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虽然两碗清粥一泡尿就没了,但是此刻,已经饿了四肢发软的那些相关大臣们还是站了出来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与置疑,但是,却没有谁敢指责那位老神在在继续站在原地的高世则。
毕竟太皇太后高滔滔徐威犹在,虽然高滔滔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护短,但是,又有谁敢有那胆子去怼这货,怼了这位高世则事小,惹毛了那位刚刚退下去的太皇太后高滔滔事大。
不怼他,并不代表不可以就这个提议发表意见,厢军,那可是不少文臣武将的摇钱树啊。
大宋打仗靠的是禁军,如果说流血和流汗是两种模样,那么禁军就是流血的,而厢军则是流汗的。
大宋的禁军作战之时,厢军最多也就是作为运输大队一起行动,只有要数厢军部队才有一定的战斗力,而大部份,呵呵……
厢军的出现,那是因为大宋灾害频发,然后导致许多的贫苦百姓无可奈何之下背井离乡,为生存计,四下流离。久而久之,恐生祸乱。
为此,大宋天子听从了官员的建议之后,决定以纳流民,充为厢军,厢军既然多是流民,那么战斗力自然不可能有多少,毕竟灾害之下,逃生的不光是青壮,还有老弱妇孺。所以,厢军是不可能去打打杀杀。
除了少数用来装点门面的需要进行操演给大家看的厢军部队之外,大部份都没什么战斗力。
但是,厢军,终究是国家的军队,那是要发粮饷的,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粮饷可收,那些人还愿意走吗?当然不愿意了。
可问题是厢军在管理方面实在是比后世的野鸡大学校规还不如,所以,很多的厢军军营内的士卒都会越来越少,而官员们的腰包和腰围,则会随之越来越肥胖。
既然大家伙都能够从里边拿到肥水,那么厢军就是他们的聚宝盆,而高世则这么一提议,等于是砸了他们的聚宝盆,虽然不敢得罪高世则,可是他们还是不愿意这件事情变成现实。
看着这些急不可耐的站出来的大臣们纷纷跳出来叽叽歪歪,赵煦表情微微沉,却没有其他的动作,而是示意地朝着身边的马尚微微颔首。
马尚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开始在心里边默默地记下那些发言特别踊跃,反对最为强烈的文官与武官,与手中的那份名册一一对比,然后在上面做了记号之后,将这份名册悄悄的传递到了御案之上。
而天子却没有半点发怒的意思,由着他们吵他们闹,结果吵到最后,一个二个的抿着嘴角的白沫翻着白眼面面相窥,只看到那位少年天子仍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诸位卿家,朕实在是好奇得很,为何你们对于将厢军安置于那三州之地反应如此之强烈。”
“……陛下,我等乃是为了我大宋的安危着想,此心可表日月。”立马就有大臣跳出来一副恨不得掏心掏肝以示自己那么的爱国,那么的忠臣。
“唔……但是朕觉得你们这些理由,都算不得是理由。”赵煦淡然地说道。
“厢军虽然也是大宋军队的一部份,但是它的来历,难道诸位卿家是不知晓呢?还是故意装着不知晓……”
这一句话,直接就让众文臣心中一凛,内心不禁有些打起了鼓来。
“朕不单知晓厢军的来历,更知道厢军所从事的事务,多为杂务而非军事。而且,朝庭一向优厚将士,不论是禁军,还是厢军,朝庭不论有多困难,粮饷都未曾少予半文……”
“然而,朕却又知道一些让朕心情很不好的消息,那就是一些官员,打着为国分忧的旗号,似乎自己真是一位一心为国,勤政护军的臣子,实际上,却干着欺上瞒下,勾结同僚,贿赂查验官员大吃空饷……”
随着赵煦之言,原本一个二个显得大义凛然的官员们的表情相当一部份都发生了变化,甚至有些人的目光开始变得揣揣不安,紧张的左右观望起来。
“而这些人,就在你们中间!”说到了这,赵煦陡然拍案而起,大声厉喝道。
“陛下!请陛下熄雷霆之怒……”赵煦陡然的举动,惊得满朝文武没有哪个还敢站在原地不动弹的。
赵煦却没有半点想要熄怒之间,目光扫过那些跪拜在地的大臣们,再一次落到了之前马尚递来的那份名单之上厉声喝道。“兵部陈昆,侍卫马军司张顺,侍卫步军司岑忠,枢密院杜迁何在?!”
每叫到其中一名官员的名字,这位官员就面色惨白,身子软作一团,又或者是两股战战。
“方才你们几个,说得那么的大义凛然,豪气冲天,朕看得都险些真以为你们是为了我大宋的江山社稷着想,如此忧国忧民,或许是不是应该给你们升个一个半官,才对得起你们的这一片忠心耿耿……”
“可惜,不是!兵部陈昆你借在河东路查验厢军编制之机,收受诸营统制及指挥的贿赂达两万三千贯,而整个河东路,厢军空有五十一营都有缺人,缺少人数最多的甚至一个营只有一百二十七人。
整个河东路厢军本该有三万厢军,而今却只有两万三千人,足有七千缺额,而朝庭每个月仍旧足够发给粮食军饷,而这些粮食军饷,都到了哪里去了?”
兵部的陈昆脸上惨白的怕人,直接就趴倒在地板之上,瑟瑟发抖。“陛下,臣知罪……”
“还有你侍卫马军司张顺……”赵煦立身于御案前,目光如刀,直视着那几个被自己点名的文武大臣,话语犹如一把把的锥子,狠狠地扎过去。
而且重要的是,这些都是大宋天子已经经过了慎密的调查和取证的事情,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这才是让这些家伙瘫软如泥,面如死灰的根本原因。随着其言,在场的大臣们,或者说或多或少都曾经在厢军的事情上,得到过利益的那些大臣们此刻也都胆寒若栗,脑门上的汗怎么也抹不干尽,就跟那吓得差点落在裤裆里的屎似的,怕是想要擦,根本就擦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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