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松借着房遗爱的渠道拓展自己的人脉,房遗爱借着真松的人脉若有若无的布局。
不知不觉中,房遗爱身边积累了不少力量,而这些力量还多数是不得志的子弟,被人戏称“失意阵线联盟”。
唯一不太好的是,房遗爱在百济收了一房小妾,而且小妾已经怀了身孕。
长安,邢国公府,房玄龄在书房里把砚台都砸了。
不敢在厅堂砸,实在是因为惧内。
书房是房玄龄唯一的自留地。
房遗爱这个混账东西!
在外面胡天胡地也就算了,居然敢纳妾!
纳妾也就算了,居然敢搞出人命来!
庶子出世,正妻未娶,嫡庶之间不得乱套!
更何况,陛下曾有着招房遗爱为驸马的念头!
书房门被推开。
敢在房玄龄暴怒时候进来的,邢国公府唯有房玄龄的原配卢氏。
虽然姿色渐逝,但卢氏在房玄龄的心中地位依旧,甚至更高了。
这一点,后世钱包被婆姨捏住的男人最有同感。
房玄龄住手,只是依旧喘着大气。
“甚么事让大名鼎鼎的房谋如此生气?”卢氏轻轻抚着房玄龄的胸口。
房玄龄愠怒的扫了一眼桌上的书信,卢氏走过去看了看,立刻眉开眼笑:“这小混蛋,终于肯开枝散叶了。这是好事啊!”
“正妻未娶,妾室先产,这是好事?日后尊卑、嫡庶不得起风波?还有,陛下属意他当驸马都尉,他先纳妾已经很过分了,还产子,你让陛下怎么看?”房玄龄把桌子拍得梆梆响。
卢氏扬眉:“咋地,陛下的女儿金贵,额家二郎就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纳妾生子了?你不看看,公主现在才几岁!二郎这些年就得当和尚了?二郎就不能开枝散叶了?凭甚?若是皇帝不满意,大不了二郎不尚公主!”
抗命的事,卢氏又不是没做过,就是不当驸马而已,算不得甚么。
“妇人之见!”房玄龄恼怒的拂袖。
“二郎没甚么经验,得吩咐他多请丫鬟,早请产婆。哎呀,等孙儿断奶了,让他送回长安,额帮他领。”卢氏眉开眼笑的盘算着。
李世民没多久也接到房玄龄请罪的折子,只是付之一笑。
人之常情,岂能苛责?
“阿耶,你在哪里?高阳来寻你了!”殿门外,传来高阳稚嫩的声音。
“高阳啊!阿耶在这里。”李世民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高阳拿着一个精致的盒子进来:“阿耶,这是高阳分得的桂花糕,可甜了!高阳喂你吃一块。”
“才一块呀。”李世民伪作失望状。
“好吧,分阿耶一半,你一块,高阳一块。”高阳想了想,露出甜甜的笑容。
父女俩其乐融融的吃着桂花糕,高力士悄然出去,吩咐下面提升高阳公主的桂花糕份额。
有这一个吩咐,高阳公主的其他待遇也会跟着提高。
……
王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又拼装出一把左轮手枪。
呵呵,无敌的状态又回来了!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老冯有点给力,后世澳洲的桉树种误打误撞的都弄回来了,制作万金油的配方又可以改良了。
原产大马的丁香(又叫丁子香,不是长江以北紫丁香)也在岭南落地生根。
王恶提醒了一下冯盎,桉树这物种比较霸道,生长快速的同时伴着生态环境的恶化,大面积种植会导致地下水位下降、土壤保水能力降低,长此以往会导致土地板结甚至是土壤沙化,且桉树对肥料需求量巨大,种植过桉树的地区,土地肥力都会下降乃至于枯竭。
冯智戴的长子冯君稳被送到小王庄学院入学。
王恶有点羞赧。
年纪轻轻的就被冯君稳叫阿翁,怪不好意思的。
王彪着一身绿色官服,春风得意的回庄子。
品秩仍是六品没变,但现在的王彪是司农寺丞,管着上林署及诸屯,不是以前空有品级没有下属没有实权的苦力了。
“兄长,额更得意的,是杂交出产量更高、根系更强的水稻与麦子,还去土默川走了一趟,确定那里可以种植的作物,使大唐的百姓迁移了一部分过去。”在王恶面前,王彪卸下所有的矜持,得意洋洋地炫耀。
王恶领着王彪到大棚里溜达了一圈。
看到明显矮化的苹果树,王彪直接懵了。
仔细打量了一遍,王彪发现了问题所在:“好家伙,这是以沙果为基的吧?也是,沙果不挑肥瘦,基本上关中之地都可以生长,不像苹果树挑肥拣瘦的。这种技术是你研究出来的?”
王恶翻了个白眼。
“额哪来这么多工夫弄?是这里的一个学生看了《齐民要术》,自己琢磨出来的。”
王彪的笑容一僵。
要是王恶弄出来,不足为奇,这些方面他本来就强许多,自己的成就多数还是他提点的。
结果,这几乎可以与自己并肩的成果,居然是一个学生所为!
有点臊得慌,刚才吹嘘的功劳,好像有那么点底气不足啊。
转念一想,王彪又硬气起来了。
只要额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兄长说的学生是谁?身为小王庄学院首任山长,额得去表彰一番,外带问问他有没有兴趣,额可以在司农寺给他留个职位。”当这几年官,王彪的脸皮厚度也练出来了。
王恶呸了一口:“屁的首任山长,这个名号被常升先生夺走了!至于说拉人,额觉得你没太大希望。”
“万一成了呢?”王彪嬉皮笑脸的道。
这个模样,多久没示于人前了?
当了先生、当了官,王彪就感觉身上负了重任,不知不觉严肃起来,好久没放松了。
带着王彪去小王庄学院转了转,王恶击掌:“安静了!介绍一下,这位是小王庄学院第二任山长王彪,小王庄学院就是在他手上壮大的!”
掌声雷动。
王大妹红着眼,拼命的拍着巴掌,哪怕手心已经通红都不愿停下。
没有王彪先生,自己应该扛着锄头在土里刨食,甚至是被迫嫁人了吧?
王彪微笑着虚按了一下,掌声静止。
“其实还是有人认识额的,是不?调皮捣蛋的王二虎、小精灵王大妹?虽然到司农寺做官了,但额还是小王庄人,还会回来看看家里,大家不要激动。”当过先生的人,掌控氛围能力果然强,王彪随口说说,便让大家的情绪稳定下来。
“因为之前去塞外呆了一年,额对小王庄学院的关注有些不足,竟然才发现小王庄学院诞生了农业方面的人才!哪位能告诉额一声,苹果树嫁接到沙果树上,是谁的杰作?”
“是薛磐!”王大妹立刻一指。
王彪看了一眼薛磐,立刻明白王恶为甚说拉人无望了。
虽然同样是一袭布衣,但薛磐穿在身上,就是笔挺的,几乎看不到皱褶。
其实,这一点并不难,洗过衣裳之后用热水缸熨一下就好,可出身庄户的子弟基本不会去费那事,只有一定出身的人家才会有这习惯。
“薛磐是吧?能介绍一下自己,还有这嫁接的想法么?”王彪还是把自己的目的说了。“你这样的能力,很适合司农寺,额可以用司农寺丞的权限,为你预留一个职位。”
薛磐平静地起身:“学生薛磐,家居凉州,阿耶是府兵。嫁接,其实在《齐民要术》里有文字提及,只是没有详细化,学生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嫁接了好几种果树,却只有沙果树与苹果树嫁接成功。至于说司农寺,学生要辜负先生的好意了,学生的目的,是教授出更多懂嫁接、能让果树增产的人。”
王彪惋惜的叹了口气:“人各有志,额就不勉强了。不过,只要额还在司农寺,只要你想进去,这承诺绝对有效!请坐。”
“王大妹,好久不见了,给先生说说,你现在会甚么了?”王彪拉着家常。
“先生,额现在会得可多了,会象雄话、会医术、会‘物理’。”王大妹骄傲的挺胸。
“不错!王二虎,还是那么调皮捣蛋吗?”王彪半带取笑道。
王二虎骄傲地站起来:“先生不可以用老眼光看人,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那甚,王二虎如今可是每日随护庄队操练、巡逻哩!”
“不错!知道为小王庄出力了!”王彪笑呵呵的鼓励道。
庄外的马车一辆又一辆的进来,多数在庄头打了个转,往作坊去了。
只有一辆马车是直接进了小王庄学院。
“蓝田县令温翁念遣贴身小厮温渡来接薛磐了。”王恶看了一眼来人,立刻道出了来意。
“他倒是好魄力,此等未经磨合的技艺,他就敢上手?”王彪惊讶了。
王恶哈哈大笑:“温翁念的魄力大着呢!他知道小王庄与蓝田县闹掰了,直接过来,全盘吃下了蓝田县的份额。”
王彪讶然:“萧胜糊涂了?”
王恶摆手:“你从塞外归来,消息落后了。萧胜早就调雍州府任少尹,现在的蓝田县令是唐观,很奇怪的一个人,所作所为都是与额撇清关系。”
“听说他现在在蓝田县推广苌楚,也就是猕猴桃。”
王彪沉吟了一下:“那玩意儿本来就是关中出产,不过基本是野生的吧?野生果树要驯化,不是短期能见效的,他这是疯了吗?”
上林署也有猕猴桃,王彪自然知道,这东西要转化为人工种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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