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各有算计

“老夫人急什么，我骂的是这老畜生，又不是你！”南宫驰嗤声道。

“你！”扈老太太便是再霸道，也被南宫驰的混不吝气个半死，眼睛一抬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两道人影，忽然地上一躺，瞬间嚎啕起来，“哎呀呀，老爷啊，你赶紧带我走吧，我不活了！你瞧瞧这些个没良心的，竟然指桑骂槐地骂我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老天爷啊，你赶紧收了我，让我跟老爷去地底下做伴儿吧！”

南宫酒儿嘴角微抽，扈老太太如此，倒也不是第一次见。她下意识回头，果然见父亲拉着母亲快步走了过来。

“孽障！还不跪下！”南宫毅听着扈老太太哀嚎，忍着头痛怒斥自己儿子。

许是先前这种事做得多了，手中棍子一竖，南宫驰当即跪了下来，却是嘴上不饶人道：“父亲，刚大家伙都听着呢，我骂的是这偷东西的万海，可老夫人愣是要对号入座，这我能怎么办！”

“噗嗤！”一旁的莲蓬没忍住，笑了出来。

南宫酒儿看了她一眼，莲蓬急忙捂住嘴巴。而此时，南宫涛与南宫博两家子也纷纷赶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南宫涛厉声发问。

南宫酒儿眼睑一抬，解释道：“今夜我本与哥哥在花园谈天，一时间忘了时辰，刚欲回屋就寝，却见一人偷偷摸摸地进入花园。我们只当是外贼入院，哥哥便带人上前捉拿，却不料，这贼人竟是万管事。而其所盗之物，正是母亲先前被偷去的嫁妆。”

“什么？”众人一惊，目光登时看向南宫酒儿所指，果然见那里竟真的摆放着一堆金银玉器，且那成色，一看便是上品。

南宫博眼眸发亮，刚欲上前，却不想上一秒还呆愣的凌思君，下一秒却再不顾任何仪态，冲上前跪在那堆嫁妆前，呜呜地哭了起来。

“这……”南宫博下意识看向地上老太太，便见她盯着凌思君，早已恨得咬牙切齿。

“母亲。”南宫酒儿上前，慢慢将凌思君扶起，同时眼神示意薄荷与莲蓬，将嫁妆收起来。

包袱重新将那片荧光掩盖，却也将众人心中贪婪勾了起来。

“二婶婶，你这嫁妆原本就该充公，既然找到了，那便交给老夫人吧！”忽然，一道冷嗤响起，却是那南宫纯柔开口说话。那嫁妆里有个碧色的莲花玉簪她看得分明，颇为喜欢，若是交还给凌思君，想再要出来可就难了。

而原本还在哀嚎的扈老太太闻言，登即止了嚎，命人将自己扶起来，点头说道：“是了，柔儿说得对，这些嫁妆本就该充公。”

“你说什么！”南宫驰闻言不跪了，从地上跳起来，对着扈老太太怒目而视，“这些东西都是我外祖留给我娘的，凭什么要充公！再者，你之前可是亲口答应过，这些嫁妆找到后，要全部归还我娘！”

扈老太太嘴角一咧，狠狠瞪了南宫驰一眼。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说那句话！

可财帛于前，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被人拿走。今晚，她本吩咐万海，将东西从假山洞中拿出来查验并转移，谁能料到会碰上这两个丧门星。真是可恶！

“咳咳，这个，我觉得柔儿说得对，这嫁妆原本就是要充公的，既然找到了，那自然是该还给老夫人。毕竟，老夫人掌管一家中馈。”南宫博轻咳一声道。嫁妆里面的银子不要紧，但那几个玉器，却是价值不菲，若是卖了，说不定能帮自己缓解眼下资金压力。

南宫博主意打得挺好，却不想，凌思君这次没忍住，开口驳斥道：“我先前嫁妆已然充公，这仅剩的一些难道三叔还要抢吗！”

“你！”南宫博闻言脸色骤变，指着凌思君，却对南宫毅道：“二哥，二嫂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南宫毅没说话，若是以往，他肯定会先斥责凌思君。毕竟，在扈老太太教育下，一切都要以她为先，以她为尊，在这一点上，扈老太太对父亲明显要比其他二人要严厉。老太太既然开了口，说要嫁妆充公，那必然是不能忤逆的。但……

南宫毅心疼地看向凌思君，看着对方悲痛的神情，还有那双通红的，带着明显祈求的眼睛，第一次，他竟然不好做决定了。

那嫁妆，是岳丈留给思君最后的念想了……

“老夫人……”

“怎么！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我养你这么大，难道你就是这样尽孝道的！”扈老夫人厉声指责兜头压过来，令南宫毅绷紧的心更紧了一分。

他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答应的话却是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南宫酒儿看着父亲如此，轻叹口气。她明白，仅靠这件事，还不能让父亲看清扈老太太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再逼下去，只怕母亲的嫁妆真的要不回来了。所以，还需要再加上一剂。即便这一剂依旧不能令父亲彻底认清，但只要在心中种下那么一颗失望的种子，这颗种子，迟早会发芽，开花，结果的。

“父亲，既然老夫人如此说了，那便答应吧。”南宫酒儿忽然开口道。

“酒儿你……”南宫驰没想到妹妹这么快就放弃了，刚想要阻止，便见南宫酒儿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眼神。压下内心不解，南宫驰用力抿紧了嘴巴。

凌思君听到女儿如此说，内心一声悲叹，跟着闭口不言，却是用力抓紧了南宫毅的衣袖。

扈老太太非常高兴，南宫博也跟着眯起了眼睛，南宫纯柔更是讥笑出声，对如此听话的南宫酒儿很是鄙夷。

一旁，挽着贺氏的南宫姝湘一直没有开口说话，其目光自看到南宫酒儿，便始终落在其身上。别看眼下好似老夫人胜了，但直觉告诉南宫姝湘，南宫酒儿刚刚这句话，怕只是半句。

果然，这想法刚一掠过，便听南宫酒儿道：“不过老夫人，既然都已分家，母亲这嫁妆就算要充公，那也要是平分的，这一点，我想大伯应该是同意的吧。”

“这个，”南宫涛没想到南宫酒儿会突然点到自己，微微怔愣后，还是点了点头，“对。”

“大哥！”南宫博第一个不同意，却被南宫涛瞪了回去。

若是私下里，这种事发生了便发生了，弟妹的嫁妆为家里多添些银子，他乐见其成。但眼下众目睽睽，有老夫人的话在前，他们已经落了下乘，若再不给，难道他们想要他背上“贪墨弟媳钱财”的罪名吗！

“嗯，这样说，便只要是今日找到的所有被偷的东西，都要平分，对吗？”南宫酒儿再问。

南宫涛不明白南宫酒儿为何反复问，却总觉得这个自小在药罐子里长大的侄女有哪里不一样了。是对自己的态度吗？不过，这不是重点，对南宫酒儿他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却是没有看到南宫姝湘阻止的眼神。

南宫酒儿见此，嘴角忽然一勾，对莲蓬道：“莲蓬，把东西拿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