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还未落在秦似雪脸上,百里长约像是突然冷静下来了似的,连忙收回了手。
“对不起三王妃。”
他收回目光,用完美的侧脸对着她,声音低沉有力,“我见你头发有些凌乱,便忍不住想要替你梳理一下。实不相瞒,我是一个……”
“发型师。”
他突然看向她,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三个字。
秦似雪:“???何为发型师?”
这话题转得太快,她的脑子还没跟上呢!
“说来你也不懂。就是特意为女子设计发型的一种职业,在我们南郡几乎还没有这种职业诞生,我也是前些日子才从北郡学成归来……”
百里长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所以见不得你头发凌乱。”
偏偏他的话,秦似雪没有丝毫怀疑。
谁让他长得帅呢?
长得帅说什么都对!
更何况这些个新鲜词儿,秦似雪还没有听到过呢!
什么发型、什么职业……
见他薄唇一张一合,秦似雪认真的盯着他的唇,心想被这样的男人吻着,一定很幸福吧?他的吻技一定很好吧?
百里长约可没心思猜测她在想什么。
跟宋子鱼在一起这么久,关于二十一世纪的那些新鲜东西,他都如数家珍了!
眼下要糊弄秦似雪,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吗?
“原本我家在京城也算有头有脸,奈何我一心想理发,爹娘便支持我去北郡游学,特意学了怎么设计发型,耗费银两无数。”
他叹了一口气,“后来不幸家道中落,我只好返回京城。”
“谁知我娘早已病逝、我爹被人打断了腿,受不了屈辱撞墙自尽,我已无家可归……”
他在心里默念:父皇母后对不住了,为了那几千两“粪土”,您二老就多担待一下!
他也不是为了银子,只是单纯因为他“乐于助人”!
——被云绾宁胁迫,还能用乐于助人来形容,不愧是百里长约!
见他一脸惆怅,秦似雪心里忍不住生出了几分同情,“果然是命运多舛!那你这深更半夜,来见本王妃做什么?”
秦似雪眼下虽有些花痴,到底还有一丝理智尚存。
“在我离京前,便对三王妃……心生倾慕。”
百里长约低着头,翻了个白眼。
但他低着头,秦似雪也看不见!
“三王妃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当初还未嫁入三王府时,便已经名动京城,我想除了我之外、整个京城爱慕三王妃的人不在少数吧?”
“你,你倾慕于我?”
秦似雪惊了一下。
她很自信的认为,倾慕她的男子的确不在少数。
但像眼下这个小白脸这般,敢当着她的面儿直接说出来的,可能就他一个了吧?!
想当年,她也的确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
不过,似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
嫁给墨回锋后,她便当上了三王妃。
她眼高于顶,素来不会与身份低微之人说话。
她自诩清高,要做好一位高贵的王妃,是不会多看别的男人一眼……除了墨晔以外。
眼下再听到“小白脸”情真意切的表白,秦似雪心口似乎中了一箭,顿时有些飘飘然了!
“当然了!”
百里长约一脸“真诚”,“当年亲眼见你嫁入三王府,我心灰意冷的离京。后来听说你过得不幸福,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想着来看你一眼就好。”
“白日来,怕被人闲言碎语,影响你的清誉。”
“因此,我也只能深更半夜再来了。”
他眼神渐渐变得深情,“三王妃,我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人!”
“若不来看你一眼,我心愿难却,也放心不下啊!”
说着,他又伸出手。
这一次,落在了秦似雪的眉毛上,“你的双眉为何总是拧在一起?我见了好生心疼,好想替你抚平眉间的褶皱!”
呕——
他好想吐!
若非是剧情需要,他真想一巴掌把自己拍晕得了!
为了五千两银子,他强忍心头的翻涌,继续演绎深情人设,“似雪,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早在他的手放在她的眉间,那温热的触感、那男性十足的魅力,就让秦似雪无法抵挡!
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是三王妃,忘记了自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也忘记了自己如今是个二十多岁的“留守妇女”。
她身子一僵,眼下只想扑进他的怀中……
她忘记了一切,不禁点了点头,娇声说道,“可以。”
她有些喘,不知道为什么会喘。
脸有些红,还有些烫,脑子也有些晕——糟了!
她该不会是中了爱情的毒了吧?
她一个成亲好几年的留守妇女,居然焕发了爱情的第二春?!
秦似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原本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但闻着这个“小白脸”身上传来的味道,她就像是中了毒似的、情不自禁的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似雪。”
百里长约深情款款,“我可以留下吗?”
“你留下想做什么?”
秦似雪眉梢都带着春意。
“我什么也不做,就想陪在你身边!反正眼下三王爷不在京城,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平素毒舌的北郡太子,这会子说起肉麻兮兮的话信口拈来。
他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恶心巴拉!
但面上继续深情,“就算三王爷在京城,想必也不会陪在你身边!我听说三王府娶了侧妃,还带了侧妃去西香山。似雪,你真让我心疼!”
秦似雪一阵感动,开始眼泪汪汪了。
听到百里长约这么说,她彻底迷失了自我。
“我一直以来撑得好辛苦!”
她没忍住,开始敞开心扉,“旁人都以为,我这个三王妃一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谁知道,我是真的要疯了!”
话匣子一旦被打开,就再也合不上了。
秦似雪哭着,从她是如何嫁入三王府、嫁给墨回锋后受了多少委屈和冷眼,又是如何与云绾宁斗智斗勇、最后怎么留守王府成为“活寡妇”,都对百里长约倾诉了一遍。
最后,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几年来,我过得真的好苦啊!”
她平日里都是强撑着,故作坚强。
平日里她也不是这么一个话痨的人,但今晚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
总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怪异。
似乎她的委屈痛哭、真情吐露,自然而然就发生了!
她正哭着呢,敲门的声音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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