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倒不见得。”
见众人在遗憾着第一没来参加,镜月宗的宗主却抚着他那精心修剪的白胡子,高深莫测地道:“既是丹师公会,这三关应当与炼丹有关,又怎么会考较武力呢。”
“不符合主题。”
镜月宗宗主点评道。
众人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这么说,她应该带炼丹师?!”
无相宗宗主发出一声嗤笑,“那就不奇怪她为什么一个人来了。想想她那公会,现在有丹师带吗?”
众人闻声恍然,是啊,炼药师公会发展才几年,麾下可还没有几个丹师出名,拿得出手的更是没有。就是五百名丹师还都是学徒凑数的。
一个大夫都能担任公会长老。
这样儿戏的一级公会,有资历的丹师都不会去加入。
更别说他们跟药师本就有仇。
“这下子就更有意思了。”
众人燃起了雀跃的心思,继续看热闹。
而在众人的幸灾乐祸的目光下,容九平静地越过他们,过了空地,一步步地上了大门前的台阶,离炼丹师公会越来越近,年轻人们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虽然不爽容九的自大,可到了此时,这些同龄人却禁不住的紧张。
这种感受便像似面临每月的门派考核,脚心手心都有些发汗,虽然考的不是自己,但这种心情却像似会传染般,叫年轻的子弟们感受清晰。
“她就跟我们差不多大啊……”
与他们相差不大的年纪,甚至比他们还小,那纤细的双肩就已经撑起一个一级公会,这份能力,便是他们想要否认,也否认不了。
只能心服。
而能不能口服,就看容九这三关了。
无相宗宗主等人也停止了议论。
看着容九站在大门前,仰头,目光淡淡地打量着门上的玄武图徽。
她在看着炼丹师公会。
而众人则在看着她。
宏伟的朱漆玄武门,将容九的身姿映得单薄,自大婚公布后,这个女子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无相宗宗主等人觉得她的气势变得更凌厉了。
耿正思等人却觉得,“她瘦了。”
就是神经粗大的江寻都觉得,“她怎么瘦了这么多。”
容九骨架本就纤细,但她身姿修长,显高,且女人该有的都有,所以不会给人弱柳扶风之感,加之性感美艳的脸蛋,极有魅力,美艳多过清冷。但今天再见,众人觉得瘦了的她,更显得单薄了。美艳仍有之,但清冷更甚。
而且,独身一人站在大门前的她,给人感觉格外孤单。
江寻看着,总觉得别扭,“她是不是因为表哥的婚约才变得这样啊……”可想想,容九以前明明是喜欢表哥的啊,江寻纠结了。
他内心是希望容九能嫁给沈霖轩,但又不希望看到这样子的容九。
只能自己憋心底了。
高英朗不相信白凌没来,觉得这人肯定躲在某个角落看着这一切,不由在人群里四处寻找,江寻没好气地拉住他,“白痴啊,再走远就进不来了!”
好不容易占到的位置!
高英朗只好放弃,耿正思在一旁揉着眉心,昨天的比试耗了他不少精力,现今还没恢复好。他勉强打起精神,低声喃喃道:“最近好像都没见着容欢……”
容九跟白凌出了这么大的事,容欢不可能会不出现,除非他被蒙在鼓里。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耿正思不由提起精神。
容九这会儿已经提起手拉着门环敲门了,沉闷的三声敲门声,缓缓荡开,叫四周一片安静,然而数息后,大门后始终没传来声音。
周围再次一静。
“……”怎么觉得炼丹师公会是怕了?
“哈哈哈,开玩笑吧,炼丹师公会会怕?这要是武者公会不敢开门我就认了。”
七长老听到声音,瞪着眼睛唰过去。
但那儿已经笑成了一片。
“就是啊,容九这战力要是去了武者公会,别说是三关,就是九关那也绝对轻松过了,所以我就好奇了,她怎么就挑了炼丹师公会,而且还一个人来。”
“嘿,你是不是觉得安九会出现?”
“那是,天玄丹的主人啊,我就是冲着这个来见识的,可惜了,今天看这阵仗,容九是打算一个人上了。也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笑话来。”
说完那个人自己在那儿笑。
但是其他人笑不出来了。
“……”他们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那人见情况不对,不由收敛了笑声,疑惑地看向大家,年轻的玄者颤着声音地推着自己身边的人道,“喂,兄弟,我怎么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啊,你想起来了吗?”
“我、我我不太确定……”
最近消息太多,大家八卦听得津津有味,这么多东西砸过来,当然不会每件都记住,都是听一件扔一件,但这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特别重要特别重要的消息。
无相宗的宗主脸上的幸灾乐祸渐渐褪去,七长老亦是表情呆滞,镜月宗宗主高深莫测地抚着自己胡须的手猛地一紧,把自己精心修饰的一把白胡子抓掉了好几条。
有个记忆缓慢的,清晰的,在他们灵海里回响着。
有件事,他们好像真的忘记了……
安九是谁来着?
哦哦,那个天玄丹的主人嘛。
安九是谁?
是容九嘛。
用十万买来的小木椅子的椅手“啪”的掰断了,整齐的几声,来自于各个宗门的宗主们,大家完全坐不住了,无相宗宗主等人直接站了起来。
想要再近一点,再近一点看看。
炼丹师公会大门依旧安静。
但容九很有耐心,她拉着门环,再敲了三下。
四周原来看热闹的目光渐渐变了,变得震惊,忧伤,绝望,难过,外加对炼丹师公会的一点同情。
一盏茶的时间又过去了。
容九在大门口站了约有半个时辰,大家都有些坐不住了,开始了烦躁。但容九对此反映依旧很平淡,很耐心,只是重复着抬手,敲门,再敲到第七次时,炼丹师公会的大门沉重地缓慢地开启了。
响声沉重,久远。
像似一个沉甸甸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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