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方氏正准备等两个仆妇指认刘嬷嬷,再哭诉有人引她们前来,设计陷害她们。
可谁知那两个仆妇还没开口,就听陆明月突然叫嚷道:“我见刘嬷嬷今日见过这两个仆妇,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方氏脸一白,她这是生了个什么玩意儿!
陆锦棠忍不住在心中暗笑,到底是年少,这么经不住事儿。
“把那老仆妇给我拿上来!”陆雁归怒喝。
刘嬷嬷被两个粗使丫鬟推过去,慌的额上冷汗直流。
“老奴……”
“刘嬷嬷是要交待,夫人两次是怎么设计薛姨娘和二叔的吗?”
“什么两次?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方氏脸一僵。
陆锦棠勾了勾唇,她真正的目的,不是眼前的事儿,而是多年前的那场祸端。
她十分明白,有些皮肉,眼看着外面似乎长好了,可是溃烂的脓还在里头,若是不剥开皮肉,把毒疮连根挖起,就不可能真正治愈。
“当年二叔吃醉了酒,如何会躺倒薛姨娘的床上去,夫人你应该最清楚吧?这梧桐苑里已经清冷的许久,为何二叔和薛姨娘会被人引到此处,夫人定了如指掌吧?”
“你胡说什么?你这是信口雌黄!”
一提当年的事,方氏立马就慌了,“老爷你不要听她瞎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夫人掌管着后院,后院什么事情能瞒过夫人的眼睛?夫人说不知道……这话就太推诿了吧?”陆锦棠冷笑说。
陆雁归气的胸口发闷,他捂着自己的左胸,抬手指着方氏,呼哧呼哧说不出话来。
“你们说,究竟是谁指使你们的?”半晌,陆雁归看向那两个仆妇问道。
“是……”仆妇看了看陆明月,又看了看方氏,最后把目光落在刘嬷嬷身上,“是刘嬷嬷!”
两个仆妇异口同声,咬死了是刘嬷嬷指使她们。
陆明月也立即求情道,“定是刘嬷嬷胆大妄为,瞒着我阿娘做的这些,我阿娘向来仁慈,她怎么会做这种事?刘嬷嬷在后院里横行霸道,常乱打我阿娘的名头,做着欺上瞒下的事!”
刘嬷嬷见陆明月铁了心要舍了她,吓得腿一软,委顿在地哭喊道:“大小姐,您是吃着老奴的奶长大的啊……”
陆明月脸上黑了黑。
陆雁归这次却不好糊弄。
他指着方氏的鼻子骂道,“若不是你允许,她敢做这样的事?我早知道你善妒,却是没想到,你连从来不争不抢的玉儿都容不下!”
方氏哭嚎,抱住陆雁归的腿。
陆雁归却是一脚把她踹开,“从今往后,你把府上一切的事物都交出来……”
“老爷……”方氏赤红着眼睛看着她。
“念在你为我育有一儿一女的份儿上,我不废除你正妻的名头,你就搬来这梧桐苑住着把!”陆雁归说完,抬脚离开。
陆锦棠笑了笑,转身也走了。
方氏在梧桐苑里失声痛哭,她大约怎么也没想到,当初她给陆依山准备的院子,竟会成为她的住处。
陆明月被陆雁归送回了岐王府。
她自己也胆战心惊,不敢在陆家多住。
陆雁归本想把中馈交在薛姨娘的手上,可薛姨娘却是聪明人,她无论如何不受,硬是求着陆雁归把中馈之权,交给了老夫人。
陆雁归当着老夫人的面,郑重其事的给陆二老爷赔了不是。
他抱着陆二老爷的肩,拍着他的背,“弟弟啊,哥哥误会你这么多年,苦了你了……”
陆二老爷闷声不吭,却也是涕泪纵横。
这事儿落定之后,薛姨娘带了几张绣帕,几个精巧的荷包,来了陆锦棠的院子。
“我没什么礼物拿得出手,这是我一针一线绣的,还望二小姐不嫌弃。”
陆锦棠不会针线活儿,看着那栩栩如生的花儿、蝶儿甚是喜欢。
“薛姨娘有心了,我很喜欢。”她让芭蕉收好。
“多谢二小姐救我。”薛姨娘福身说道。
陆锦棠连忙拉了她,若薛姨娘知道,这事儿本来就是她挑的头儿、挖的坑,不知道还会不会谢她了?
“我只是好奇,薛姨娘平日里是谨慎的人,那日都已经晚膳之后了,薛姨娘怎么会独自往梧桐苑里去呢?”
薛姨娘深深看了她一眼,长叹一声,语气幽幽的说道,“因为一张字条。”
“什么字条?”
“那字条说,可以告诉我夫人死去的真相。”
屋里霎时一静。
陆锦棠怔怔的看着她。
她口中的夫人,当然不是方氏,而是她和小山的母亲,沈氏。
“我阿娘?”
“是,夫人当年死的蹊跷,我一直觉得夫人不是病死,定然是给人害死了!可又查不出证据,我也怀疑过方氏,可方氏的心机手段,又不可能做的那么滴水不漏。”薛姨娘皱紧了眉头,若不是二小姐这次及时救了她,这话,她是绝对不会与二小姐说的。
“那会是谁呢?”陆锦棠问道。
薛姨娘摇了摇头,“字条上说,告诉我真相,所以我就去了。没想到会是个圈套,既然这事儿是方氏做的,那看来方氏的确知道当年的事!夫人被人害死,方氏就算不是主谋,也逃不了干系!”
薛姨娘语气里透着恨意。
这恨意让陆锦棠颇为诧异,“怎么薛姨娘很喜欢我阿娘啊?”
这也……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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