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潮雨扭头,却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东西,便感觉眼前一黑。她脑壳突突的疼,眼睛也一下酸得睁不开,胃里就像有个哪咤在闹海一样,想吐。
就像连着熬了两天的夜。
整个人快没了。
应该是因为,她探索阴气的次数太多了。
她揉了两下脑袋,毫无用处。
而这时,头铁惊呼一声。
杨潮雨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头铁趴到疾风胸前,侧头听着什么。
杨潮雨:“怎么了?”
“他们的状况好了很多!”头铁喜上眉梢,“疾风之前伤到了肺部,呼吸困难,现在顺畅了很多。”
他本以为几人这样的状态,可能坚持不到任务结束。可看这个趋势,过不了多久,他们说不定还都能醒来。
杨潮雨转动发涩发疼的眼珠,看了几人一眼,又火速闭上。
太疼了。
之前豆腐变身后,曾捏住劳拉的脖子,咬断了简的锁骨,一人窒息,一人失血,面色都不太好。刚刚杨潮雨看了一眼,她们的气色都开始恢复了。
盘子亦是。
大嗓和梨花应该是能力耗费过度,类似精神力不足的那种状态。
也不知道有没有修复。
杨潮雨无心关注他们,她只觉得脑壳都要炸了。
须臾,一阵微凉的感觉笼罩住了她的脑袋。
头痛微微缓解。
杨潮雨闭着眼睛想:这是……
有什么动物把她的脑袋含进嘴里了么?
明明该害怕的。
可杨潮雨却想到一些吸猫人吃猫猫头的画面,不但不害怕,还有点……
想笑。
“浪浪,你闭着眼睛干嘛?”
闭眼时间一长,睡眠质量还行的杨潮雨就有点昏昏欲睡。头铁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下叫醒了她。
“我眼睛疼。”
“哦。”头铁问,“每天玩手机,所以耗眼睛?”
他这么一提,杨潮雨想起,好久没关注直播间了。
她一边摸手机,一边回答:“也没有吧。”
天天被联合操练,怎么玩?
杨潮雨想看看手机,但一睁开眼睛,泪水就滚滚而下,视野里全是水光。
此时,直播间:
香梨酥:“嗷,这泪汪汪的眼睛,好心疼,别怕,姐姐疼你,么么么么么么!”
苹果派:“Hentai退散,楼上你裤子没穿”
鸭脖:“所以,这次任务就这么结束了?后面几个小时浑水摸鱼?MN现在这么不专业了么?”
蛋挞蛋:“该解决的都解决了,楼上还想怎样?”
香梨酥:“对啊,这次伤亡这么惨,得稍微恢复一下吧。”
苹果派:“这几个躺着的,感觉不太能回去。”
弹幕安静了一会。
香梨酥:“浪浪会带他们出去的。”
杨潮雨对此一无所知。
她把手机放胸口,问道:“头铁,你是为什么申请当主播的?”
头铁顿了顿,说:“因为想赚钱。”
杨潮雨:跟我一样。
“你还在大学吧?不是该以学业为重?”
“说是那么说,但我同学都在想方设法赚钱。我宿舍有个人不知道在整什么,都月入过万了。他请我们吃过饭那天之后,我就没法再当咸鱼了。”头铁说,“现在不管在哪,都特别卷。”
杨潮雨:也对。
她以前眼高手低,还看不上很多工种。奶奶也总说上了大学就是知识分子,要做高端的工作。她平时要帮奶奶干活,都会被奶奶赶到一边,说写字的手不能干脏活累活。
当时她很懒,也没什么孝心。
大概,她就是个烂人吧。
如果她能重生,大概之前的二十多年,不会像这次这么浑浑噩噩得过。
可哪会有这种机会呢?
她正要感慨两句,就听头铁继续说:“我祖辈都是农民,我爸妈也是。我本来想学着那些主播,唠一唠家常,顺便吹一下我家乡的牛逼,说不定以后还能帮帮我爸妈。”
杨潮雨:“你爸妈很辛苦吧。”
在她印象里的农民,都是皮肤黝黑汗流浃背的形象。
“不辛苦。”头铁很直白,“他们虽然有好几百亩地,但基本都是机械化操作,农忙也就一阵,多数时间都闲得每天打牌。”
杨潮雨:……
“好的时候,一年一百多万,差一点也有七八十万。”
“在我的观念里,你已经是富二代了。”
头铁:“这才哪到哪啊。”
茄子道:“我爸妈普通工薪阶层,年收入是你们家的十分之一。”
头铁:……
“你毕业回家继承家业,会比打工人赚得多多了。”茄子又说。
头铁:“可我不太想种地。”
众人一时沉默。
杨潮雨不知道茄子怎么感觉,她心情很复杂——她大学的时候,完全没想着赚钱,也就做过几次家教,发过传单,应付了学费和部分生活费。
其他的,没有深想过。
奶奶甚至夸她独立自主。
她当时还很得意呢。
可跟现在早熟的孩子比起来,什么都不是。
她又问:“茄子,你呢?”
茄子沉默了一会,说:“也算是缺钱吧。”
杨潮雨:“豆腐呢?”
豆腐没说话。
杨潮雨又问了一遍,得到一片寂静。
头铁说:“他好像……睡着了。”
杨潮雨:这得多心大啊。
然后,除了睡着的豆腐,三人又聊了些有的没的,卡特全程安静地听着。等到第九时段结束时,MN的短信并未提示难度加强。
头铁就说,看来威胁是真的解除了。
杨潮雨也能睁开眼睛了。
在看见刺眼光亮的同时,她在昆虫区门口的位置,看见了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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