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茵吓得在旁边只知道哭。
时晗慢慢侧身,手指将头发绕到身后。
她扫了一眼崩溃颤抖的白婉君,没有一丝动容。
当初她独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她这个所谓的母亲把求生的机会给了时茵也就算了,竟然在她最恐慌无助的时候在手术室外面全程为时茵守着。
就像是忘了她才是那个真正濒死的人。
也许,在她选择时茵的时候,就没想着她能活下来,也没有想过陪她最后一程,只想着死就死了。
她也许会伤心一下,但也只会伤心一下。
时晗手指绕着自己的头发,问:“你当时强行将罪名放在我身上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会受到反噬吗?”
白婉君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先是愣了愣,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心虚的移开眼神。
但很快又抬起头,警告的瞪着时晗。
时晗怕在场的人听不明白,耐心的笑着解释给他们听,“第一次调查结果出来的时候,警察告诉过你车祸的发生经过,是你不相信,要求警察重新调查。”
时轩不解,“妈,这件事情你怎么没跟我说过?”
“……没什么说的。”白婉君撇头,“现在最重要的是我的脸,小轩,我的脸毁容了!”
时轩抿紧了唇,什么不重要,是说冤枉了时晗这件事根本不重要吗?
“你其实也没有多严重。”时晗笑得更加好看,眼睛里像是盛满了碎光。
白婉君心里突然又升起了一抹希望。
时晗小步走到白婉君身前,“其实只要好好养养,还是能见人的。”
她说到末尾,突然从小包里拿出了镜子对准了白婉君,“你看看,时茵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
“啊……”
白婉君尖叫出声,手指颤抖的抓过时晗手里的小镜子。
白婉君一直是标准的南方美人,瓜子脸,大眼睛,虽然已经四十多了,但皮肤依旧细腻白皙。
为了进富太太圈,她早年专门找人学习了形体,虽然说本性不好,但是贵气还是有的。
如今,她整张脸都肿了起来,尤其是缝了针的下鄂,就连周围的肌肤都透着青紫。
她的鼻骨更不用说了,撞击力度太大已经碎了。
白婉君接受不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她表情开始狰狞。
但由于她脸上的动作度太大,有些结痂的伤口再次崩开,血迹慢慢的从绷带后面渗了出来。
时茵看白婉君已经开始发狂了,连哭声都主动咽了回去。
时晗自嘲的笑了一声。
原来有的善良大度都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一旦刀挨到自己身上,比谁叫的都响。
“你笑什么?你是不是在嘲笑我?”白婉君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时晗没回答,转身走出了房间。
……
“这边,按照照片上的摆放,把东西重新放好。”时政头昏脑胀的指挥。
幸亏时晗房间刚装修好的时候拍了照片,要不然还不好复原。
时政揉了揉脑门,他就不明白了,哪个房间不能用做琴房,白婉君为什么非要把时晗的卧房改成琴房。
而且,时晗还是他们两个人的亲生女儿,把自己亲生女儿的卧房改成养女的琴房,合适吗?
时政指着墙上的壁画,“拆了,没用的东西都拆了扔出去。”
佣人都知道家里要变天了,时茵小姐是受宠,但是也架不住人家亲生女儿回来了。
倒是挺心疼时晗的小女佣干的特别起劲,连额头上的汗珠都顾不得擦。
时政见天色不早了,急忙道:“先把以前的大床抬进来。”
幸亏没扔。
床很大,但是折叠款,放在一楼闲置的时候每天都有佣人打扫,没有任何异味灰尘。
原来的床垫重新搬了进来,一个佣人没拿稳,一侧摔在地上发出响声,与此同时还掉出来一本笔记本。
窗户开着,风吹进屋里,笔记本跟着风旋一页一页翻着。
每个人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前面的信息没看到,但是后面每一张都写着‘不能忘’。
后来笔锋越来越利,划破了纸张,越来越潦草的笔记显示着主人一天比一天难熬。
最后的纸张上渐渐地沾染上了带血的指甲印,像是一个陷进绝境的求生者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是什么?”时政从脚下将笔记本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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