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音缓缓抬眼,望了眼一脸不以为意的孙禾,默默在心里“嘁”了一声,谎话连篇的男人。
孙禾像是有所感应似的微微俯下身,贴近她的耳旁,低声,“多收留我两天都不愿意?”
“小白眼狼?”
阮音对视过去,见他还委屈巴巴的,一副大尾巴狼的模样。
瞥了眼两三米开外正在细数伴手礼的叶安芸和孙陆林,趁人无所察觉,遮着嘴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嘀咕:“之前也没少见你一个人在家,别装。”
那句“我爸妈今晚不在家”,他都不知道跟她说过多少遍,竟然还好意思装傻充愣伪装成小白兔。
并未因她的拆穿而尴尬,孙禾擒着恣意上扬的嘴角。
扬眉,耸肩道貌岸然道:“我胆子小,没人在难免有些害怕。”
一脸狐疑的阮音移开视线,垂手顺势掏出手机,动作流畅地点开语音备忘录,静悄悄移到孙禾的嘴边,“你可以再说一遍不?我录个音,放给陆鸣和子惠他们听听,让大伙儿都知道知道,免得以后我不在,没人陪你你会害怕。”
别人不说,这陆鸣和万子惠要是知道了这事儿,不拿着十个八个大喇叭往外说,弄得人尽皆知他都不姓陆和万。
孙禾擒着肆意的笑容,“想得可真周到啊。”
阮音挑眉:“那可不,我多宝贝你啊。是吧小禾禾~”
一阵恶寒颤栗而过,阮音不自然地撇过头。
这话阮音说得调侃,听在孙禾的耳朵里就该死地感觉甜腻腻。
毕竟自个儿女朋友的直女人设,他这两年感受的还挺透彻。
“啧,会说话就多说两句。”孙禾食指轻快一落,圆形的按键瞬间变方,录音界面的时间快速跳动,“录下来。”
“干嘛?!”阮音预感不妙,本能地将手机收了回来,以免他反客为主。“想要以牙还牙不成。”
这种听了容易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要是被其他人听见,她可能会先灭口。
孙禾看了她一眼,不以为然,而后缓缓问:“你觉得我舍得?”
哼,这些话,他一个人听就够了。
给别人听。
他疯了吗?
“再来两句?”他俯下身与她身侧,视线流转在她的耳畔,温热的气韵散出,“怪好听的。”
阮音:“......”
......
把叶安芸和孙陆林将伴手礼全部确认好后,将后备箱的门关上。
“是不是还缺点什么?”叶安芸思考着,总害怕自家儿子第一次上门拜访,带的东西不够全。
回想满满后备箱的东西,孙陆林额间两滴汗不知不觉地低落。喉结一滚,一脸严肃道:“够了,再多小音他们该拿不动了。”
叶安芸撇撇嘴,指着不远处的孙禾,理直气壮地开口:“音音拿不动,就让你儿子拿啊,长手长脚白给他养这么大,给我亲家多拿点东西怎么了?”
默默看了眼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的两个孩子,孙陆林认同地点了点头,“......是。”
儿子,对不住了,爸往后可能都帮不了你了。
全数准备好后,几人正式道别。
“音音啊,去了县城,要是他有什么得罪我亲家的地方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这小子平时无法无天惯了,别处处都顺着他,知道吗?”叶安芸说。
阮音望了眼孙禾,然后乖巧地应下,“我知道,谢谢阿姨。”
“还有啊......”叶安芸瞟了隔壁一眼,俯到阮音的耳旁说:“别看他现在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其实他紧张的要命......”
阮音:哦?
在孙禾拒绝他们一起去拜访的时候,叶安芸其实就猜测。他自己的儿子多半是害怕第一次见面太紧张容易出糗,所以怎么都不让他们跟着。
“路上注意安全,车开慢点,别什么事都逞强。”孙陆林说。
“嗯。”孙禾回。
“行了行了,早点出发,免得我亲家等着急了。”叶安芸催促道。
叶安芸和孙陆林回屋后,阮音盯着孙禾手上拿着的车钥匙认真思考片刻。
都说副驾驶的座位危险系数高达101,最安全的莫过于后排中间的位置。
想孙禾这样做事都有万千准备的人,她倒不是不信,就是以防万一,以防万一嘛。
本着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的原则,阮音就在孙禾的眼皮子底下,试图不动声色慢吞吞地蹭到后排车门外。
“准备去哪?”
脚尖刚落地,孙禾的声音倏地在后脑勺响起,惹得阮音握着门把的手一顿,脖子僵硬硬地扭过头,裂开做作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嘿嘿,我坐车啊,还能去哪儿?”
看着阮音紧紧握着的门把的手,孙禾的表情从将信将疑到明白晓畅,“害怕?”
两人心领神会。
“嘿嘿。”阮音浅笑,后脊渐渐挺直。“你行吗?”
“你说呢?”孙禾极其绅士地将后座的门打开,摊开手邀请她,“惜命是好事,但总觉得自己男朋友不行,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
市区和县城离得不算特别远,自己开车的话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到了。
一路上,孙禾开车开得比阮音想象当中熟练许多,倒不像是一个刚拿驾照不久的人。
阮音坐在后排中间的位置,老老实实系着安全带,下巴垫在副驾驶的椅背上,无所事事地盯着孙禾的侧颜发呆。
真是一副好皮囊啊......
余光瞥见熟悉的风景,阮音伸手指了指距离他们还有几百米的转弯处,对着孙禾说:“就快到了,前面右拐。”
“嗯。”孙禾双目不移,不动声色地继续开着车。
“很热?空调要不要调低一点?”阮音见他额间冒出点水珠,体贴地问。
“我没有。”
方向盘转动,指尖脱离,留下微湿的痕迹。
两人说话之际,阮音渐感身子□□。
一抬头,就见右侧的景物逐渐远离,直至消失。
沉默两秒后,机械地再次转过头,眯着眼毫无信任地盯着孙禾,一个字儿一个字儿地往外蹦,“哥,刚刚应该往右拐......”
“我知道。”
阮音:不,你不知道,你就是走错路了。
除了空调呼呼吹的声音,毫无动静的几秒过后。
想着反正也快到,炎炎夏日县城里车又不是很多,阮音本就已经放松的心态变得更加散漫。
穷极无聊地又问了一次孙禾,“你真不紧张啊?”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一如既往的傲娇。
原本一直认真开车未曾动过的人忽而偏头看了她一眼,迅速回应,弄得阮音一愣。
阮音听听罢,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不咸不淡道:“不紧张,你干嘛反应这么激动。”
“我没有。”孙禾喉结滚动,沉声回。
阮音轻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快到了,紧张也没事,顺其自然呗。外婆人很好的,你看我被养得这么温柔可人对吧?”
孙禾:“......?”
“不过外婆应该会喜欢勤劳的人,你到时候少说话多做事就行。”阮音随口一说。
孙禾:“嗯。”
“对了,你平时在家干活吗?”阮音笑着问。
“......”无声的回答。
阮音耸肩,显然我们少爷并没有。
“会生火吗?”阮音脑子一抽,故意打趣问。
“......”
见他不回答,又没头没脑问了声:“会劈柴吗?”
“......?”
“会插秧吗?”兴致上来随便再邹了一句,乐乐淘淘等他回复。
“......”
明知她是故意的,孙禾却顺着她,从副驾阮音的小包里掏了掏,然后递向后排张嘴打算继续问的人。
阮音顺手接过,疑惑:“干嘛?”
孙禾:“看看糖果能不能堵住小朋友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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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孙禾“一不小心”开错了路,最终两人饶了一大圈才终于到达目的地。
离家不远的地方就有一片空地,平时用来给附近的人晒晒谷子和干货,今天正空下来,阮音便下车等孙禾把车停了进去。
刚一下车,就碰见了领居家的几个面熟的阿姨。
“赵阿姨,朱阿姨好。”
“音音啊,这是......?”赵阿姨笑容可掬地看着孙禾,一脸心知肚明。
还未等阮音开口介绍,孙禾提着伴手礼与她并肩,浅笑回应。
“您好。”孙禾极有礼貌扬起嘴角,问候,“我是阮音的朋友。”
亲密又不唐突的身份,恰到好处。
“哈哈哈,你好你好,小伙子可真有礼貌。”赵阿姨和朱阿姨对视一眼,格外热情。
“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呀,哪儿的人啊?”
阮音怕孙禾适应不来,连忙接道:“孙禾,禾木的禾,成锦市的。”
“市里的啊,难怪我说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呢,呵呵呵。”
“谢谢。”
“跟音音是同学吧,提这么多东西真的辛苦了啊。”赵阿姨笑呵呵地看向孙禾。
孙禾中规中矩地回:“应该的。”
赵阿姨和朱阿姨似乎十分钟意孙禾,热络地问了些话,让阮音这个当地人看着反而像是外人。
好不容易等他们聊完了,阮音也快变成烤鸭了。
“音音赶着回去见外婆吧,我们就不耽搁你们了,快回去吧,别在这儿外面晒着,这天可太热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孙禾顿了顿,最后特不自然地低声说道:“好的,两位......慢走。”
“诶诶诶,走了走了啊~”
直到两人渐渐走远,阮音都还能若隐若现听见她们的偶偶私语。
“小伙子人长得可真俊啊。”
“是啊。哎,我上次不是还把亲戚家那个大学生介绍给音音了嘛,体育生,读书也好,长得比是比不过这个,但也俊啊,看来是没戏......”赵阿姨说。
“也不一定啊。你让你那大学生再努力努力,说不定也能成呢。董家的这孙女生得标致,人又孝顺,以后跟谁谁有福气。”
“是啊是啊。”
待两人走远后,阮音收回视线。
“大学生?”孙禾淡淡的鼻音勾着浓浓的质疑。
“就......加了个微信......”阮音吃瘪一缩,真诚回答,“赵阿姨硬要给,我盛情难却......我保证从来没聊过,我发誓!”
说着就举起了两只手指。
孙禾不追究,阮音立马笑呵呵地把事情带了过去,“你今天又顺毛,嘴又甜,我都有点跟不上节奏了,跟谁学的?”
“陆鸣。”孙禾说。
知道孙禾要来见家长,李成东和陆鸣早几天就拽着孙禾硬要给他补充知识储备。
譬如,逢人就要问好,见到年龄稍长的女性,管他三七二十一就得叫姐姐。
“你请教他的?”
“他硬要教,我盛情难却。”
他实话实说,态度冷淡。
但一点不耽误实践。
......
县里没有太多高层,几乎每户都是标准的两层小民房,有的装修偏中式有的偏欧式。
阮音和外婆住的小房子,装修简单,但干净整洁。
孙禾环顾四周,既没看见柴火,也没谷子。
虽然一开始就知道她多半是胡说的,可潜意识里还是留了个心思,当下就觉得自己有些犯傻。
于是进门时轻拍了下阮音的后脑勺,“小骗子。”
阮音早忘了之前车上调侃他的事儿,一头雾水盯着此时从她身侧晃过去的男人,“?”
孙禾第一次见家长说好也好。
说不好吧......这是相对于阮音的。
两人一进门,外婆就微佝着背迎了上来,和蔼地拉着孙禾的手,怡悦地说:“音音怎么现在才把你带回来,让我可是念了一两年。”
孙禾顺着话也笑着问了一句,倒是没有责备,只有宠溺,“怕音音多想,耽误她学习。”
阮音:“???”
这么伟大的理由吗?
阮音这下午才刚到自己家,没想到椅子都还没坐热呢,就被人拉着里外奔波。
起因是还没寒暄完几句的孙禾忽然变得异常勤劳。从搬东西,到整理,来来回回好几趟。弄得外婆及欣慰又心疼。
“慢点儿,慢点儿。”
这大热天的,里外跑两趟,人都热熟了,偏偏他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外婆舍不得,“音音啊,咱不能光让小禾一个人干,都是好孩子你也去帮帮人家,乖啊。”
“是,外婆~”
她不过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竟放在了心上。
明明就在乎得很。
看向再次大步走出去的背影,阮音忍不住吐槽。
人精,哼。
车上的伴手礼也不至于多到离谱,几趟过后也就差不多清空了。
阮音拉这孙禾再次进门的时候,外婆已经将茶水端了出来。
第一次见面,三人坐下聊了两句,阮音实在地感受到了拘谨的气息。
虽然大家都很好相处,而且她看得出来外婆还挺喜欢他的,不过毕竟第一次,有点尴尬也很正常。
思量之下,阮音强行找借口将孙禾拉出去溜溜。
“外婆,我带他去初中看看,待会儿就回来。”
“去吧去吧,小心路上的车。”
艳阳高照,县城的温度虽然比成锦市里好上许多,但终归是热的。
外面太热,阮音也不愿意拉着他去远的地方,就在沿着附近的林荫树下逛荡。
县城一侧临山,人流车辆都比不上市里,没有繁华也没有喧嚣,除了偶尔的鸣笛声,还算得上安宁。
两人漫无目的地聊着天,大部分时候都是阮音在讲小时候的事。
孙禾听得认真,也不打断。
岂料没多久碰上了熟人。
“小音——!”
说是熟人,其实阮音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了,犹豫了片刻才不确定地开口打招呼。
“陶杨?”
陶杨看了一眼阮音身旁的人,顺势又无视了过去,自顾自地问:“诶,小音回来啦,啥时候的事儿啊?怎么在来初中了?”
阮音浅浅笑了一下,指了指身旁的孙禾。“闲逛。”
“你朋友?”陶杨问。
“嗯。”阮音想了下,接着补充道:“男朋友。”
坦坦荡荡。
倒是让对话的陶杨一愣,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又接着说:“下午还有事儿不?”
阮音摇摇头。
“要来我家吃冰镇西瓜吗?你小时候超爱吃的井水冰镇那种。”
孙禾眉间微皱,垂眸盯着眼前的男性生物,无声无息。
陶杨是阮音以前的初中同学,因为住的也比较近,所以平时她在县城的时候来往还算多。
以前年级小的时候,夏天的确爱跑去他家吃瓜,不过长大后少了很多,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特意提,也没往心里去。
“好啊。”阮音笑了笑,刚准备拉着孙禾一起去,就感受到手腕被人轻轻环住。
“不了,我们马上就回去,外婆在等。”孙禾直视眼前的陌生人,敛去了一直的好脸色,淡淡地说。
“吃个瓜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待会还能给外婆带些回去,是吧小音。”
阮音仰头瞥了眼孙禾,大致感受到了某人的低气压,于是尴尬地笑着说:“啊...外婆最近是不太能吃冰的,不好意思啊陶杨。我们先回去......”
最后一个“了”字还没说出口,阮音已经强行被人带离了陶杨的视线。
“小音有空来我家,我妈挺想你的!”
当然,没人回应。
回去的路上,阮音眯眼说道:“你别有用心。”
孙禾冷哼,“我看他居心叵测。”
......
两人快晃到家门口的时候,太阳已经开始落山。
晚霞的光晕照得人昏沉,让心情不由蒙上一层懒散。
孙禾正愉悦地捏着自己小女朋友柔软的手指时,一坨糯乎乎的团子骤然冲了上来,对着孙禾的大腿就是一阵捶打。
孙禾错愕,却也没打算计较。
岂料小团子上来就语气不善。
“音音姐姐是我的媳妇儿,你这个坏蛋是谁?!你的手手快松开,松开!”
小男孩肆无忌惮地捶打,丝毫没发现自己的正上空正被人袭击。
孙禾轻轻拎开他的衣领,瞥了眼还没回过神的阮音,意外和颜悦色地对着小团子问:“音音姐姐是你的谁?”
阮音站在一旁,活生生听出了点威胁的味道。
小男孩抬手试图拍打走孙禾的手,却毫无反击之力,只好气鼓鼓地等着眼前的人,大声吼叫:“音音姐姐是我未来的媳妇儿!!所以你快放开她,她的手只有我能牵牵!她还要教我做数学题!”
阮音见状,一时间竟不知该帮着哪边好。
犹豫之下,对着孙禾说:“这是赵阿姨家的小儿子小宝.....你先放开他,被人看见该说你欺负他了。”
“你的媳妇儿?”孙禾对着小宝反问。
“对!我的媳妇儿!”小宝自信地挺起胸膛,坦荡荡地说,“我妈妈等下就来了,不信你去问她!”
“哦?”孙禾扭头,一双清明的眼眸直勾勾盯着阮音,笑里藏刀:“女朋友,桃花还挺多?”
阮音摆摆手,火速将小宝从他的手中“解救”出:“一般一般......比不得你......”
孙禾:“还有几个?”
阮音:“答案不明,还需探索......”
这哪是见家长,这分明是兜她的底!
......
赵阿姨后来是来家里把小宝接走的,走的时候小宝依然是一副不依不饶的可爱样,搞得外婆和赵阿姨都是哭笑不得。
晚饭过后,原本待在隔壁的阮音收了好几条自家男朋友的消息。
于是等外婆回屋休息后,偷偷摸摸地过去“负荆请罪”。
虽然罪不在她。
阮音刚一进门,手都还没脱门把,就被一股劲儿带了进去,后脊一闷,房门顺势关闭。
“唔——”
后脑被人轻托,而后就是一阵潮湿的,甜腻的,强势的。
亲吻。
好半会儿,他才还了些空隙给她,舔舐着嘴角,意犹未尽。
“你亲够了没有。”阮音推搡着,也没使太大劲儿,怕弄出动静。
“没有。”话音刚落,孙禾又迎了上来。
结果就是更牢的桎梏。
阮音忍不住,试图将他推开:“外婆还在外面,你注意点。”
孙禾伏在她的颈间,意味深长地说:“所以,你不要出声。”
颈间传来一抹潮意,阮音极力压着声音,骂道:“孙禾,我一直想说,你这个臭流氓!”
孙禾轻笑,完全将她的控诉无视,继续摩挲着她的耳畔,“说吧,还有几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阮音脑内嗡嗡响,敌不得他的撩拨,声线里都含着娇嗔:“我不坦白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哼!你在之前学校还不是天天撒网,我有说什么了吗?”
“你是不是忘了......”感到耳垂轻微刺痛,阮音通身一僵指尖发麻,而后耳边传来缓缓的质问:“自己两周以前已经成年的事?”
阮音抚着自己被人咬了一下的耳垂,警惕地问:“你、你要干嘛......?”
“我要干嘛?”孙禾抿唇,笑意尽显却不怀好意,“我就是想......帮你落实一下,成年人的世界......”
(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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