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给我小一号的刀吧，这把好像有点太大了，我一只手拿不稳。”雪儿小萝莉此刻比划了下开口。

“……”这时，曹雨生突然微微睁开一只眼：“我就是假装昏个迷，你们俩不至于这样吓我吧？”

“呵呵，你也知道自己是假装昏迷？”女子见曹雨生醒来，神情淡定自若，她其实一眼就看出来曹雨生的假象。

“我这不没办法吗，只能以昏迷来博取这小妮子的同情了。”曹雨生脸色苍白中带着几分妥协的飒然。

“你就这么肯定她会救你？”女子说道。

“这荒山野岭，一个十岁女孩儿不可能独自一人，如果孤身，只有一种可能，不是怪物就是妖。”曹雨生说道：“然而我却感受不到她身上妖气，所以她绝对是人类。”

“呵呵，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竟然心思如此缜密。”女子开口，随后亲自操刀给曹雨生缝合了伤口。

曹雨生咬着木根，待最后一针缝完他已经是大汗淋漓，显得更加虚弱，吐出一口气后笑了笑道：“哪有你心思缜密，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在装昏。”

“彼此彼此。”女子一边收拾刀具一边开口看了眼少年。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此次救命之恩我日后一定会还你。”曹雨生看着女子，她的容貌虽然不算绝世，但美丽中带着英气，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内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点儿心动，但并未显露。

“人屠。”女子淡淡飒然开口。

“呃……”曹雨生微怔。

“怎么？吓着你了吗？”瞧见小道士吃惊模样，女子跟着飒然的笑了起来：“我全名虞姬，不过手中沾满了鲜血，所以被附近的百姓亲切的取了个人屠外号。”

“这个……的确挺亲切的……”曹雨生汗颜，旋即自报姓名：“我叫曹雨生，一个不像道士的道士。”

“看来你也是另类了。”虞姬飒然一笑，问道：“不过你年纪轻轻，究竟是惹了什么样的仇家，要治你于死地？你肩膀上的伤，若是击在身体要害，现在你坟头草估计都老高了。”

“独孤氏的人。”曹雨生没有隐瞒，哈哈继续道：“还有拜月教的，不过拜月教那边此时意在山宝应该对我顾及不暇。”

闻见独孤氏与拜月教，虞姬多少也稍微诧异的变了些许颜色，她没想到这个十几岁的少年，竟然惹上了这两大势力。

“一个是道州三大氏族之一，一个是道州恶贯一方的毒瘤，这位道士哥哥你竟然还笑得出来？”旁边的雪儿小萝莉，眨巴着眼睛瞥嘴。

曹雨生苦笑，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对这三大氏族与拜月教有了更深的认识，就连十岁小孩儿都知道它们，看来这几个老牌势力确实很不一般。

“不知道蓝湛那个家伙怎么样了。”曹雨生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虽然他不想多管闲事，一心想回去大周为身体前主人报仇，但蓝湛那边他还是有点在意，毕竟这个蓝湛也算是自己过来这异世的第一位知己。

若是就这么死在了拜月教，实属可惜。

“你在牵肠挂肚谁？”虞姬收拾好了东西站起身来随口问道。

“一个朋友。”曹雨生开口：“他正在去拜月教的路上，我估计呀~他说他这次下山意不在山宝，原来是这样。”

“现在的年轻人都如此凶残吗？一个对独孤氏毫无畏惧，一个人只身就要铲平去拜月教？”虞姬闻言，略有吃惊。

“哈哈哈，人屠小姐姐，你也比我大不了三五岁，说话有点老气横秋了啊。”曹雨生讪笑。

“反正就比你大。”虞姬搪塞淡笑，摊了摊玉手：“人也救了，伤口也缝了，山不转水转，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叫了声雪儿，两女便无情离开。

“哎，人屠小姐姐！等等我！送佛送到西？好人一生平安啊！收留我一宿呗，嘿嘿……”曹雨生连忙起身，拖着虚弱身躯追了上去，开启了‘厚颜无耻’功。

“可恶的道士哥哥，你蹭免费的治疗就算了。”雪儿闷闷不乐的鼓着腮帮：“你现在还想蹭我们的床？”

“……”闻着这小萝莉的快言快语，曹雨生哭笑不得的同时还无言以对，旋即看向一边的人屠虞姬：“我一个远遁红尘的小道士，我能有什么坏心思？”

虞姬没有轻笑，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

这算是默认了？

曹雨生随后跟着二人来到了一处半山腰处的竹林。

竹林的深处有一块儿空地，修着一栋类似四合院一样的房子，周围两棵扶桑树在这竹林显得格外别致。

“竹林近水半边绿，桑树连屋一片红，好清雅的地方。”曹雨生来到此处，不经感慨起来。

“没想到你样子看起来地痞流氓七分匪气，肚子里却还有点墨水。”闻言的虞姬开了口。

“嘿嘿，那可不，我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不仅能吟诗作对我还能预知未来。”曹雨生自夸，一点不害臊，但不知为何却又让人鄙夷不起来。

或许，是他那玩世不恭里有光吧。

“预知未来？那道士哥哥你倒是说说，雪儿长大后会嫁给谁？”一边的小萝莉吐舌做着鬼脸说道。

“……”曹雨生挑眉生无可恋，这个小萝莉是上天安排和他专门作对的？

他说的未来其实也就遮天里那点儿事儿，想这种在这个时代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长大会嫁给谁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你就住隔壁那间杂物房吧。”虞姬此时指了指一个方向。

“多谢人屠小姐姐收留。”曹雨生点头，虽然那个房间里堆满了杂物，但总好过自己带伤睡在荒郊野外。

在大荒里他睡了五年，确实不想再体验一把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了。

……

烛光微亮。

房间中。

雪儿小萝莉躺在虞姬身旁，乖巧的侧身抱着她：“姐姐，你明知他得罪的是三大氏族的独孤氏，为什么还会收留他？而且姐姐已经破例了。”

所谓人屠医师，其实是个贬义词。

在附近的百姓都知道她有三不救，陌生人不救，不顺眼者不救，最可恨的是最后一条，直接活人不救……所以也正是这三条规定，让她被标签上了冷血、最没有医德的医师，而且这么多年来眼睁睁看着伤者死去已有数百不止，俗称“人屠”就是这么来的。

“就当这是他的造化吧。”虞姬喃喃：“这世道需要像他这样的无耻而不无德之人。”

“何为无耻而不无德？”小萝莉眨眼。

“本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实则心存正义感，这么解释你这小家伙能明白？”虞姬笑了笑：“快睡。”

小萝莉点点头，进入了梦想。

而直到雪儿熟睡，虞姬望着天花板的美眸多了些冷冽甚至是杀气，她的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日复一日的血海深仇。

“独孤氏么……”吐出三个字，虞姬玉手紧紧捏成了拳，任由指甲穿透手心，或许只有这种入骨的刺痛才能让她保持时刻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