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月一行人牵马站在路边，暗自打量了这群人一眼，和雷烈交换了一个眼神。
随即，道：“找家客栈住下吧，明日再去进货。”
闻声，离得近的其中一个穿着道服的人看了她和她身后的人一眼，又目光淡漠地收回了视线。
像他们这种商户，这个镇子上有不少，是以并未引起他多加注意。
凤明月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个人方才瞥过来的那一眼，但没有刻意去看，而是带着雷烈一行人从对方身旁走了过去。
等找到客栈住进去后，凤明月把雷烈他们叫到了自己房间来。
她的屋子是临街的，开了窗户便能看到外面街道上的景象。
这会儿天气已经逐渐回暖了，是以打开窗户通风也不会让人觉得怪异。
凤明月将窗户打开了半扇，目光望着街上时不时走过去一个的“光头道服”，道：“这应该就是陀灵门的人。”
雷烈颔首。
风雪这时嘀咕道：“本来还以为陀灵门的人很神秘，平常都隐居在山谷里不出来，没想到来到这个镇子上后，发现满大街都是。”
雷烈沉声说道：“这并不能说明他们就不神秘了。相反，很可能陀灵门门人数量众多。”
风雪一怔。
凤明月点了点头，同意了雷烈的观点。
“雷烈堂主说的没错。如果他们人多，对我们来说会是件棘手的事，毕竟真发生冲突了，双拳难敌四手。不过，也并非全然是坏事，门人众多的话，我们可以借几个门人的身份潜进去。”
风雪有些激动地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打入敌人内部？”
凤明月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情况都没摸清就打入敌人内部，那是羊入虎口。”
风雪：“……”
雷烈也看了他一眼：“夫人说的没错。”
风雪顿时就蔫吧了，不敢再轻易发表意见。
凤明月正色道：“现在时间还早，待会儿大家一起下去，在楼下大堂吃个饭，然后分散出去打探消息。不过，得谨慎一点，别让人察觉出什么来了。”
“是。”
旋即，一行人便下楼吃饭了。
许是这个点刚过正午饭点，该吃饭的人都吃了，是以大堂里除了他们这几桌，没再有别的人进来，想听几句八卦都听不到。
凤明月也没失望，吃完饭后，等其他人都离开了，单独带着寒香出了客栈。
两人逛了几家布匹铺子，装装样子地从某家店里挑了几匹这个镇子上独有的布匹。
付银子的时候，正好外面有一个陀灵门的人走过去，寒香便佯装好奇道：“老板，外面那是什么人啊？我今天看到好些穿一样衣服，还剃了头的人，也不是和尚。”
店铺老板闻言，便抬头往外看了一眼，不过人已经走过去了。
他道：“你们看到的应该是陀灵门的人，我们镇上是那番打扮的，就只有他们了。”
“陀灵门？这是什么门派？”
老板笑道：“你们从外地来的，不清楚很正常。陀灵门在前朝很辉煌，还是我们冥国的国教呢。现在没落了，就是一个窝身在渡安山谷里的小门派。不过，倒也不能真说它小，门派里的人还是挺多的，好像是有五六百人。只是说，它现在声望不大，所以才被叫做小门派。”
闻言，凤明月和寒香两人都吃了一惊。
她们接触过的江湖门派中，可没有哪个门派有这么多人的。
饶是北冥谷，也只有三百人左右。
凤明月忍不住问道：“这陀灵门为何会有这么多门人？”
老板见她好奇，也没多想，回答道：“这个我还真知道一点。陀灵门对门人可一点都不吝啬，管住管吃，你说别的江湖门派能有这好处？那不都得为门派做事才有银钱吃饭吗？哪个不是在顶着血雨腥风杀来杀去的。”
“可陀灵门可不用，每天在门派里打坐修习，或者离开山谷去冥国各处教化百姓就行了，没有一点风险。”
凤明月和寒香两人听完这番话，心中更为惊异了。
由于北冥谷在冥国北部的暗桩较少，所以对渡安山谷中陀灵门的行迹还真不清楚。
寒香不由得问道：“他们教化百姓收香火钱吗？”
“没收。”
寒香更奇怪了：“他们维持门派要不少银钱吧？若没有任何赚钱的来路，他们花的钱从哪里来？”
老板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们镇上百姓也都在猜他们钱从哪来呢，最后猜来猜去，猜到了前朝去。”
寒香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老板您的意思是，他们维持门派的钱财是在前朝就积累下的？”
老板点点头。
“陀灵门前朝不是国教吗？那可有钱的很，有大量珠宝黄金留了下来也说不定。不然的话，还真没办法解释他们现在花的钱是哪里来的。”
凤明月这时问道：“既然陀灵门对门人这么好，那岂不是人人都想去陀灵门？”
老板见他们对陀灵门感兴趣，铺子又没有新的生意，便索性和他们聊了起来。
“到我这个铺子买东西的不少外来客都问过这个问题，甚至还有人啊，想留在这看能不能进陀灵门当门人呢。”
“我就告诉他们，要这么容易进，我们这些镇子上不就大把普通老百姓家，把自己孩子送进去了么？”
凤明月配合地轻笑了声，顺着他的话问道：“那陀灵门招手门人需要什么条件？”
问完，却没想到老板说道：“陀灵门只收孤儿。”
凤明月和寒香两人都愣住了。
老板被她们俩的样子逗笑，道：“你们没听错，确实是只收孤儿。陀灵门有个信条，要让天下的孤儿都有去处可去，入陀灵门，便为天下生而生。剃发也是为了让门人斩断尘缘，专心修习，等坐上了长老的位置，才有资格蓄发……哎呀，话跑偏了。”
老板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将话题扯了回来，“我说的成为陀灵门门人难，还不是因为它只收孤儿。不然，普天之下孤儿这么多，要是所有孤儿都加入陀灵门的话，那陀灵门可远不止几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