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阮荽抿了下唇,神色淡淡地说道:“太监开会,无稽之谈。”
“什么?”谢时抬头看向她。
阮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开口道:“没什么。学长,你们继续开会吧。我吃饱了。”说完,起身端着盘子离开。
沈如也连忙起身说道:“我也饱了,先走了哈,学长。”
谢时怔怔地看向阮荽的背影,开口道:“好…再见。沈如学妹,阮…学妹。”
他刚刚之所以那么说,是因为看到了论坛里的帖子,说阮荽和左清川之间有暧昧。
之所以突然这么说,是因为他想看看阮荽听到这话的反应。
难不成阮荽真的和左清川有暧昧?不对啊,他见过左清川的女朋友来学校里找他。
莫非阮荽不知道左清川有女朋友?谢时默默想着。
沈如小跑了几步,追上阮荽,拍了下她的肩膀问道:“诶!你怎么生气了?”
阮荽放慢脚步,转头看向沈如,淡淡道:“没什么。”
沈如嘿嘿一笑,凑到阮荽耳边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左清川?”
阮荽无语地看向沈如,“……姐姐,您哪只眼睛看出我喜欢左清川了?”
“那刚才谢时说他俩是一对的时候,你那么生气干嘛?”沈如挑眉道。
“我就是觉得无凭无据,这样在人家背后嘀嘀咕咕的做法儿很差劲。”阮荽撇嘴道。
“行吧。”沈如耸了耸肩,笑道:“我就当你说的是真话。”
“本来也是。”阮荽懒得解释什么。
她其实是因为他们说的对象是陆一臣才发的火。
陆一臣以前已经被人议论过很多次了,阮荽实在不想看到他在大学里还要一直被人嚼舌根。
喜欢谁,喜欢什么性别的人,难道不是一个人的自由吗?
他又没做错什么?
最起码他喜欢的光明正大,堂堂正正,还一心一意。
比很多脚踏两只船、三心二意的男人更男人。
作为朋友,阮荽始终站在他这边。
作为舅妈,阮荽感觉有些对不起他。
-
宾利车缓缓开进半山别墅。
小李看了眼后视镜,江为止此时正闭着眼睛靠在后座上休息,他小声提醒道:“先生,到了。”
江为止缓缓睁开眼,视线和小李在后视镜里相遇。
小李看的心一颤,视线赶紧移开,规规矩矩地看向前方,小心翼翼地开车。
男人的眼神实在冷漠,就像冻上的冰川一样。
他做了江家司机这么多年,自是知道一些缘由,只是为了饭碗,不敢问也不敢打探。
江为止脸色沉沉地下了车,迈开长腿径直走进别墅,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
到书房门口后,他抬手敲了下门。
里面一道沉稳的中年男声响起,“进。”
江为止深沉的眸子微垂,转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为止?这么早就过来了。”中年男人头发乌黑,板板正正地梳在头顶上,笔挺的衬衣穿在身上,有着上位者的气场,目光中带着温和地笑,“吃午饭了吗?咱们一家人好久没聚了,一会儿一起吃点吧。”
江为止冷肃地眸子微抬,嗓音透了几分嘲讽,“一家人?在灵堂吃吗?”
“混账!什么话!”江诚严开口训斥道,“你这么多年都不回家,回家就是来气我的吗?”
“要不是您不断地安排人给我的工作找麻烦,我会回来?”江为止冷着脸说道。
江诚严脸色变了变,靠回到椅背上,沉声说道:“我怎么听柔柔说你结婚了?”
“和您有关?”江为止抵了抵后齿,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儿子选媳妇儿,你说和我有没有关系?!”江诚严蹙眉厉声道。
“那您当年选老婆怎么没考虑过我?”江为止垂眸语气平静道。
江诚严气的抬手顺了顺胸口的气,语气放缓了一些,说道:“为止,你还在怪我吗?你母亲已经去世十四年了。”
江为止冷冷的勾唇笑了下,寡淡地眸子抬起,对视上江父威严的视线,开口道:“对,十四年。我也真是在您身上看到了七年之痒,十四年换了两个老婆,是不是今年您该和易女士离婚了?”
“砰!”江诚严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抬起手指,颤抖着指向江为止说道:“你——你——”
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过了好久,才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开口道:“我是爱你母亲的——”
“爱?”江为止挑眉,打断江诚严的话,说道:“您知道爱是什么吗?您的爱未免有点儿廉价了,关了灯是个女人就能得到。”
江诚严一个没忍住把茶杯丢了出来。
江为止躲开了大半杯热茶,还有一小部分淋到了他身上。
易柔母女在门口听到动静,赶紧推门走了进来。
两个女人,一个奔向了书桌后的江诚严身边,一个来到了江为止旁边。
“老爷,您别生气了,为止好不容易回来,而且您身体刚好点。”
“哥哥,你没伤到吧?!”
母女俩同时说道。
“身体不好就先休息吧。我走了。”江为止淡淡开口道。
易柔抓住江为止的衣角,看向江为止红了的左手,惊呼道:“哥哥,你的手。”
江为止垂眸看了眼,疼痛比刚才明显了一些,他看了眼易柔,抬手扫掉她抓住自己衣摆的手,迈开腿走出了书房。
留下书房里的江诚严喘着粗气看向门口,忿忿说道:“别管我,去看看为止的手怎么样!赶紧给他包扎一下。”
易母闻言,抬头看向易柔吩咐道:“快去看看你哥哥手怎么样,傻站着干嘛呢!”
易柔点了点头,小跑着追了出去。
江为止沉着脸下楼,走到厨房里拿出一块冰贴在手背上,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视线扫过窗外的花园。
不好地记忆一下涌了上来。
母亲去世的那年,父亲给他安排了夏令营,说是让他去散心。
可他哪有心思在外面,于是提前离开了夏令营回家。
到家后,他就听到了花园里传来的嬉笑声。
那时的江为止还是男孩,对很多事正处于懵懂地阶段,他寻着声音悄悄走了过去。
就看到他父亲正坐在花园中的摇椅上,一个女人穿着轻薄地纱衣站在他身后。
另一个女人娇弱无骨的靠在他胸膛上。
而他平时严肃刻板的父亲,此时变了模样。
女人的娇笑,父亲的喘息,两种声音纠缠在一起,就是江为止曾经摆脱不掉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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