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殷玉晗就一脸警觉地伸手捂住了唇:“你你你、你又想干什么?”
谢长渊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殷玉晗柔软的下颌,看着殷玉晗满脸飞红,一脸惊慌捂着唇,双眼湿漉漉的样子,只觉得分外可爱,简直想让人咬一口。
可看着看着,谢长渊眸光一动,忽然又松手起身退了开去。
殷玉晗骤然失去了重心,本来就在微微发怔的他猛地一下就往前栽了过去——
谢长渊眉头一挑,顺势就搂住了殷玉晗。
殷玉晗立刻就栽进了一个清冷柔软的怀中。
本来他刚避开了谢长渊那个暧昧的举动,结果这会却又一头栽进了人家怀里,顿时整个人宛如煮熟了的虾子一般,又热又烫,燥热无比。
偏偏谢长渊身上的味道干爽清冽,极为好闻,殷玉晗抿了抿唇,正有点依依不舍地想起身,偏偏谢长渊又在这时轻轻收紧了揽在他腰上的手。
殷玉晗脸上一红,莫名不敢动了。
谢长渊看着埋头在他怀里,一张脸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的殷玉晗,静静勾了一下唇,忽然就低下头去。
殷玉晗正在害臊呢,冷不丁一个温热湿润的吐息静静落在了他耳畔。
谢长渊击金碎玉一般的清冷嗓音在他耳畔轻轻响起。
“我只是觉得,少主都有了这么多侧妃,居然还不会亲人,实在是太奇怪了。”
殷玉晗听着谢长渊这句话,简直羞愤欲死,不由得又攥紧了谢长渊的衣摆,愤愤道:“不许说!”
谢长渊沉默片刻:“还是说,少主太喜欢我了,所以太紧张,不好意思了?”
殷玉晗:“你你你——”
“我什么?”
殷玉晗终究还是没忍住,一把推开谢长渊,红着脸道:“你放肆!”
说完,他就不管不顾,一骨碌抱着被子,跑了出去。
谢长渊看着殷玉晗离开的背影,轻轻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指尖,眸中光芒闪动,隐约带出一抹轻淡的笑意。
·
魔尊寝殿
被殷望传唤的殷玉晗郁闷极了。
本来,他是为了谢长渊的事郁闷,因为他一直觉得谢长渊现在已经被他□□得挺乖了,没想到谢长渊突然又变得不好管教起来。
而现在更糟心的来了,妖族那些老不死的,居然还不放弃,还说可以先让楼夜跟他们几人相处一段时间,若是相处得好,让楼夜来魔族当侧妃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疯了吗?”听完殷望的陈述,殷玉晗气鼓鼓地看着殷望道。
殷望负手,悠悠道:“也不是他们疯了,只是如果你跟楼夜成亲,那两界和平协议自然要达成,到时候即便楼夜不行,他们也有时间在妖族再培养一个妖王出来。”
殷玉晗悻悻道:“真是一群狡猾的老鬼。”
殷望瞥了一眼殷玉晗的表情,淡淡道:“没错,只是现在这群狡猾的老鬼还得罪不了,只能先委屈你了。”
殷玉晗:???
殷望就当做没看到殷玉晗的表情,续道:“反正你跟楼夜关系也不错,就这么处着也没什么关系。”
殷玉晗:……
随即殷玉晗就别过脸去:“我不干。”
“不干也得干。”
殷玉晗怒道:“你信不信我离家出走?”
殷望挑了挑眉:“你要是走得出去,我也挺希望你离家出走的。”
殷玉晗:………………
交谈到此,殷玉晗知道,自己没办法再左右殷望的决定了,主要是,他也没办法左右妖族那些长老们的决定。
气呼呼地,殷玉晗回去了。
殷望此刻凝视着殷玉晗离开的背影,沉默片刻,静静叹了口气。
若是他再强一点,殷玉晗也就不必受这些窝囊气了。
不过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除非——
那个人愿意出面。
想到这,殷望眸光微动,静静伸手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样东西,等到殷玉晗彻底走远,他便化为一道红光,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他自己的寝殿。
为了自家儿子的未来,他少不得要舍了这张老脸,出去周旋一番了。
·
偌大的莲花池旁
殷玉晗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地往莲花池里扔小石子。
小石子在清澈的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很快又消散了。
殷玉晗:好烦,好讨厌,他为什么要是魔尊的儿子呢?
“一个人在这做什么?”
一个熟悉低哑的嗓音静静响起,让殷玉晗骤然回到了现实,殷玉晗抬起头,就对上了贺晋那张成熟俊美的面庞。
这会的贺晋换了一身黑色的劲装,胡子刮了,头发也打理好了,露出了他刀削斧凿般深邃的五官,颇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若是往日,殷玉晗见到这样的贺晋定然会调侃几句,但这会他心里烦,所以就什么都没多说,只恹恹地打了个招呼。
贺晋看出殷玉晗情绪不佳,笑了一下:“在担心什么?”
殷玉晗想了想,叹了口气道:“我以前总觉得,后宫三千这种事实在是太美好了,现在才发觉,一点都不美,一点都不好。”
贺晋:“噗——”
殷玉晗黑了脸。
贺晋沉默片刻,静静从储物戒里取出了一本书,递给殷玉晗。
“这个,你应该用得着。”
殷玉晗信手接过:“这是什么——”
猛一眼,殷玉晗看清了那书上的书名,话音戛然而止,一张漂亮的脸蛋也瞬间扭曲了。
这本书的书名叫做《魔族和人族的双修之道》
殷玉晗:???
贺晋没觉察出殷玉晗的不妥,这时还道:“你同你道侣修为差的不少,若是要双修,需得仔细研读这本书,要不然走火入魔的风险很大。”
殷玉晗一脸菜色:“谢谢,不过我——”
“不用谢,就当是还你帮了阿云的忙。而且,我听他们说了,你最近要夜夜笙歌,若是没有这个,恐怕很煎熬啊。”
殷玉晗:………………
说完,贺晋也没等殷玉晗说出接下来的话,伸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殷玉晗的肩膀,就转身走了。
殷玉晗递书的手停在半空,一脸狰狞。
等到贺晋走远,殷玉晗默默收回递书的手,看了一眼那书上的封面,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就扔出去。
只是他刚伸手想要撕掉那书页,沉默了一下,又觉得是贺晋的一番心意,撕了不太好。
而且,扔在这也破坏环境啊。
想了想,殷玉晗只能先捏着鼻子把这书扔进了自己的储物戒,打算以后再处理。
·
之后,为了不让妖族那些长老看出自己夸下的海口,殷玉晗只能“夜夜笙歌”,白天还要带着众妃嫔们一起切磋,打麻将。
楼夜虽然脑子傻,但牌技不错,很快就跟十二等人玩成一团。
倒是谢长渊,经过那日之后,殷玉晗觉得他以下犯上,便对他淡淡的,结果他也对殷玉晗淡淡的,又开始玩“老冷战”那一套了。
殷玉晗:哼,小妖精就是矫情。
不过谢长渊不理殷玉晗,殷玉晗更不会去理谢长渊,甚至还故意拉着十二、郦月还有楼夜在他面前大大方方地晃荡。
殷玉晗本以为这么做可以让谢长渊生气,却不知道谢长渊在私底下,看他的眼神更加幽邃了几分。
很快,第一个晚上到了。
十二侍寝,殷玉晗陪十二练了一夜的剑,第二天床都起不来了。
第二个晚上,殷玉晗听郦月弹了一夜的琴,差点没听得走火入魔,黑眼圈又重了几分。
几个妖王长老看殷玉晗的神色愈发诡异了。
第三天晚上,殷玉晗终于熬不住了,本来想找谢长渊,结果楼夜自告奋勇跑了过来。
殷玉晗双眼一黑,差点栽倒在地。
然后,他只能打起精神又陪楼夜打了一夜的叶子牌。
殷玉晗:……
第四天早上殷玉晗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一脸菜色的殷玉涵忽然无比佩服那些夜夜笙歌的大佬。
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啊!
终于,第四天夜里,殷玉晗顶不住了,他偷偷跑去找了谢长渊。
谢长渊本来正在院中散步,殷玉晗突然就拦在了他面前。
谢长渊微微一挑眉:“少主做什么?”
殷玉晗黑着脸,盯着谢长渊那张清绝俊美的面容,气鼓鼓、硬邦邦地道:“今晚,你,侍寝!”
谢长渊目光一动,还没说什么,殷玉晗就暴躁道:“你今晚要是不来,以后都别来了!”
撂了这句狠话,殷玉晗也不等谢长渊回答,一溜烟便跑了。
若不是谢长渊眼尖,可能也看不到殷玉晗脸上那一抹可疑的红晕。
想了想,谢长渊轻轻掐下了一旁的一朵开得正好,花瓣饱满金黄的菊花,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然后他便收起了那朵菊花,不疾不徐地朝寝宫方向去了。
·
当天夜里
殷玉晗忐忑不安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等谢长渊来。
他想,若是谢长渊不来,他可又得去找别人了。
不过幸好,戌时二刻,谢长渊来了。
这次谢长渊穿了一袭洒金的玄色长袍,愈发衬得他肌肤霜白如雪,整个人又透出了一股异常高华雍容的气质。
烛火摇曳,映在谢长渊那张绝世之容上,看得床上的殷玉晗心头怦怦直跳。
谢长渊手里,还端了一盘葡萄,晶莹剔透,粒粒饱满。
殷玉晗顿时两眼放光——他最喜欢吃葡萄了!
这会,谢长渊走到床边,把那盘葡萄放到一旁的小桌上,就低声道:“少主要吃葡萄么?”
就这么一句话,殷玉晗对谢长渊这几日积攒起来的恩怨彻底烟消云散,他双眼亮晶晶的,异常感动地就道:“要吃!”
谢长渊长睫微动,果然伸手就剥了一颗葡萄,送到殷玉晗唇边。
殷玉晗张嘴吧唧吧唧吃了,酸甜的汁水在他口中爆炸开来,似乎还略带一点淡淡的酒味,十分可口,回味无穷,一下子让殷玉晗感动了起来。
其他那几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就知道拉他舞剑听琴打牌,带的点心都是干不拉几的,要么就是带酒,连他喜欢吃什么都不记得,哼,真讨厌。
恰好这时,谢长渊又喂了一颗葡萄过了。
殷玉晗美滋滋地又吃了。
只不过这一次,谢长渊白皙的指腹轻轻在殷玉晗饱满红润的唇上轻轻擦过,带起一点水渍。
但殷玉晗心大,也没注意到。
葡萄一颗接一颗地吃,吃完了一大盘,殷玉晗终于满足了,这会他就捂着肚子,微红着脸,躺在床上,舒服地吐出一口气道:“葡萄真好吃啊。”
谢长渊放下盘子,拿出一张雪白的丝帕好整以暇地擦了擦手:“少主喜欢就好。”
殷玉晗看着谢长渊又恢复到了从前“乖顺温柔”的样子,心里的戒备全都没了。
这会殷玉晗吃饱了葡萄,总觉得脑子里有点晕晕的,可看着谢长渊那清绝出尘的俊美侧颜,他又觉得莫名有点开心。
而谢长渊看着殷玉晗傻笑的样子,微微挑眉:“少主笑什么?”
殷玉晗托着腮想了想,就嘻嘻一笑,忍不住就大着胆子凑过来,略带调戏般地伸手捏了一下谢长渊的下巴,道:“我在想——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谢长渊没料到殷玉晗吃了泡了百花醉的葡萄居然表现得这么好,好得有点太出乎他的意料了,以至于他一时间擦手的动作都顿住了。
半晌,谢长渊眸色微深,静静道:“是么?少主喜欢我这样?”
殷玉晗还没觉察出危险的气息,立刻就点头道:“嗯嗯,你要是一直像现在这样乖乖的,就最好了。”
说完,殷玉晗又皱了皱鼻子,认真道:“不许跟我耍脾气,也不许跟我生气,我最讨厌耍性子的人了。”
谢长渊眸光微动:“好。”
谢长渊突然变得这么听话,殷玉晗顿时整个人都美了起来,于是他就愈发大胆了一点,还顺势道:“那你说,你前两天对我那样,是不是不应该?”
谢长渊沉默片刻,望着殷玉晗那在烛火映照下显得异常瑰丽冶艳,还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的雪白侧脸,静静勾了一下唇,从善如流道:“确实不应该。”
“就是,只有夫君跟妃子生气的,哪有反过来的?”殷玉晗越说越理直气壮。
后来他还故意凑过来道:“那你说,你该不该罚?”
谢长渊神色平静:“少主想罚什么?”
殷玉晗捧着醉红的脸颊认真思索了一会,忽然笑了。
谢长渊:?
然后殷玉晗就一个翻滚,直接钻进谢长渊怀里,撒娇道:“罚你给少主我捏捏肩膀吧,前几天晚上跟他们几个在一起,可把我累坏了。”
谢长渊感受着殷玉晗温热柔软的身体钻到他怀里,嗅着那熟悉的百花芬芳,心头一软,本来已经准备抬手了。
结果听到最后一句话,谢长渊眉头轻挑,眸中忽然流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过很快,他就伸手静静按上了殷玉晗的肩膀,一边帮殷玉晗揉肩,一边就徐徐低声问:“那前几天晚上,少主都同他们在做什么?”
殷玉晗被揉得正舒服呢,也没听清谢长渊在问什么,哼哼了一声,只道:“不要说话,专心一点。”
谢长渊:……
就这样,谢长渊按摩的动作停了下来。
殷玉晗本来还在享受着,结果谢长渊突然停下,他就忍不住不高兴地从谢长渊怀里探出头来,道:“怎么不按了?”
谢长渊垂眼,看着殷玉晗仰着头,长睫颤颤,醉眼朦胧地望着他,微微撅着薄红的唇,气鼓鼓的样子,心头一动,终于还是没忍住,掐着那漂亮雪白的下巴,就低头吻了上去。
谢长渊的吻干冽而清爽,跟他本人一样,他的手掌也是微凉的,可气息却又滚烫无比。
矛盾的两种滋味交叠在一处,激得殷玉晗骤然瞪大了眼,酒意都醒了一大半。
下一瞬,他一把推开谢长渊,捂着被吻得有些泛红的唇,惊道:“你、你做什么?!”
谢长渊眸光一沉,却又一把伸手将殷玉晗拉进了他的怀中。
殷玉晗被谢长渊掐着腰,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忍不住就愤慨地抬起头,可偏偏一抬头,殷玉晗又怔住了。
两人这会离得极近,殷玉晗即便有些眩晕,也在这时最大程度地看清了谢长渊那张如同冰雕玉砌的清绝面容。
烛火映照下,谢长渊的面容上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华光,白得近乎剔透,同时,还有丝丝缕缕的清冷香气无孔不入地钻入了殷玉晗的鼻翼……
殷玉晗呼吸有点不畅了,连说话都忘了。
直到谢长渊抬手,轻轻抚上了他的唇,神色幽邃地道:“我来,当然是来侍寝的。”
“不是少主亲自叫我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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