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丰带着斥候退到了六盘水义军扎营的地方。
鱼丰吩咐人点燃了一堆篝火,召集了六盘水义军当中的几个小头目,围坐在篝火旁,一边烤着肉干,一边商讨军情。
鱼丰将自己的分析,全部告诉给了几个小头目。
“我的意思是,敌人不可力敌,只能智取。最好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鱼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几个小头目对视了一眼,齐齐向鱼丰抱拳,“一切全听主公吩咐。”
鱼丰点了点头,道:“他们并没有跨马,以他们的脚程,两日以后才能到此地。我观察过此地的地形,在西边的山脚下又一处矮坡,坡后有一片密林。
我们就藏在密林里。等到他们赶到此处,落脚以后,我们借着矮坡一冲而下,定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几个小头目齐齐点头。
鱼丰见此,又跟他们聊起了细节,众人一边聊着,一边吃着烤肉,一直到了夜半以后,众人才睡下。
次日天明。
鱼丰就带着人进入了西边矮坡后面的密林里,驱赶里面的野兽。
为了避免敌人发现密林里又埋伏,鱼丰等人在驱赶走了猛兽以后,又抓了不少山鸡、野兔等小兽困在一处。
如此忙活了一日。
第三日早上的时候,鱼丰已经将战场布置的差不多了,他带着人扫清了他们生存的痕迹,躲在了密林里。
第三日傍晚的时候。
难民出现在了山脚下。
鱼丰赶忙让人放出了他们抓的山鸡、野兔,造成了密林里只有鸟兽的假象。
敌人并没有派遣斥候搜索附近的山林。
他们大概是觉得鱼丰一行没那个胆子找他们麻烦,又或者是等着鱼丰一行以卵击石。
有几次,捕猎的难民,差点发现了鱼丰一行的踪迹。
鱼丰不得不带人在林中为造出了一副有猛兽出没的假象,才惊退了那些捕猎的难民。
难民们从密林边上得到了鱼丰一行捕获的山鸡、野兔等小兽,又察觉到了山林里又猛兽出没,所以没干深入。
鱼丰一行有惊无险,一直藏到了深夜。
明月高悬的时候。
鱼丰一行出了密林,跨上了马背,皮甲持刃,身背着短弩,严阵以待。
看着山脚下密密麻麻的人影,鱼丰仔细寻找了一番,轻而易举找到了围在篝火旁烤火的彪形大汉。
鱼丰紧了紧手里的长枪,催动了胯下的战马。
“出击!”
一声令下。
两百六盘水义军,齐齐催动战马,借着矮坡,冲上了山脚下的难民。
马蹄声瞬间响起,急促的马蹄声瞬间盖过了难民们当中发出的各种声音。
难民们瞬间惊叫声四起。
围着篝火昏昏欲睡的彪形大汉们,听到了马蹄声以后,立马惊醒。
“敌袭!敌袭!”
“着兵甲!着兵甲!”
“来不及着兵甲了!”
“该死的江关校尉,为何没上报对方有骑兵?!”
“……”
彪形大汉们从篝火旁站起身以后,一边呼喝,一边去抄兵器。
有人想着甲,但是有点来不及。
朝廷配发的盔甲穿戴起来并不算复杂,但也要花费近一刻钟左右的时间。
对方借着缓坡奔袭而下,速度越来越快,不需要一刻钟,就会杀到他们面前。
他们根本没机会着甲。
统领他们的是一个军司马,他眼见手底下的兵卒没时间着甲,就大声的下令,“持盾!结阵!”
步卒对阵骑卒,最忌讳一盘散沙。
一盘散沙一样的步卒,骑卒只需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冲的七零八落。
步卒一旦被冲的七零八落,等待他们的就是追逐、绞杀。
逃命是根本不存在的。
步卒两条腿,可逃不过骑卒的四条腿。
所以步卒对上了骑卒,只能结阵硬抗。
抗住了骑卒的冲锋,就有机会活命。
反攻是不存在的,因为根本追不上。
彪形大汉们久经沙场,他们面对着六盘水义军的充分,并没有慌乱成一盘散沙。
也没有想着逃跑。
他们在军司马的命令下,快速的拿起了圆盾和刀枪,结成了一个盾阵,扎在了原地,等待六盘水义军临近。
鱼丰带人冲下了矮坡,冲进了难民当中。
犹如虎入羊群,所到之处,难民无不应声而逃。
鱼丰带人冲到了彪形大汉们三百步左右,高喝一声,“射!”
六盘水义军们抄起了弓弩,对准了彪形大汉们所在的位置,也不需要特地瞄准其中的某一个人,他们只需要确定箭矢能射到彪形大汉们当中,便会毫不犹豫的扣动机括。
“噗噗噗噗……”
密集的箭矢如同雨打芭蕉一般落在了彪形大汉们拿的盾牌上。
大部分箭矢被彪形大汉们挡下,还有一些箭矢会从天而降,落在他们头上,也有一些箭矢会穿过缝隙,扎进他们血肉里。
鱼丰等几个六盘水义军当中少有的神射手,他们手里的箭矢,能射穿盾牌,扎进彪形大汉的血肉里。
带兵的军司马,一边维持着阵型,一边阴沉着脸在骂娘。
“该死的江关校尉,他到底瞒了我们多少东西?!”
军司马现在恨不得冲到六盘水去,将江关校尉五马分尸。
江关校尉在军奏中说对方只是一群寻常的叛军,用了调虎离山之计偷袭了六盘水兵营。
可军司马跟对方一照面,就发现对方并不是一群寻常的叛军。
标准的汉氏冲锋、标准的汉军作战方式。
更重要的是,对方用的武器,似乎比他们要厉害一茬。
他们带的虽然是轻盾,可是寻常的箭矢,很难洞穿他们的盾牌。
但是对方的箭矢,不仅能洞穿他们的盾牌,还能射杀盾牌后的将士。
这说明对方至少开的是四石弓,箭矢也十分锋利。
也唯有如此,才能做到射杀盾牌后的将士。
还好对方能射穿盾牌的人不多。
不然军司马该考虑放弃抵抗,选择投降了。
“兄弟们,对方实力不弱,不输给一般军卒,又有战马和利器相助,随后必然是一场血战,绝对不能轻敌。更不能相信江关校尉说的鬼话。”
军司马急声招呼了一声。
彪形大汉们握着盾牌和刀枪的手下意识的又紧了几分。
三轮投射过后。
六盘水义军杀到了彪形大汉们近前。
鱼丰一马当先,挥动着长枪杀进了彪形大汉们组成的盾阵。
鱼丰胯下的战马冲到了盾阵前,嘶鸣了一声,高高的扬起了马蹄,狠狠的踩了下去。
挡在鱼丰面前的盾牌,瞬间被踩的凹陷了下去,盾牌后的彪形大汉也被踩的躺倒在地上。
鱼丰手里的大枪一甩,枪头划过了对方的脖颈,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喷了鱼丰一脸。
被鱼丰划中的彪形大汉喷着血,瞪着眼,死在了当场。
鱼丰划死了彪形大汉,手里的大枪并没有停顿。
大枪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狠狠的扎进了另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心口中。
“砰砰砰……”
鱼丰在盾阵中撕开了一道口子。
其他六盘水义军也骑着马赶上。
他们胯下的战马没有鱼丰骑的有灵性,不懂得用马蹄踩踏敌人。
所以他们的战马都是生生的撞在了盾阵上。
然后将盾牌跟人,一股脑的撞飞了出去。
彪形大汉们拿的只是轻盾,并没有拿重盾,所以很难挡得住骑兵着一撞。
六盘水义军在这一撞中,有掉下马背的。
但更多的六盘水义军撞开了盾阵,杀了进去。
双方瞬间撕杀成了一团。
六盘水义军在大约半炷香时间以后,杀穿了彪形大汉组成的盾阵,出现在了另一头。
彪形大汉们损伤了五十余人。
而六盘水义军也损伤了十多人。
看起来是六盘水义军占便宜。
可实际上,六盘水义军的损失有点大。
以有心算无心,以全身带甲的骑兵,冲杀一群并没有着甲,且拿着轻盾的彪形大汉,竟然还死了十多人。
异地处之,对方不仅能全歼他们,死伤说不定还会控制在十人以内。
但损失在大,也挡不住鱼丰一战的决心。
他此次突袭彪形大汉们,一是为了解决彪形大汉们带来的麻烦,二是为了练兵。
只要能练出一支精兵,死伤再多,他也能接受。
“杀!”
鱼丰调转了马头以后,再一次杀向了彪形大汉。
如此往复,足足冲杀了四个来回,六盘水义军付出了四十多人以后,彪形大汉们有人降了。
彪形大汉们付出了一百八十多人。
手里的盾牌早已被踩成了一个个凹饼,虽然他们还有余力,但他们很清楚,再跟鱼丰耗下去,他们一定会全军覆没。
他们失去了盾牌的保护,体力可跟不上有战马相助的六盘水义军。
随后的战损就会向鱼丰一行倾斜。
纵然他们能征善战,可军备和体力上差了不止一星半点,对方耗也能耗死他们。
他们并没有为国捐躯的心思。
所以降了。
鱼丰坐在马背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看着跪地请降的三百多彪形大汉,“呼……兄弟们,我们胜了!”
鱼丰高呼一声,剩下的六盘水义军们心头振奋,纷纷举起了兵器大声呼喊。
他们初战告捷,信心和气势一瞬间提升了许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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