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丫鬟脸上的水疹就全部被抓破了，脓水和鲜血从脸颊上往下流，连她手指上面却全都是，看起来恶心又恐怖。

然而，丫鬟抓挠脸部的动作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看上去越来越用力了，甚至有肉被她生生抓了下来。

凤明月略感生理不适，不由得移开了视线，看向玉清秋。

玉清秋这会儿本就坐立不安，对人的目光也极其敏感，是以在凤明月朝她看过去时，立马便注意到了。

她忙回望了过去。

凤明月将她眼底的不安看在眼里，淡漠地收回了视线。

明明她眼里什么情绪都没有，可玉清秋却感觉自己被嘲讽了，心头又怒又惊。

也是在这时，祁泫淡淡出声了。

“够了。”

话落，风起。

一股精纯的风系异能力控制住了丫鬟两只手，硬生生将她双手从脸上拉了下来。

丫鬟的脸也完完全全暴露在了空气中，坑坑洼洼，血肉模糊。

“说说情况。”

祁泫看到丫鬟的脸，目光没有半点动容，语调也冷漠。

丫鬟眼睛发红地看着他，两只手想挣扎，却怎么都动不得，越是这样，表情看上去也就越瘆人。

“噗通”一声，丫鬟跪了下来，仰着头，双眼祈求地看着祁泫。

“主公，奴婢的脸好痒啊，又痒又疼……”

说到这，她猝然发出一声难耐的哼声，下一瞬，下唇被她自己咬出了鲜血来。

祁泫依旧漠然看着这一幕。

丫鬟扭动着身子，栽倒在地上，竟是将脸紧挨地面磨蹭了起来。

“啊……”

一声声又难耐又痛苦的惨叫从她嘴里发出，很快地面上就染上了鲜血，隐约还能看到蹭下来的皮肉。

血腥味在屋子里蔓延开来，除此之外，还夹杂着一丝丝腥臭的气味。

祁泫看了眼地上的丫鬟，收回视线，唤道：“来人。”

他话音一落，便有一名护卫脚步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

护卫单膝下跪，恭敬道：“主公有何吩咐？”

祁泫语气凉薄道：“把人弄出去。”

“是。”

护卫应声，将丫鬟从地上拉了起来。

祁泫这时手一挥，解除了对丫鬟的异能力束缚。

丫鬟察觉到自己双手重归自由后，就再次发了疯一样在脸上挠了起来，甚至颧骨骨头都露了出来。

护卫将人拖走后，屋外依旧有丫鬟的叫声传进来。

祁泫这时转身，漆黑的目光落在了玉清秋身上。

玉清秋在他目光看过来的那一瞬，身子就僵住了，心底甚至钻出来一丝惊慌。

祁泫声音凉薄阴沉：“这就是清秋姑娘炼制出来的治疗丹丸？依祁某看，怎么更像是让人毁容的毒药呢？”

玉清秋表情一僵，尽量镇定地解释道：“这个结果我也没想到，可能因为我不是大夫，到底不懂得该如何治病救人吧。”

祁泫闻言，面上浮现出一抹讥诮来。

“清秋姑娘堂堂一个炼药宗师，炼制不出来美颜丹就算了，还把人的脸彻底毁了，这个炼药宗师的名头未免过于名不副实。”

玉清秋被他讽刺得难堪至极，然而因为心虚的缘故，她也不敢骂回去，只能勉强笑了笑，道：“既然祁主公对我这么失望，不若让凤药师自己来吧，她自己给自己治，总能治好，除非是想玩你。”

玉清秋说这番话时，依旧不忘把凤明月拖下水。

凤明月眼睛里泛着冷意。

祁泫此时却没有去看凤明月，幽深冷漠的视线依旧落在玉清秋身上，表情明显比之前更加阴冷了。

玉清秋心里无端发怵，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样说了。

祁泫缓缓掀唇，每一个字都带着寒意。

“玉清秋，你真把祁某当成傻瓜了？”

玉清秋闻言，面色不由得一滞。

祁泫看着她，唇角扯了扯，眼神森寒凉薄，还带着一丝讥诮。

“你跟凤明月之间的矛盾，祁某清清楚楚。你心眼有多大，祁某也大致知道……”

玉清秋神色陡然变得羞愤难堪。

祁泫却没有就此打住，接着说道：“让你治她的脸，一来祁某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二来，祁某也是想看看你对祁某忠诚与否。”

玉清秋脸上火辣辣的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泫这时眼中神色一点点寒凉了下午，语气阴鸷道：“祁某手底下从来不要不忠之人，你既然敢在祁某眼皮子底下玩阳奉阴违这一套，那祁某便只好废了你异能天赋，把你送回玉府了。”

闻言，玉清秋陡然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然而，祁泫脸上阴寒的神色在告诉她，她没有听错。

玉清秋一颗心陡然坠落谷底，开口说话时，嗓音都开始发颤了。

“就为了这样一桩小事，你就要毁我异能天赋？你这样做不怕得罪玉府？”

祁泫仿佛听见了一个笑话，表情玩味而凉薄地看着她。

“得罪玉府？整个中州祁某都得罪了，还怕你区区一个玉府掺和进来？况且，你母亲也没有率领整个玉府找上门来要和祁某合作，这就代表你们玉府目前还是祁某的敌人。祁某只是废了你异能力，而不是直接杀了你，已经是善心发作了。”

玉清秋手脚冰凉，身子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看着祁泫的目光带着防备和畏惧。

“我只是胡来这一次而已，以后不会了。”

这句话就已经算是服软了。

祁泫漆黑的眼珠子盯着她看了几息后，才嗤笑了一声。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祁某便姑且信了。再有下次，祁某就不是废你异能力了，会直接杀了你。”

最后三个字，毫不掩饰的杀意倾泻而出，玉清秋手脚越发泛凉。

“不会了。”

玉清秋握紧了手心，嗓音艰涩。

祁泫问道：“她的脸你究竟能不能治，要是不能治，直说。”

玉清秋都没脸去看凤明月，只感觉今天又在凤明月面前失了尊严。

她低着头，咬牙道：“不能。”

祁泫闻言，眼底闪过一抹讥诮。

还好玉清秋没有抬头，不然就能从他眼中看到“废物”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