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禾逃出了鱼宅以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鱼丰的手劲很大,拽的他耳朵生疼,为了避免耳朵再次遭殃,鱼禾不得已才厚颜无耻的说出那番话。
如今回想起来,鱼禾自己都觉得脸红。
“鱼……鱼将军有礼……”
鱼禾定睛一瞧,是阴丽华,眼前顿时一亮。
鱼禾刚要说话,阴丽华浑身打了一个哆嗦,快速的从鱼禾面前离开了。
鱼禾愕然的看着阴丽华逃离的背影,不明所以。
鱼禾迟疑了一下,跟了上去。
阴丽华是一个极具天赋的商业人才,鱼禾手里就缺这种人才,所以他准备尝试招揽。
鱼禾一路追到了巷子口,就看到阴丽华站在巷子口,羞怒的躲着脚。
鱼禾狐疑的盯着阴丽华看了许久。
阴丽华似乎感受到了鱼禾的目光,一回身,就撞上了鱼禾的目光,双颊瞬间就红了。
“你……这是……”
鱼禾古怪的看着阴丽华。
阴丽华脚下一跺,再次逃离了巷子口。
鱼禾狐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并没有什么不妥。
为何阴丽华见了他,就像是见了洪水猛兽一样。
他那里知道,阴丽华刚刚跟南郡的几个豪强谈完生意,以四倍的价钱,将她从县衙购买到的田产和屋舍出售给了南郡的几位豪强,一下子赚了七万贯。
尝到了甜头,阴丽华有心从平夷再买一些田产和屋舍,所以跑到县衙去找农县宰。
农县宰告诉他,平夷现在所有的田产和屋舍都是有主的。
其中鱼禾手底下田产和屋舍最多。
阴丽华想要继续购买田产和屋舍的话,就只能去找鱼禾。
阴丽华为了再赚一笔,就硬着头皮赶到鱼宅见鱼禾。
到了鱼宅门口,就看到鱼禾红着脸双眼直直的看着她,她有些慌,赶忙施礼。
鱼禾在她施礼过后,看着她的目光多了一些光彩。
她吓了一跳,才狼狈逃窜的。
谁知道逃到了巷子口,刚抱怨了几句,鱼禾就追上来了,看她的目光还十分古怪。
她更怕了,逃的更快了。
她倒不是觉得鱼禾对她有想法,而是鱼禾看着她的目光让她瘆得慌,她觉得鱼禾又再想什么鬼主意害她。
鱼禾站在巷子口,有心去追阴丽华,可阴丽华早就跑没影了。
鱼禾无语的嘀咕了一声,“是我太吓人了,还是这丫头有病?”
鱼禾出了巷子口,在街道上晃荡了一圈,找了一家铜器店,在里面找了一面镜子,仔细瞧了瞧,确认自己脸上没有任何异常以后。
鱼禾确信,阴丽华应该有病。
他有必要去县衙的校场,找阴识说道说道,让阴识带阴丽华去看看大夫。
鱼禾晃荡到了县衙校场,发现县衙校场没人,找农县宰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县衙校场内的预备营将士,如今已经充入了虎贲军。
新招募的将士,半个月以后才会到,所以县衙校场如今空出来了。
阴识等一众训练新将士的教习,全部去了卧鹿岭。
鱼禾出县衙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去卧鹿岭找阴识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所以他返回了鱼宅,做起了正事,将阴丽华的事情抛在了脑后。
往后半个月,鱼禾一直窝在县衙里。
安阿果派人星夜兼程,日夜不歇的去滇国传信,半个月后,滇王的回答送到了安阿果手中。
滇王给安阿果的回答很简单,不怕鱼禾贪,就怕鱼禾不贪,鱼禾提出的条件他可以答应。
安阿果觉得鱼禾是在趁火打劫,心里有诸多不满。
但还是依照滇王的吩咐,找到了鱼禾,将滇王说的话传达给了鱼禾。
鱼宅。
书房内。
鱼禾、安阿果面对面而坐,面前的矮几上摆放着一壶果酒。
鱼禾坐在低矮的座椅上,一边为安阿果斟酒,一边道:“殿下的意思是……滇王答应了我的条件?”
安阿果心里十分不满,所以没什么好脸色,她面无表情的道:“我王兄说了,只要你能帮他解决滇国那些作乱的汉人和庄氏。他会派人去跟句町王商量,用滇国一县,换句町国故且兰县以北的两县,交给你。”
鱼禾放下酒壶,爽朗的笑道:“滇王殿下果然大气……你传信告诉滇王殿下,我不日就会前往滇国,帮他对付那些作乱的汉人和庄氏。
若是有余力,我还可以帮滇王殿下收拾那些山里的蛮人。”
安阿果哼了一声,咬着牙道:“我滇国的东西可不好拿……”
鱼禾呵呵笑道:“等我到了滇国,滇王就一定会知道,他所付出的一切,都物超所值。”
安阿果恶狠狠的瞪了鱼禾一眼,“什么时候动身?”
鱼禾笑道:“朝廷刚刚退兵,滇王殿下刚好可以借此机会整理内政。我自然得尽快动身,晚了会误了滇王殿下的事。”
安阿果撇撇嘴道:“知道轻重就好。”
两人聊完了正事,鱼禾陪着安阿果品了两口果酒,将安阿果送出了门外。
送完安阿果回到书房门口,就看到程素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他面前,急声道:“小郎君,鱼公听说您又见那个女人了,所以正四处找荆条呢。”
鱼禾吓了一跳,“谁这么多嘴?”
喊完这话,不等程素回答,就看到鱼丰手提着一根用荆条编制的鞭子,气势汹汹的向书房冲了过来。
鱼禾二话没说,拔腿就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
月前他才跟鱼丰保证,再也不见安阿果了,这还不足一个月,他就食言了。
鱼丰肯定不会轻饶他。
鱼禾逃出了鱼宅以后,就夺进了卧鹿岭,以躲就是三天。
三天以后,鱼禾将一切准备就绪,再次回到鱼宅,向鱼丰和庄乔辞行。
鱼禾回到鱼宅的时候,鱼丰正在给庄乔喂饭。
庄乔再又半个月就要生了,肚子大的像是个皮球,圆滚滚的看着十分吓人,行动有些不便,吃饭也很难弯腰。
近些日子都是田氏在伺候庄乔吃喝。
今日田氏不小心打翻了一个汤碗,鱼丰觉得田氏毛手毛脚的,就亲自上手。
庄乔一边品尝着鱼丰喂的鲜汤,一边幸福的笑着。
新朝男子成千上万,愿意俯下身为妻子喂食的可不多。
庄乔觉得很幸福。
鲜汤的味道一般,但她依然觉得甜丝丝的。
鱼禾站在正厅门口,静静的看着鱼丰小心翼翼的给庄乔喂食。
等到喂食完了,他才轻咳了一声。
庄乔抬眼一瞧,见鱼禾站在门口看着,俏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
鱼丰不以为意,他放下了汤碗,瞥了鱼禾一眼后,没有搭理鱼禾。
他扶着庄乔坐到了高一点的座椅上,才回过身冷言冷语的道:“你还知道回来?”
鱼禾施礼道:“孩儿即将远行,特地前来向阿耶辞行。”
鱼丰眉头一瞬间凝成了一团,“就因为我不允许你跟安阿果来往,你就要离家?”
鱼禾哭笑不得的道:“我离家是有要事,跟安阿果无关。”
鱼丰不悦的道:“平夷这么大的家业不够你折腾?”
鱼禾解释道:“我离家远行,也是为了平夷的家业。”
鱼丰不知道鱼禾离家的原因,庄乔却知道,她开口帮腔道:“禾儿离家,肯定是有要事。”
鱼丰冷着脸道:“不行!”
鱼禾愣了一下,道:“阿耶,我此次远行,却有要事。”
鱼丰毫不客气的喊道:“天大的事情也不行,至少近一两个月不行。”
鱼禾狐疑的看着鱼丰,鱼丰却没有再言语。
庄乔有心向鱼禾透露一二,却被鱼丰瞪了一眼。
庄乔只能乖乖闭上嘴。
鱼禾见鱼丰不愿意多说,他也没有多问,他郑重的道:“阿耶,孩儿要做的事情,也在这一两个月。错过了这一两个月,就得再等数年。
孩儿不愿意错过,所以孩儿必须远行。”
鱼丰瞪起眼,“什么大事值得你抛家舍业?”
鱼禾摇摇头没有言语。
他去滇国的事情,可以告诉庄乔,但却不能告诉鱼丰。
告诉了鱼丰,鱼丰一定会阻拦。
鱼丰是那种情愿平夷不发展,也绝对不愿意让鱼禾去冒险的人。
鱼禾则是那种情愿冒点险,也要让平夷快速发展起来的人。
父子两个完全是两种性子。
鱼丰见鱼禾不言语,有些恼怒,“要走你就走,走了以后就别回来。”
鱼禾躬身一礼,“多谢阿耶。”
说完这话,鱼禾离开了正厅门口。
鱼丰惊愕的看着鱼禾的身影消失,许久以后才回过神,脸上瞬间涌现出了一脸怒容。
“反了反了!他真是反了!”
鱼丰气的将面前的桌椅全部踹倒。
就这还不解气,他指着正厅门外破口大骂,“有什么事情比他娘和他弟弟妹妹还重要?!他为了忙活他那点小事,连家里人也不顾了吗?他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孝道?”
庄乔苦笑着道:“您派人去接姐姐和越儿,禾儿也不知道啊。”
鱼丰气的直瞪眼,但没有再开口埋怨鱼禾。
他刻意的瞒着鱼禾,就是想给鱼禾一个惊喜。
谁知道,人快到了,鱼禾却要离开。
他又不想拿此事拿捏鱼禾,所以只能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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