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们叹了口气,神色却也有所放松。
连襄王妃都说看不出,那就不怪他们医术不精了。日后圣上责问起来,他们也可推脱的干净。
“还是把太子殿下送回京都吧。”陆锦棠说。
“我等也是这么说,可太子殿下似乎不能挪动,一动,疼痛就会加剧。”太医们说。
“那也不能就这么硬扛着呀,耽误了太子的病情,咱们谁担待的起?宫里毕竟太医多,或许谁能看出些什么来?”
陆锦棠也是这话,赵良娣便着了急。
旁人不过是怕担责任,可对赵良娣来说,太子就是她的一切。
太子若是不好了,她这辈子也就完了。
她立时叫人备车马,不顾一切的把太子弄上了车。
太子嗷嗷的惨叫,她也是够狠,索性叫人打晕了太子,硬是带走了。
太子这边离开温泉山庄,其他的夫人小姐却是陆续的来了。
赵良娣惟恐旁人知道太子身体不妥,再对太子不利。
临走拉着陆锦棠的手交代,“唯有一事托付襄王妃。”
“良娣请讲。”
“太子生病之事,不可对人宣讲。”
“这是为何?理当让众人为太子祈福才好啊?”
“你只管听我的!宴席继续,不要露出异常!不可走漏风声!”
“良娣,这……”
“若有人问起,你就说太子有公务!”
赵良娣用威胁的眼神看着陆锦棠,“太子殿下是在你的温泉山庄出的事,万一有什么不好,你以为你能脱得了干系?”
陆锦棠看她一眼,轻叹一声,“良娣放心,我不会与旁人讲的。”
“哼,算你识相!”
赵良娣带着太子回了京都。
这温泉山庄却热闹起来。
夫人小姐们各自结伴,去了陆锦棠为她们安排好的温泉院子。
这是前朝皇帝御用的汤泉。
即便后来损毁了一些,尚未重修,如今能用的也很多。
除了女子,也有男子前来。
女眷与男子便被分别安排在东西两向,以便避嫌。
人都差不多来来齐了,既是宴席,自然得有宴才成席,不能把人请来了,就让泡泡温泉就算了。
陆锦棠还准备有歌舞表演。
歌舞妓都是从庄子上接来的,节目的安排是叫宝春和另外两个丫鬟负责。
快到晚间开席的时候,赵沛柔却突然寻到宝春。
“宝春姐姐,我有一事相求,求宝春姐姐一定要帮我。”
说着她就要落泪。
“你可别哭,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你是王爷的妾室,我不过是个丫鬟,当不得你一声姐姐!”
“宝春姐姐,我算是什么妾室呀?自从被纳进王府,连王爷的面都没有见过一次。”
宝春不屑冷哼一声。
“我知王妃不喜欢我,其实我愿效力王妃,我没有野心,只盼着能为王妃分忧。王妃若是不想叫我伺候王爷,我绝不敢奢望……”
宝春撇撇嘴。
“姐姐也是误会我了,当初让我去陪襄王爷喝酒的,乃是太子殿下呀!难道我能违抗吗?”
“你别与我说这么多了,你说不着,我也听不着。”
“宝春姐姐,你是王妃身边得脸的大丫鬟,您一句话的事,就能决定旁人的生死荣辱……”
“我没你说的那么大本事。”
“我只有一件事求姐姐,求姐姐让我今晚也献舞一首吧!”
宝春侧过脸,深深看她一眼,“你要献舞?”
赵沛柔重重点头,“不为别的,这是王妃办的宴席,我只盼着为王妃尽绵薄之力,叫王妃看到我的忠心。”
“你是襄王府的妾,沦落不到像个舞姬一样,贬低自己去跳舞的份儿上吧。”
“只要能为王妃效力,贬低自己算什么?我愿意的!”
宝春哂笑一声。
“求姐姐了!”说着,赵沛柔要对着宝春跪下来。
宝春忙一把拉住她,“行了行了,你跪我算什么?叫人看见了,我跳进渭河也洗不清了。你等着,我得去请教王妃的意思。”
赵沛柔虽不情愿,却也别无他法,只好等着宝春去问陆锦棠。
陆锦棠听闻宝春所言,微微一愣,“她要跳舞?”
“她是这么说,听她的意思,她舞跳的很不错。”
“可大夜朝,舞姬相当卑贱呀,她不怕受人嘲笑么?”
宝春皱了皱眉,“怕是她有别的打算吧?”
“让她跳吧。”
“啊?”宝春一愣。
“她既自己不想要脸面,送上来让人践踏,你何必拦着她。”陆锦棠浑不在意。
“可她若是有别的打算,比如……勾/引王爷呢?”
陆锦棠温柔一笑,“那也得看她有没有那本事了。”
宝春最佩服的就是自己小姐这淡然自若的样子,好似旁人的挑衅算计,到了她这儿全都不算事儿。
宝春见她稳稳当当毫不担忧,便也不再杞人忧天,她答应了赵沛柔。
哪知赵沛柔感激不尽,还送了她一根赤金的簪子。
宝春看都没看,随手就送给了一个小丫鬟。
“呀,赤金的呀,宝春姐姐你不要么?”
宝春轻笑一声,“我若喜欢这些东西,王妃给的赏钱,够我买一匣子了!”
陆锦棠向来出手阔绰,对自己身边的人又怎么可能小气?
赵沛柔一根金簪就想收买人心,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
宴席开始,赵沛柔见自己的节目被安排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十分满意。
她以为是自己那根金簪起了作用,脸上不免多了几分得意。
中间靠后的次序是最好的,宾客们已经喝酒喝的差不多了。
酒足饭饱思淫/欲……
既不像一开始那么正襟危坐,一本正经,也不像最后时刻,喝的太多昏昏沉沉。
赵沛柔一身轻纱薄衣,在乐声中踩着鼓点,上了场。
轻纱之下,她较好的身材,纤细的腰肢尽显无遗。
她旋转轻舞之时,薄衣顺着她光洁的皮肤下滑,露出她如藕节一般的手臂。
宴席上,好些男子的眼睛都看直了,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女人们则露出不屑鄙夷的目光。
“哟,这不是赵家的姑娘么?赵家好歹在京都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了,怎么教养出来的姑娘,这么下贱?”
“看她那眼神,那动作……哎呦,这是没见过男人呀?”
……
各种难听的话,都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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