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们驱车回到广州。
回去的路上,阿龙、阿虎以及大老表三个人,全都是一副呵欠连天,萎靡不振的样子,看来传说中的“莞式服务”确实霸道。
按照余恒昨天给我们的地址,我们来到广州郊区,寻找到了胡静思所在的精神病院。
从外面看上去,精神病院的环境还可以,依山傍水的,像是一个疗养院。
我和黄小乔陪着蔡总下了车,大老表他们三个在车上打瞌睡。
蔡总摇了摇头:“年少不知精珍贵!”
我们在门口做了人员登记,然后进入精神病院。
外面春光和煦,但是一走进精神病院,一种阴森之感登时扑面而来。
从大门进去以后,是一个大花园,花园里有一些穿着工作服的护工,但更多的是穿着病号服的精神病患者。
这些精神病人在花园里“放风”,不折腾的时候,看上去还挺正常,有人在石桌子上下棋,有人在抱着收音机听歌,有人在看报纸,还有人在做运动,几个老头还围在一起聊天,有说有笑的,但仔细一听他们的聊天内容,立马就能感受到他们病得不轻。
“我年轻时候做工程,世界级工程,给太平洋加个盖子,防止污染!”
“呵呵,不瞒你们说,我的真实身份是华夏首富,姓马的那小子,还欠着我一千多个亿呢!”
“嘁!你们净吹牛!以前我做原子弹生意的时候,你们还在吃奶呢!”
听闻这些精神病人的对话交流,我忍不住哑然失笑。
刚走了两步,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
我抬头一看,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人,穿着病号服,长得还挺斯文,手里拿份报纸。
这个男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我,开口说道:“年轻人,我看你骨骼精奇,是块买彩票的料子!来,你我今日有缘,我推荐给你一个彩票号码,包你百分百中奖!”
说着,那个男人把手里的报纸塞到我手上,我低头一看,只见报纸上写着一串串数字。
这时候,一个护工快步走过来,强行拉走了“彩票男”,然后跟我们说:“不好意思啊,这人之前沉迷于买彩票,入了魔,房子车子什么都卖了拿去买彩票,最后赔得血本无归,所以疯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穿过花园,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是活动室,大白天的,拉着窗帘,里面的光线很暗淡。
透过墙上的玻璃窗,依稀能够看见里面有一些人影,全都是穿着病号服的精神病人,他们的行为举止异常古怪,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僵硬地走来走去,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是面无表情,这画风看得人毛骨悚然。
一个医生带着两个护士,推着小推车从我们身旁经过,推车里面装满了各种精神类药物。
我忍不住拉着那个医生询问:“这里面的病人,为何是这般模样?”
医生哦了一声,淡淡说道:“这里面的病人,病情都比较严重,属于中度以上的精神病患者,能够去花园里放风的,都是轻度患者!再往前面走,穿过那个铁门,后面就是重度患者的区域!”
我们点点头,我们所要探望的胡静思,赫然就在最后面的重度患者区域。
看着活动室里的那些行尸走肉,我们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就连蔡总都颇有感慨地说:“你们说这人,若是被送来这里,那可真是没有什么意思,虽然活着,但却比死了更加难受!”
经过长长的走廊,我们终于来到一道铁门前面,门上有电子锁,还有专门值守的门卫,搞得就跟监狱似的,门上还挂着警告标识。
我们走到门口,向门卫出示了证件,然后门卫亲自带着我们往里走。
这里是重度精神病患者的区域,相对来说,他们居住的地方还要高档一些,每个人都是单间。
据门卫介绍,这些重度精神病患者,大部分都有攻击性,所以大多时候,他们都被关在各自的房间里面,很少有外出放风的时间,反正跟坐牢没有什么两样。
门卫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就是这里了!”
我们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窗往里窥视,房间里的摆设很简单,除了必要的电视和空调以外,就只有一张铁床。
一个穿着病号服,背影削瘦的女人,背对着门口,坐在床沿边上,望着窗外发呆。
“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她吗?”我问门卫。
门卫说:“可以,但是不要过度刺激到她,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你就按房间墙上的呼叫铃!”
我们点点头,谢过门卫,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我们走到女人背后,轻轻喊了几遍她的名字:“胡静思!胡静思!”
女人没有反应,嘴里好像一直在低声念叨着什么。
我们绕到她的前面,只见胡静思披头散发,脸色苍白,尤其是她的眼神,特别呆滞,即使我们站在她的前面,她也无动于衷,仿佛没有看见我们似的。
胡静思的年纪并不大,两年前拍摄《孤岛惊魂》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大学生,现在如果她还健康的话,差不多刚好大学毕业,掐指一算,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二十一二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正是女人最美好的年纪,但是胡静思的人生之花才刚刚绽放,就已经枯萎凋残了。
胡静思瘦骨嶙峋,又没梳妆打扮,早已没有了美人容貌,明明才二十出头,但是看上去却非常苍老,就像一个进入暮年的老太太,甚至两鬓都已经有了白丝。
我们虽然不认识胡静思,但是看见一个如花年纪的女孩子变成这副模样,我们的心里还是非常难过。
我试着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胡静思,你还记得《孤岛惊魂》吗?你拍过的电影,《孤岛惊魂》!”
我一边说,一边摸出一张海报,那是当年《孤岛惊魂》的电影宣传海报,余恒还珍藏着几张,我们离开余恒公司的时候,从余恒那里拿走了一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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