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魔, 那魔目前也只有三块玉牌,凌封归正是想着没有自己的血灵气阁不可能被打开,便只唤了人看守, 这才一道前去。
灵气阁前一瞬间空荡无比,只剩了零星几个看守弟子。
而凌云殿前, 则是乌泱泱地挤满了人,从山上到半山腰绵延的阶梯,像是铺了一大片乌云,所有的弟子都在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殿内正厅,云识被一路牵着过来, 似乎感受到了凌寻莨的紧张。
她是在紧张她吗?
其实云识联合方才男主对那个宝物的描述想了一路,也询问了系统, 虽然系统因为距离问题托管了,但也能回复是与否。
得出的结论是。
会不会因为这几个假玉牌而露陷的根本问题在于,她是不是心甘情愿给他们的。
如果一个物品她心甘情愿地给了另一个人, 那么这个物品就是另一个人的。
如果一个物品在她毫不知情之下被拿走了,这个物品就还是她的。
所以, 那几个假玉牌早就不是她的了。
云识伸出指尖, 一个字一个字地写给凌寻莨解释,最后还补充了一句:“所以你不用担心绾姐姐。”
凌寻莨不知为什么,这才松了口气, 可又忽然想到,那她第一次看她用的那匹软绸,根本就是她送给她的了, 可她为什么还能在玻璃球里看到她的身影。
是因为,她有她的魔种吗……
对,仔细想想, 其实每次她的手都摸到了玻璃球上,催动玻璃球,便能看到狐狸精的身影了。
凌寻莨微皱眉头,那等会儿便一定不能由她催动玻璃球……
……
由于凌封归让各宗弟子选出除了宗主外,最有话语权的几人,所以在殿内等了许久。
等待期间,云识心中忽然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凌寻莨竟然一直有一个这样的宝物,那么她会不会看到她的两种身份!
不对,她没有她的东西啊,即使每次拿了她的衣物,她知晓后也心甘情愿了,至于孩子,孩子是生灵,不算东西吧……
而且她表现出来的样子根本就不像已经知道了她们都是一个人的样子。
一开始她是以为徒儿就是魔女,想杀了她的,可后来也被她感化了啊……
云识越想越害怕,浑身紧绷,直到忽然听到凌寻莨朝着凌封归说了句:“师兄,这东西我几乎没用过,本是拿来当饰物的,如今如此重要的事情,还是你来吧。”
凌寻莨拿出玻璃球递了过去,凌封归便笑着点了点头,接下了。
一瞬间,云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
还好还好,她就说嘛,反派还不至于整天盯着她瞧。
她又忧心起来,一直一人饰两角也不是个办法。
但现在,还是得先处理好钥匙的事。
她又趁着似乎是殿门大开,许多被推选出来的人喧哗着走进殿内的时候,在凌寻莨掌心写字。
“师尊,你先将玉牌都给我,我想办法传给绾姐姐。”
借着广袖的遮掩,凌寻莨将玉牌都给了她,接着又感受到她在她掌心写字。
“师尊我等会儿装晕,你将我放到殿内有屏风遮挡的地方。”
凌寻莨心知肚明,很快,殿门关闭,一行十几人逐渐围拢起来。
云识却仿佛忽然浑身无力地倒了下去。
凌寻莨及时接住她,微微皱起眉。
“这是怎么了?”凌封归本就瞧着她是师妹唯一的徒儿才放了她进来,此时眼见着女孩晕倒了,不由得有些担心。
“许是我这几月对她太过严苛,这才一时眼疼一时晕倒的。”凌寻莨回着,边抱起她往殿里间走:“我先放她在后方躺一会儿。”
“确实看得出来,一个新弟子却在宗门大比上闯入了最后一天……”
身后传来声音,凌寻莨抱着她绕过巨大的屏风,将她放到一张椅子上,最后看了她一眼,这才走了出去。
“不过你对这孩子也算是足够上心了。”凌封归等她回来,这才缓缓开始驱动了玻璃球。
……
云识瞧见一旁有一扇窗,便放下替身,小心翼翼地翻了出去。
她化为最为普通的弟子模样,一身邵扬宗的弟子服,催动魔气间,不过一会儿便来到了灵气阁顶,这里守卫极其松懈,只有区区三名弟子在闲散地看守着。
云识身形鬼魅,不过几息之间便将他们都打晕了,又连忙拿出玉牌,等它们自行驱动,咬破指尖将血液滴到风眼中。
刹那间,光芒大盛,金碧辉煌的灵气阁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头仿佛能闪瞎人眼的各种颜色。
云识连忙拿下玉牌溜了进去,门立刻便阖上了,将里头的光芒挡在门内。
里头如宝塔一般,分为好几层,从塔顶竟流泻下一匹匹流光四溢的丝绸,如同散着阳光倾泻而下的瀑布。
云识一瞬间便被一道最强的紫光吸引了,那是一个浑身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盒子,放在塔顶,无数匹丝绸汇聚的地方。
她连忙飞上,又将玉牌放到盒子的侧面和背面的凹槽内,因为不知血液要滴在什么地方,最终只能从盒子的正面开始四处尝试。
指尖血被抹光了她又咬,不知试了多少次,直到十指都千疮百孔,疼得麻木起来,吐槽还不如用心头血,直接浇上去多方便时,终于听得一声机关声。
盒子被打开了,里面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钥匙,通体黑色,却也在光线中闪烁着黑色的光芒。
云识连忙拿到手上,关掉盒子,将盒子擦得干干净净,又在门内侧一模一样的机关上如法炮制地打开了门。
她溜出门的一瞬间,不知是因为双眼脱离了那些刺眼的颜色,还是拿到了钥匙,整个人终于舒了一口气,顿觉十分愉悦。
她将三块玉牌放到门上,这才扬长而去。
回凌云殿时,殿内安静非常,却也有时发出难以置信的叹息声。
“怎么会这样呢,一定是那魔修搞的鬼!”
“什么魔修,根本就没魔修,宝物的结果还不明显吗?是你们三人同流合污,演的一出戏!”
“别说了,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真玉牌。”
“可是完全没有头绪啊……”
……
她们完全是被误导了宝物的作用,以为宝物是能找到那玉牌最开始的拥有者。
云识干脆装起睡来,可彻底放下了心头大事时,却仿佛真的渐渐睡着了。
醒来时扑鼻的暖香,仿佛正依偎在一道怀抱中,还有耳边猝然出现的清冷声音。
“醒了?醒了就快下来。”
云识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想将脚踏下去,可却踏了个空,顿时五感都惊醒下来,这才感觉到许是师尊在御剑飞行,连忙将脚缩回去,又搂紧了她的脖颈摇摇头。
“不下,打死也不下。”她说着,又听到凌寻莨淡淡的声音:
“你可知道你一觉睡了多久?”
“嗯……我睡死了?”她疑问:“那后来发生什么了?”
“守灵气阁的弟子来报,被人打晕了,醒来时发现门上有三块玉牌,于是为师便抱着你去了灵气阁,一直到顺利将阁门打开,让前三名的弟子拿到应得的,你都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呼吸,为师早将你给扔了。”
云识顿时想到了什么,又问:“那我们现在岂不是在回寻凌峰的路上?”
“你说呢?”
得到回应,她连忙将白绫扯开,入目的便是凌寻莨清冷的侧颜,肌肤仿若比云朵还要白,红唇紧抿,唇角却有着些微弧度,不难看出心情甚好,她额角散落的青丝随着冷风吹到她的脸上,身后是满天霞光,一轮红日,偶尔几只仙鹤缓缓倒退。
感觉到她呆呆的视线,凌寻莨的视线也微微偏移,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含着几分暖光。
“睡得可好?”
“嗯。”云识点头,目光未曾挪开分毫,又看到她红唇轻启:“为师也想睡了,可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做。”
有很多事情要做……
她的脸微微红了,凌寻莨停在结界之外,发现结界完全碎了,只顿了一下,又往寻凌殿而去。
“对了师尊。”云识完全没意识到,只是又想到了玉牌的事,问她:“玉牌后来怎么样了?”
“钝器宗的自然是由敦霜雪掌管,她将柳之行带回去了,舒隽宗和邵扬宗拜托师兄主持挑选新的宗主,至于那魔修,灵气阁内宝物太多,目前并未发现她带走了什么,有人说大概真的只是取走了一样保胎的宝物。”
可不是保胎的宝物嘛……
云识这下放心了,扬起笑来,可凌寻莨落地的一瞬间便忽然松了手,将她给摔了下去,她揉了揉臀部,看着她淡淡瞟了她一眼,又走向殿内边道:“人走了呢,还破了我的结界,要是她再回来,你说为师将她的手脚打断如何?”
云识瞬间猛地一颤,一股凉意蹿到手脚,欲哭无泪地跟了进去,又小心道:“师尊那么讨厌绾姐姐吗?”
凌寻莨回过头来,朝她微微扬起唇:“若为师说是,你会帮为师杀了她吗?”
“我……”她犹犹豫豫,又被凌寻莨不耐烦地赶出去:“为师饿了,快去做饭。”
“好!”
……
云识做饭时想了很多,尤其现在钥匙也拿到了,但只要一想到万一被她发现两个人都是自己,直接气得动胎气也是有可能的。
又想到方才凌寻莨的那些话,最终咬咬牙,一个计划的雏形在心中浮现。
与其到时候被她发现,不如……
杀掉一个只剩一个陪在她身边。
于是她在凌寻莨吃东西时提出有些事要出去一趟,脱身后,又找系统兑换了一个替身。
【叮!积分-10,当前-3】
她拖着五花大绑的替身来到殿前,朝着屋里喊:“师尊,我虽然不能杀了她,但能替你将她绑过来!”
凌寻莨听到声音走出来,看到殿外的场景时明显目光顿了一下。
她就又道:“师尊,我好不容易趁着她松懈之时,给她下了迷/药的,你快砍她手脚吧。”
凌寻莨:“……”
她眸光一暗,心中升起一团无名之火,当即便召出了灵剑。
她就在屋里等她呢,不想着拿钥匙来找她给她说说好话,竟然又拿不知哪里来的替身糊弄她。
她眸光一凝,当即一剑就刺穿了替身,汩汩鲜/血流出来,吓得云识一颤,又看到她好几剑下去,活生生将‘她’给分成几块,又是蕴集着灵气的一掌下去,替身变成了灰,徒留一地血红证明‘她’曾经存在过。
“你哭什么?”
原来不知不觉间,云识已泪流满面,她看着这替身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又抬头可怜巴巴地回凌寻莨:“骨灰太多,一时迷了眼……”
……
作者有话要说: 凌寻莨:气die个人,有你这么哄人的?
云识:我,我重来。
替身:我没有人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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