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孝子,给本王跪下!”
“陪嫁妾室是什么规制,你不懂吗?”
岐王大怒,这不孝子是当着外人的面,打他的老脸呢!
“原本这婚事,就是王爷与我外祖父订下的,当初就没有征询世子爷的意见,世子爷不愿娶小女,小女能够理解。”陆锦棠不急不慢的,火上浇油。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王还要征求他的意见?!”
果然,岐王一听这话,更怒了。
而秦远心里头却隐隐作痛,他堂堂岐王世子,竟娶一个小官的女儿为正妻,这婚约,于他而言就是耻辱,是证明自己父亲无能的奇耻大辱……
“陆锦棠,是你主动要退婚,可没有人逼你!你莫要后悔!”他原不想与父亲冲突,这会儿却顾不得了,他翻身从地上起来。
“决不后悔。”陆锦棠缓缓点头。
“本王还没同意!”岐王怒道,“你们两个小儿,岂能做得主?”
“兄长家中,不和呀?”
坐在一旁看戏的男人,忽然悠哉道。
岐王心头一震,马上收声,继而有些惊惧地打量着男人的脸色。
这襄王,是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圣上宠他至极。
但他脾气古怪,难以讨好,若是他在圣上面前,多说了些什么……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难免不听话,依襄王的意思,该如何决断?”岐王忍下心头之火,讨好问道。
“父王!不论如何,我容不下此等悖逆善妒的女子!”
秦远见父亲与襄王同为王爷,却舔着脸一副谄媚相,顿时更觉面红耳赤,气血上涌。
“原本也就不是你情我愿,不如放彼此一条好路吧。”
陆锦棠趁机说,“我那点儿嫁妆,想来岐王府也不会稀罕,请如数交还与我,至于这陪嫁小妾嘛,既然世子爷这么喜欢,就送给世子爷了。”
什么叫送,当她是物件吗?
陆明月气结,连忙拽住秦远的衣袖,低声道,“嫁妆,不能让她带走……”
陆锦棠的外祖家,是南境首富,巨贾之家,陆锦棠的母亲沈氏,留给她的嫁妆里,不乏稀世珍宝,精绝物什。
她还指望着,把陆锦棠的嫁妆私吞,做她在岐王府立足的根本呢,不然仅凭自己那点儿寒酸的体己钱,够干什么的?
“她要走,还留她的嫁妆做什么?那点东西,岐王府不稀罕!”秦远正在气头上,不屑怒道。
“那就请岐王府备轿,吹吹打打,把我送回去吧。”陆锦棠笑道。
“你说什么?!”
秦远瞪大眼睛,“吹吹打打?这是三更半夜!”
“谁规定,三更半夜不能吹吹打打?我是被岐王府,热热闹闹迎进来的,既然婚事不成,自然还要热热闹闹的,把我送回去。不然,旁人怎知我和世子爷,解除了婚约,他们还当我是岐王府的世子妃怎么办?”陆锦棠含笑说道。
“是这个道理。”那边男人异常好心地附和道。
陆锦棠不由向男人投去一瞥,这襄王是怎么了,既遮掩了他出现在新房的事儿,如今又一再地帮她,他打的什么算盘?
原主的记忆里,京中不都说襄王性情古怪,很不好相处的吗?
“你、你!”
秦远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岐王皱紧了眉头,试图感化陆锦棠,“可是当年,本王亲口答应沈家老爷,亲笔立下婚书……”
“是这张吗?”
陆锦棠从怀中取出一张婚书,原主一直贴身放着,她抖开来,上头的字迹苍劲有力。
“没错,已经这么多年了……”
岐王重重点头,见那纸页都泛了黄,却被保存的完好。他心想,可见这姑娘,还是很想嫁进王府里来的。
念至此,岐王颇为不忍的劝着,“孩子,若是远儿他欺负你了,本王会帮你教训他,不会让你再受委屈。可今日,若你真和远儿解除婚约,就算吹吹打打将你送回去了,你的名声到底是毁了,日后再想另嫁他人,只怕……”
却听——刺啦一声。
陆锦棠当着众人的面,毫不惋惜的撕碎了那婚书。
眨眼之间,被保存的十分完好的纸张,在她纤细白皙的手中,变成了碎片。
她抬手一扬,泛黄的纸片,飘落在朱红的地毯上,醒目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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