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铁头是一个自来熟,胆子也大,溜了上前主动打招呼,然后自我介绍。
然然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你几年级了?多大?”
“十岁。”小铁头脆脆答:“我四年级了。”
小扬扬今天在家,所以知道他们母子搬来的消息,“哥哥,他是阿春阿姨的儿子。就住那一家!”
然然在回家的路上已经听爷爷说起了,很快了解了情况。
“那我们得喊你‘哥哥’!你叫铁头吗?好像没听说有人姓‘小’的哎!”
小铁头嘻嘻笑答:“我改名字了,现在还我跟我妈姓——我叫朱擎铁。”
小扬扬忍不住好奇问:“名字还能改啊?我也是跟我妈妈一样姓‘薛’。我哥哥就跟我爸爸一个姓!”
小铁头毫不在意点头:“能改啊!我爸是坏人,我们都不要他了。我妈跟他离婚后,就去居委会那边打了证明,然后拿着户口本去派出所给我改名字,连姓也改了。我可喜欢我的新名字了!”
然然听得有些烦,道:“别说了!你会玩弹弓吗?”
“我会!”小铁头兴奋说:“我常常自己做弹弓玩!”
于是,三个孩子很快玩到了一块儿。
朱阿春走出门口,见儿子很快自来熟跟孩子们混熟,忙上前叮嘱:“你是哥哥,你要好好照顾弟弟们,不能让他们受伤,看好他们,知道吗?”
小铁头忙点头。
朱阿春进屋去厨房,发现稀饭已经快好了,便将锅盖拧好,将煤气灶关上。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孩子早在几年前就学会帮忙做饭。简单的米饭和稀饭都会做,甚至还会做面条,只是没她拉得好。
有了省钱,他们早晚都吃稀饭,中午则吃面条。
家里没其他活儿,她忙回隔壁去帮忙。
傍晚时分,薛衡和程天芳都回来了。
薛衡转身回家,找了薛之澜过来。
薛凌将阿春和小铁头介绍给他们认识,又带了他们母子去了隔壁,介绍给郑三远认识。
然然和扬扬跟郑三远熟,忙奔了上前,叽叽喳喳说起话。
小铁头见郑三远坐在轮椅上,起初有些害怕,后来见郑三远很和蔼可亲,便悄悄跟在然然兄弟后面。
一会儿后,朱阿春过来喊孩子过去吃饭。
她腼腆跟郑三远打了招呼,带着孩子们离开的时候,顺手掩上门。
刘英送了朱阿春四个馒头,“都是顺手做的,不值钱,拿去给孩子吃。”
朱阿春感激接过,转身递给小铁头,“你先回去吃,吃剩的在锅里温着,妈晚些回去再吃。”
“好。”小铁头乖巧回去了。
朱阿春见程天源回来后就进厨房做菜,程天芳就在厨房帮忙看顾两个侄子吃饭,一边帮忙摆碗筷,所有人都没闲着,有人盛饭有人端菜,一边聊着话,一个个的脸上都笑呵呵的,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薛凌和程天源为人好,想不到一大家子的人都亲善得很,家庭的气氛也极好,看着感情都十分浓厚。
众人坐下吃饭,邀请她一块儿。
她摇了摇头,微笑说儿子在等她吃饭,于是转身进了隔壁。
馒头热乎乎,稀饭也热乎乎,还有一碟小菜。
母子两人吃得十分欢快。
吃饱后,小铁头去刷碗,朱阿春则去隔壁帮忙。
刘英和程天芳帮忙收拾厨房,程天源则打扫厨房卫生,薛衡带着两个孩子去看动画片,两个老人泡茶聊天,薛妈妈则抱着小欣欣凑在一旁。
晚上八点多,众人轮流洗澡带孩子。
九点多的时候,衣服洗了晾了,事情大致都忙完了。
朱阿春看着两个熟睡的小家伙,问:“先生,我今晚需要留在这边睡吗?”
“不用了。”程天源解释:“下半夜他们都会睡沉,顶多起来喝一会奶。你白天来帮忙,早些过来就行,晚上你回去好好休息。”
朱阿春想了想,道:“反正我就在隔壁,你让老太太他们不要将门锁了。孩子一哭,我听到就过来帮忙。”
“好。”程天源微笑点头。
朱阿春回去后,洗澡拾掇好,已经是十点左右。
小铁头睡得迷迷糊糊的,问:“妈,辛苦不?”
朱阿春低低笑了,道:“都是家务活,不辛苦。以前我得做家务活,还得做手工到深夜,现在能十点多就睡觉,还赚得比以前多。”
“真好……”小铁头抱住被子,低喃:“我喜欢。”
很快地,儿子又睡沉了。
朱阿春也闭眼睡了。
晚上,薛妈妈带小欣,刘英带小崇,两个大的则在对面睡。
孩子们都睡得很熟,直到黎明五点左右才哭嚷嚷要喝奶。
朱阿春忙起身,披上外衣,匆匆去了隔壁。
小欣喝了奶后,很快又睡着了。
薛妈妈低声:“你再去睡一会儿?”
“不用了。”朱阿春笑道:“平时这时候我也醒了。”
接着,她拿了孩子换下的纸尿裤出去,随后去厨房做早饭。
小铁头六点左右也醒了,刷牙洗脸后就去煮稀饭。
一会儿后,朱阿春带了两个大叉烧包回来。
“这是老太太送的,是妈自己做的。老太太做的应该更好吃。”
小铁头啃了又啃,笑呵呵道:“好久没吃肉了!真香!真香!”
母子两人吃饱后,朱阿春去隔壁帮忙。
小铁头将碗筷收拾好,随后背书包上学去了。
朱阿春抱着小欣,看着儿子挥手笑哈哈去坐电梯,脸上的笑容禁不住泛大。
能一日三餐照应得了儿子,还能赚钱的工作,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
现在她终于如愿以偿了,心中万分感恩。
……
两三天后,朱阿春母子已经适应了新环境。
朱阿春非常勤快,有了她这个劳动力,众人都轻松了不少。
她洗菜刷碗,扫地拖地,洗孩子的衣服晾衣服,帮忙带孩子,确确实实减轻了众人的家务负担。
薛妈妈和刘英空闲了许多,休息够了,人也精神起来。
程木海和薛爸爸带小扬扬常去隔壁陪郑三远。
薛之澜已经能自如走路,每天走来走去,三餐都在这边吃。他看书看电视,有时间就过来下棋,跟堂哥和程木海偶尔去楼下广场,偶尔去附近公园,每日过得跟度假差不多。
薛凌见一晃眼过了一周,老刘还一个电话也没有,猜想老人家估计回荣城去了。
不料刚这么想,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薛凌已经大致恢复,健步如飞奔过去,拧起话筒:“喂?”
对方迟疑一下,转而礼貌道:“你好!我想找一下薛凌同志,请问她在吗?”
“噗嗤!”薛凌记性好,尽管多年没见,仍能一下子听出老刘的嗓音来,“老刘同志,我就是薛凌同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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