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雪天生凶相,不说话时颇有些吓人的。
林远笙便是被她给吓住了,心中惶惶的紧。
将妻主辛苦摘与他的东西赠给旁人,确实是他不对,妻主不高兴,也是理所应当的。
可是,她要如何才会高兴起来?
“妻主。”
“果,果子,我送人了。”
林远笙轻声回复,低着头不敢看人,模样颇有几分心虚。
操,还想回来再吃一个呢!
江清雪脸黑了下来,心知东西已经送出去了,便连话都懒得讲。
江清雪僵住了,不敢置信的瞪着林远笙低垂的脑袋。
心想我这辛辛苦苦给你摘的果子,你转头就送人了?
那果子,他方才已去送与刘叔了,可上哪再找来给她看?
她一副不悦模样走开,林远笙心中忐忑。
但幸好,他的理智尚在,能支撑他缓缓站起身,退到一边去。
这人莫名的委屈让江清雪摸不着头脑,想了会儿才记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他小心地凑上去叫她。
江清雪其实也没很生气,就是有点不愉悦而已,毕竟她也给林远笙摘了好几个,本想着回来还能吃个甜口的,却被他全送人了。
好气哦但是不能说。
林远笙正欲开口求原谅的动作顿住,神情间竟流露了一丝委屈。
是了,她从来都是厌恶我的,连我的凑近也十分不喜。
林远笙修长纤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难过。
对哦,她是林远笙的妻主,她们两人是这里的妻夫关系,她不该拒绝林远笙的靠近,相反,她应该多亲近林远笙,使他放弃对自己的仇恨。
毕竟这个身体现在由她继承,若林远笙日后要报复,也该是报复到她身上。
啧。
“远笙,晚饭什么时候好,我都饿了。”
两人间气氛十分胶着,林远笙就站在一边低着头,也不言语也不动作,就像个木头人。
直到江清雪开口,他才恍然回神般:“知道了,这就去做。”
林远笙看也不看她的步入了厨房。
江清雪内心:“……”
别说,这气性还挺大的。
她没哄过什么人,男的女的都没有,这下犯了难,只能看他在厨房里忙活。
因这几日还想攒钱的缘故,她也没买什么新鲜的菜蔬,今日吃的还是之前腌制的笋干,加了些山上的野菜。
江清雪累得很,拿起碗猛扒饭,没几口便吃完了。
林远笙还在那小口小口的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清雪偷偷抬头看他一眼,对方面容忧郁的模样,倒像她怎么欺负他了。
“你……这儿有刻刀吗,给我弄一个出来,我想刻点东西。”
她又故意跟林远笙说话。
即便之前语气有点不好,她都已经主动说话两次了,林远笙也该消消气。
“嗯,有的。”
他点点头,转身去给江清雪找刻刀去。
江清雪见他说话,松了口气,好歹是一个屋檐下,要是互相都不说话也太尴尬了。
林远笙并没有因为江清雪要刻刀而起什么疑心,总得来说,她就是这样,什么都做,就是不做正经事。
从前她也爱刻东西玩,但刻不了多久就腻了,只是家中仍将工具保留着。
林远笙拿出两把刀来,一把锋利的可以削东西的刻刀,一把尖尖的可以细化木雕的钻刀。
还好这有东西,总算不用破费去买了。
江清雪接过东西,趁着天还没黑完全,先用木头刻出了个小轮廓。
她许久没做木雕了,打算先试试,就从,最简单的木簪子开始吧。
木材被取了一块下来,削成细细的模样,倒是没来得及做旁的,因为天色已经很暗了,以她5.0的视力也很难看清簪子上的纹路图案,万一到时候坏的厉害,就废了。
她也没指望第一根能刻的多好,只是练练手,起码让她卖个几文钱是要的吧。
江清雪在现代是刻过,纹路还算清晰,爷爷看了直夸赞,只是现在到了古代,用的工具也不是顺手那一套,多少有点为难。
江清雪一晃神之间,林远笙连洗脚水都给她准备好了,再抬头,又是那个身形修长却清瘦的男子。
“妻主。”
他半跪下身子,伸手已经准备给江清雪脱鞋了。
江清雪吓了一跳,忙往后躲了躲,却躲无可躲:“你作甚?”
“帮妻主洗脚。”
林远笙神情勉强冷静道。
“不是说了不用你洗吗?”
林远笙顿了顿,将手缓缓放下:“我方才见妻主不做动作,还以为妻主累了,才想着帮妻主解解乏的。”
他又低眉垂目,江清雪几乎看不出他的神情。
只能猜测着道:“我自己洗便是,你若累了,可以先上床休息。”
林远笙是已经收拾好了的,一身破旧极了的中衣,踩着同样打上补丁的软鞋,头发已经干了,随意披散在身后,柔顺中有些分叉,应该是营养不足。
听江清雪这般说,他点点头先回了床上。
她们两人衣服都算不得好,基本都是打了补丁的布衣,天气渐冷,这样的衣服怎能御寒?
少不得要辛苦她去赚钱养一养两人了。
前世江清雪虽然从未想过要叫男人养着,但也从没有想过要养一个男人。
啧,只能感叹下命运难测。
先过着吧。
江清雪也迅速洗完脚,拿破布擦干了随即上床。
林远笙瘦削的身子缩在床榻最里面,紧紧缩成一团。
江清雪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日他小小一团,窝在自己怀里的模样。
这里的男子骨头大抵都是软的,他虽瘦骨嶙峋,但抱着也十分舒适,尤其……人再瘦弱,也该有些肉多的地方。
江清雪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侧竟红了起来。
心间更是火烧火燎,羞臊的紧。
她再不敢看他,背对着人家躺下,脊背僵硬,明显还是想着。
林远笙手指互相摩挲着,没想到还会被问起果子的去处。
正望着风景渐渐心平气和的江清雪,被眼前突然凑过来的脑袋打扰,眼神有些不可言说的复杂。
“你凑这么近干嘛。”
林远笙抿抿唇,莫名不想看她这样,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理我?只是因为我将那果子送人了吗,那是不是,再去弄些果子,妻主就会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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