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们,阮荽可以光明正大地和他牵手,如同热恋中的情侣一样。
偶遇其他散步的情侣,他们在海边肆无忌惮地拥抱、亲吻,讲着缠绵情话。
不远处是漂亮的港湾码头,亮着一盏盏灯,海面上停泊着游船。
阮荽向那个方向望了望,眼里被灯光映的亮晶晶。
江为止垂眸看着她,抬起手看了眼时间,开口道:“走吧。”
“嗯?”阮荽抬头眨着闪亮地眼睛看向江为止。
他笑笑没说话,拉起她的小手向游船的方向走去。
两人登上了游船,船上此时已经有了一些人。
七点整,游船启动。
海水随着船的启动荡出阵阵波纹,阮荽靠在栏杆边,惬意地仰起头感受海风拂过脸颊的温柔。
此时天空也是一片深蓝,与海面合为一体,难以分辨。
江为止从她身后环绕住她,有力的小臂撑在她身侧的栏杆上,形成一个安全的闭环,将她禁锢其中。
阮荽微微侧头看向他,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男人的鼻梁变得更加高挺,架在上面的镜片反射出粼粼波光,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眸深邃如大海一样,下颌线轮廓分明且性感,一直延伸到喉结处。
被人这样从后面抱住,让她莫名有安全感。
这种被惦记着的感觉实在让人幸福,她只是心血来潮分享了一首歌,就被他牢牢记住,不知道哪天就会冒出来一个小惊喜,如今天这样。
而她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最喜欢这种小惊喜,也最喜欢这种被当成宝贝的感觉。
蓦然响起的手机铃声,中断了两人间无声的浪漫。
他低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依旧保持着拥着她的姿势。
阮荽扫了眼他的手机屏,上面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江为止看到号码后微微蹙眉,可还是接起了电话,并没有避开她。
阮荽隐约听到电话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娇声娇气地喊他三少。
阵阵海风吹来,后面的声音被吹的模糊不清,只有身后男人平淡冷静地应答,十分简明扼要。
阮荽的心随风飘的远了一些,不易被察觉地失落感浮上心头,她收回视线,望向看似无边无际的海面。
她悄悄地审视起自己的心,对于江为止这个人,她并不反感,也不厌恶和他接触,其实仔细想想,她担心地无非就是两人之间的婚姻。
对于婚姻,她自始至终有一种排斥感。
至于这种感觉什么时候产生的,大概要追溯到她上初中的时候。
那时候父母总是冷战。
虽然两人维持着婚姻,但一家人坐在一起却不怎么温馨,经常吃着饭气氛就会变得冷漠起来。
她妈妈胡月女士当时刚从一家大型科技公司跳槽出来,在创业初期。
而她爸爸阮大海经常要到各地去讲课,参加各种画展。
所以一家人能聚在一起的时候很少,一周基本只能有一天,而这一天时间也被安排的很分散,经常会被突然闯进来的电话打断。
阮荽那时候不是没想过父母离婚的问题,只是她不想面对,明明在童年乃至上初中之前,她们还是好好的一家人。
怎么就渐行渐远了呢?
她记得,有一次小姨来她家做客,她在房间一边做作业一边偷听胡月女士和小姨在隔壁房间聊天。
小姨胡星:“妈最近又开始给我安排相亲了。我才不去,她怎么就不理解呢?!我想和爱的人结婚,。”
胡月女士:“婚姻和爱情其实没有绝对关系。这几年我才看清,婚姻其实就像是一种资源整合,是两个合伙人共同经营一段生命历程。”
小姨胡星:“我不这么认为,没有爱为什么要结婚?你当时和姐夫不也是互相喜欢才结的婚吗?”
胡月女士:“你要知道大部分人,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环境,特定的状态下,必须做一个特定的人,这样我们才能维持住我们的社会属性。我不否认,当时我是因为爱情才有了婚姻,可是现在我才明白爱情和婚姻不能对等,爱情并不能保证婚姻幸福。而你姐夫现在更像是我的合伙人。”
小姨胡星:“合伙人?”
胡月女士:“对,一个尚有契约精神、具有职业操守、有共同愿景的合伙人,只是我们缺少了有效沟通。等你结婚以后你就会明白,在婚姻中千万不要把情人、精神伴侣、朋友、知己这样的身份放在对方身上,因为你很快会发现,没有人能同时满足这些状态,包括你自己。”
阮荽那时候对于婚姻的概念模模糊糊,而且那个时候她对爱情是很憧憬的,就连现在也是。
可对于婚姻,她却没有那么渴望,不是因为年龄小,而是她从父母的婚姻中潜移默化受到了影响。
婚姻的风险太大,潜意识里她只想享受爱情的浪漫,逃避婚姻的风险。
“想什么呢?”江为止把头垫在她发顶上,轻声问道。
她想的太出神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挂断了电话。
阮荽回过神,抬起头看向他幽深难懂地眼睛,轻声道:“在想小说的男主…”
“哦?”江为止掀了掀唇角,低声问道:“你小说里的男主是什么样的?”
和你一样…阮荽在心里默默说道。
“我还没想好。”阮荽别开眼说道,“他有很多不同的面,是个立体丰满的人,只是有很多面...我描述不出来,经常脑中林志玲,下笔罗玉凤。”
江为止被她逗笑,垂眸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低下头在她耳边嗓音低沉道:“不着急,来日方长,慢慢你就可以心手合一了。”
阮荽愣了一下,转头望向他。
江为止眸色渐沉,喉结微动,忍不住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阮荽仿佛受了蛊惑一样浅浅回应着他。
良久后,两人才分开,一根细细地银线在夜空中拉开、折断。
阮荽靠在他怀里,喘着气,软声道:“我饿了,哥哥。”
他抵着她的发顶,哑声道:“好,我们去吃饭。先喂饱你,再喂饱我。”
阮荽心跳快了一些,舔了舔唇,看向她的‘婚姻合伙人’。
船慢慢驶向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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