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下午,程天源终于能出院了。
薛凌提前叮嘱家里的司机和保镖不许泄露他们一众人的行踪给老人家们知道,因为怕他们担心紧张跑医院。
几个孩子也都守口如瓶,故此直到程天源换上出差常穿的西装,拧着行李箱下车的时候,几个老人丝毫没有怀疑,一个劲儿问他出差顺利不。
“出去外头肯定是吃不好睡不够。瞧!脸色不怎么行,脸颊看着瘦削了!”
“就是就是!脸色差得很呐!”
“别那么辛苦,以后出差让下面的人去干。跑来跑去,赶车赶飞机最辛苦了。”
程天源只顾着笑和点头,总算将几个老人安抚好。
“我先去洗个澡,晚些去大厨房陪你们吃饭。”
几个老人答好。
薛凌姗姗来迟,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
“这是阿源给大家带的南方特产,还有一点儿鱼胶补品。之澜叔,这是送您的。爸,妈,这是你们的。妈,这一份是你的。”
“哟!还有特产呀?哈哈哈!阿源最有心,每次出差都得给咱们带回来点儿手信。那我不客气了。”
“阿源他就这样,不管去到哪儿,心里最记挂的还是家里。”
“给俺买的是啥?哟!色泽看着忒漂亮!呵呵呵!”
几个老人各自捧了礼物,开心笑哈哈回客厅继续看电视。
薛凌轻吁一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程天源正在换衣服,好笑问:“你上哪儿买的特产?可别搞错了!”
“你老婆办事,你什么时候需要担心的?”薛凌答:“前天我让老大在网上买,加了‘特快’的快递过来,中午到帝都这边,拧回家刚刚好。”
“厉害!”程天源无奈摇头:“我顾着换衣服拧行李箱,其他什么都顾不上。”
薛凌帮他收拾换洗的衣服,谁知半途有电话打了进来。
程天源凑过来接手,温声:“我自己来就行。”
“好。”薛凌瞄了一眼,发现是阿超,连忙按了接听。
——太太!有新情况出现!
薛凌皱了皱眉头,问:“怎么了?”
这两天阿超和小黄仍轮流负责偷偷跟踪小涵,从早到晚,二十四小时从不间断。
那姓石的小太保几乎天天都来找小涵,不是中午午休,就是下午放学还没回家的空档。
小涵的手机“意外”泡了水坏掉,但她的钱包里一向不缺小钱,买新版手机大几千掏不出来,但每天两三百的零花钱随手就能掏。
两人出外吃快餐进网吧,全部都是小涵掏的钱,甚至还主动给过小太保两百块去修机车。
尽管两人偷偷摸摸出外,但时间都控制在一个小时以内,不敢错过午休时间或晚修,怕被老师惩罚,更怕被来接放学的薛衡发现。
——今天学校组织运动会,表小姐早上参加了班里的啦啦队活动,十一点左右就离开了学校。石小东接了她去市区玩,中午在市区的烧烤店吃饭。接着,他们两人进酒吧要了一个小包厢在里头唱歌。唱了一半,石小东接到一个电话,骂骂咧咧说要去揍人,然后转身就奔出门。表小姐似乎很害怕,缠着他别走,他干脆将表小姐扯上了机车,一路往城郊开。我现在正在开车跟踪他们,觉得此行表小姐可能会有危险,提前跟太太你请示一下。”
薛凌一听就皱眉:“暗中保护好表小姐,切勿让她受伤。你找值班的同事,马上调配两个人过去支援你,千万别大意。”
——好的,太太。
薛凌想了想,低声:“你去到目的地以后,且不要贸然出现。万一出了什么事,小涵也许会怪责你跟踪她,甚至怪到我的头上,而不是感激我们暗中保护她。”
——是,太太。
薛凌又道:“马上联系同事过去搭把手,随时跟我保持联系。”
——好的,太太。
通话挂断了,薛凌看向等在一旁的程天源。
“别担心,暂时没出事。”
程天源脸色极黑,沉声:“不是,你误会了。我想过了——像小涵这样子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子,必须让她吃吃教训,不然小错不断,未来必定累成大错。”
啊???
薛凌狐疑问:“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报警?”
“对。”程天源道:“最好是警察能将她拘留几天,让她好好醒悟,让她看看所跟非人的可能严重后果。过度的保护对她已经没效了,也许我们得反其道而行之。”
薛凌眸光微动,低声:“且等等看。如果对方是聚众斗殴,那我们便让阿超提前报警,暗中保护小涵,并适当揭发她是参与者,只是没动手。”
顿了顿,她补充:“以小涵的怯弱性格,她也不可能动手参与。咱们家的孩子,胆子都是偏小的。违法犯罪的事都是不敢干的。”
“如果事态不严重的那种,立刻报警。”程天源想了想,道:“如果是承受不了的那种后果,就让阿超他们将她带走,免得无端被连累受伤。当然,带她离开后再报警,反对犯罪分子人人有责。”
“等等看吧。”薛凌仍有些迟疑,毕竟这样的事极可能会弄巧成拙,“等阿超他们的消息。”
程天源将衣服丢开,坐在沙发的对面,盯着她的手机看。
“行,那我们等着。”
薛凌忍不住皱眉:“你刚刚出院,可别忘了医生对你的嘱咐——千万不能暴怒或过度激动。”
“知道了。”程天源罢罢手,脸色从容淡定:“当初看程天芳堕落我却无能为力,错失了最好的拦截机会,后来我一直后悔不已。现在不一样了,她被我们的人跟踪得紧紧的,盯得密不透风,我压根不用再担心错过最好的机会。我犯不着急,也不用急了。”
薛凌轻笑:“你要是早这样,何至于气得进医院!行了行了,咱们等等看。”
约莫十分钟后,薛凌收到阿超的消息,说他们在郊外某某废弃工厂的外头停下,而他只能弃车跟过去,免得被发现。
同事们都有彼此的定位,而他们现在正在高速公路上飙车过去,估计得十几分钟才能到。
“太太,一共有两队小伙子,约莫都是七八个人,貌似是在谈判什么事情。对方为首的小伙子我认得,是城西那边的一个小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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