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素绷着脸没说话。
青姑敲打道：“如今陛下之所以还容忍你，不是因为你是陀灵门的圣女，只是因为培养出你来花了不少心血。”
她**裸地揭穿开真相，不顾紫素陡然表白的脸色，话语反而越发锐利了几分。
“陛下目前是舍不得你这枚棋子，但不代表会一直纵容棋子跟他作对。”
紫素好半晌才开口：“不就是因为我想要北吗？”
北？
凤明月眼底闪过一抹暗光，这是圣女对北冥辰的称呼么？
啧，心里真是该死的不爽。
这时，只听见青姑冷笑了一声。
“不就是因为他？圣女，我看你是脑袋都不怎么清醒了！你会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
紫素犟着脖子道：“我是知道他身份。北冥谷谷主北冥辰嘛，而且是冥国之前的摄政王。可他现在对陛下根本没什么威胁了，为什么不能让他留在我身边做我夫君？”
凤明月听见这句话，神色微滞。
什么叫北冥辰现在对冥夜根本没什么威胁？
她担忧的视线忍不住去看北冥辰，却在这时，听见青姑冷声对紫素说道：“再没有威胁，那也是陛下防备的人。况且，你想让他做你夫婿，他同意吗？”
凤明月担心青姑发现她在看北冥辰，便不动声色将视线收了回来，便见紫素被青姑这句话说红了眼。
“我……”
紫素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可却没有底气，不由得扭头去看北冥辰。
随即，像是打算豁出去似的走到了北冥辰身旁。
“北，我对你这么好，你心里其实也是感动的对不对？”
凤明月这才敢光明正大看向北冥辰。
男人神色漠然，仿佛方才两人谈论的并不是他一般。
此刻，见紫素问他了，才冷漠开口。
“不会。”
紫素期待的表情刹那间僵在了脸上，眼睛里面也很快便蓄满了泪水。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北冥辰，顾不得还有旁边在场，哽咽问道：“你就不能稍微对我好一点吗？哪怕是说假话哄哄我也好啊。”
北冥辰这时冷漠起了身，头也不回地进了屋子。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关上，彻底隔绝了紫素控诉的视线。
刹那间，紫素眼里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往下落。
周围的门人纷纷尴尬地低下了头，噤若寒蝉。
青姑看见紫素这般模样，到底有些不忍心。
暗叹了口气后，语气也微微放缓了几分。
“紫素，你清醒一点吧。以你的美貌和身份，要什么样的权贵男人没有，何苦喜欢他？”
紫素失神地盯着房门，没说话，眼泪一直往下落着。
青姑劝了她一句后，见她还是如此执迷不悟，终是耐心告罄了。
“哪怕陛下允许你留下他，他也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你的。”
这句话让紫素身子一颤，猛地转过头来看她。
“为什么？我哪里配不上他喜欢？”
闻言，青姑眼底划过一抹讥诮，似乎还有些许怜悯。
“你配不配还用我来告诉你吗？他妻子是在整片天下都芳名远扬的永嘉县主，不管是才气武功还是容貌声誉，都是天下女子崇敬的典范。而你呢？”
这番话不可谓不狠，紫素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她紧握了拳头，好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
“可他失忆了。”
凤明月蓦地瞪大眼睛。
她反应过大，以至于青姑探究的视线朝她看了过来。
“孟月？”
凤明月心头猛地一跳，转瞬间便将眼底的异色压了下去，垂头道：“我只是太惊讶了。”
北冥辰失忆这个消息，放到外面去的确会引起轩然大波。
是以，青姑见她神色并无异样，便没起疑，视线又看向了紫素。
“他失忆了也没能喜欢上你，紫素你不是更应该认清楚现实么？”
紫素面上神色难堪不已，恼羞成怒斥道：“青姑！”
青姑面色依旧冷淡，道：“我知道我说的话难听，但还是希望圣女能听进去。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就不打扰圣女了，先带孟月下去休息。”
“等等！”
青姑拧眉：“圣女想做什么？”
紫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凤明月，而后轻轻抬了抬下巴，伸手一指。
“我要她留下。”
凤明月微怔，不过心里却并未感到慌乱，相反还有几分欣喜。
她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接近北冥辰呢，却没想到这个圣女主动把她留在了身边。
青姑却是眉头拧得更紧了，并未立即答应下来。
“圣女，她是陛下要过眼的人。”
紫素用手帕轻轻拭了拭脸上的泪痕，面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常，眼眸带着几分媚态，带着几分倨傲。
“我知道。青姑放心，我不会把她怎么样，只是让她跟在我身边伺候而已。毕竟，既然是接任我位置的人，我怎么着都得亲自过过眼。”
闻言，青姑便不好再说什么。
“行，圣女有分寸便好。”
说完，看向了凤明月，交待道：“勿要惹事，待在圣女身边也能学到点东西。等陛下传召了，我再来带你入宫。”
凤明月乖巧应声。
“孟月知道了。”
一旁，紫素看见她这番模样，微不可查地撇了下嘴。
青姑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紫素却也没理会凤明月，径自就往北冥辰之前进的那间屋子里走去了。
“吱呀”一声，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并将门关上。
这样一来，也隔绝了凤明月的视线。
她压下眼底异色，收回了目光，神色从容地坐在了石桌旁，折了一根枯草，有一下没一下地逗鹦鹉。
只是，耳朵却敲敲听着屋子里的动静。
就在这时，有脚步声传来。
凤明月抬眸看去时，正好听见对方问话。
“你是何人？”
凤明月看清了对方的容貌。
是一个约摸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五官长得很是漂亮，可左边脸颊上一块烫伤的疤痕硬生生毁了这幅好容貌。
她思绪在脑子里快速转了一圈，有些怀疑对方是紫素的婢女，不然按理来说这里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可怪就怪在，紫素的婢女曾经也是圣女备选人，怎会是这样一副容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