他人身上是有个叫“脑子”的东西的,“——不过你确实不大像昨天那个小子,嗯,看着身上也没伤。说吧,怎么回事?”他顿了顿,“看那个在东西上面镀火焰的做法就看出来了,十有**就是彭格列的东西。而且你那个匣子上写了‘cedef’的标志,是门外顾问?跟沢田那家伙是同一个归属的?”
“——您说‘沢田’!?”
“啊。我认识沢田家光。”老者弹了弹烟头,“虽然你昨天没告诉我你是谁,但这样一看——对了,河内老太婆跟我讲过,沢田有个挺厉害的徒弟,就是你?”
巴吉尔满脸迷惑:“那位‘河内’是……?啊,不过在下的确是师父——也就是沢田家光殿的徒弟!”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面前这位应该不是敌人!
看起来最多五十余岁的老者吐出一口烟圈,将烟叼在了嘴里:“昨天你大概是被谁针对了,满脑袋血,人虽然有些糊涂了,但那本东西一直不撒手。估计对你而言很重要吧。”他边往自己的马走边用手点了点那本《助太刀之书》,“你要是搞不清楚状况的话,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这——好的!”巴吉尔隐隐意识到了——既然是这种情况的话,首先可能是受到了追杀!然后有关这本未来的护照,再看看面前这位先生的反应……在下难道是被十年后火箭筒击中了吗!?
怎么想都只可能是这种情况……那既然如此,应该只有五分钟的时限!在这五分钟里首先看看未来是什么情况,也好在过去提早提防起来……!会遇到追杀,听来不像是简单的日常事件啊!
巴吉尔于是开始翻开那本日式账书——入眼的字迹并不是九代目的字迹,这让他惊讶了一下;这上边的字迹较之九代目的要更加方正,字锋虽一样比较收敛,但稍加锐利一些。
……不是九代目的字迹,但是这又的的确确是首领才有权利镀的死炎印——
——啊!是十年后的沢田殿吗!?
“果然成为少主了啊,沢田殿!”巴吉尔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随后赶紧埋头开始阅读那本账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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