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他袖子里有暗器!”
那正是射杀假容九的毒针。
苏绥提醒了容九,但也同时暴露了容九的到来,杀手闻声回头,见到容九,抬起手臂冲着容九过来的方向就是一顿疾射,袖子里内连发的三针都是毒针!
“你!”
苏绥神色大变,霍然出拳打向了那人的腹部,击得对方吐血倒退。苏绥也没回头去看,着急的追向容九,“你没事吧?”
“你说这东西?”
容九指着射在墙上的毒针,三针都在,被她避开了。
苏绥松了口气,又冲容九咧嘴一笑,单纯的笑容像似春日里沐浴着阳光的新鲜草木,令人心生好感,“人抓到了,你快看。”
“快跑了才是真的。”容九扫了一眼说。
苏绥回头一看,才发现杀手爬了起来,正快步跑到了巷子尽头,苏绥“哎呀”了声,快步追了上去。
但回头却见容九没有追,他就也停了下来。
“怎么不追了?”容九反问。
苏绥摸了摸鼻子,“予正在前头对吧?”
容九看了他一眼,眼底写着:“你还不笨。”
两人说话的功夫,在巷子尽头出现的庄予正,已经替他们堵住了那人最后一条生路。
杀手无路可逃,拼命反抗。
但不是庄予正的对手,很快就束手就擒。
“别让他自杀。”容九忙说。
庄予正闻声抬手错掉他的下巴,使他无法咬舌自尽,又封住了他的穴道确定他无力再逃,才将人带了过来。
这时候容九便盯着那暗器的针。
“有手帕吗?”容九正看着墙,对一旁跟着盯着的苏绥问。
苏绥摇摇头说,“我出门不带那东西。予正应该有。”
庄予正温和笑道:“你这也知道。”说着取出了一条干干净净的蓝色帕子,布料上等,绣着挺拔青竹,容九接过,拿来拔下墙上的毒针,收了起来。“可以走了。”
“走吧。”
押着杀手的庄予正跟苏绥一起跟了上来。
抓到凶手,大家都有些轻松,只是走到半路,却被士兵团团围住,再看腰牌,是将军府的。
将军府派出的士兵,二话不说就围住了容九,苏绥见状想说话,庄予正冲他递了个眼色,让他看向从士兵分开的道路里出来的人。
一身金色轻铠,宛若战神般降临的年轻男人,立于士兵之前,骑在黑头大马之上,阳光镀在他的身上,裹着一层淡淡的金光,耀眼,且刺目。
逆着光,容九看不太清他的脸。
但是她知道,是他。
容九的未婚夫。
这个青龙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军。
沈霖轩。
容九喜欢了十年的心上人。
二十二岁就已经达到九品紫玄,在今年刚刚突破赤玄境界,刷新了百年来鎏安城赤玄境界的突破纪录,距离可怖的玄宗境界仅有一级。
虽入营不久,但已屡建战功,备受皇帝赏识,加官进爵,如今身兼三品骠骑将军,负责皇城护卫。
鎏安城一出了事,他就来了。
沈霖轩驱马上前一步,五官迎着光,展现在了容九面前,这是一个很俊美也很霸道的男人。
剑眉黑眸,鼻梁直挺,唇角紧抿着的弧度透着生人勿近,举止带了几分雷厉风行,那是从军多年练就的气场,但因出身世家,沈霖轩的容貌对比苦兵出身的又多了几分俊美,白皙的肤色被晒得阳刚,也健康。
矛盾的气质,但又与他的气场契合。
俊逸又带着霸气。
柔美又充满了魅力。
容九失了神。
风有些大,吹得他的大衣猎猎,踏风而来的沈霖轩目光冷淡,甚至带着一丝凌厉的睨着容九,即便看到她这张跟妻子一模一样的脸也没有露出一丝动容,对她眼中的痴迷闪过了厌恶,扬手道出两字:“拿下。”
扬手的动作弧度完美,甚至挑不出瑕疵。
容九忽然笑了,笑声嘲讽且凄凉。
众人莫名其妙。
没人知道,原主爱沈霖轩爱到了骨子里,爱到死前记挂的还是他!
从记事起,这小小的姑娘的记忆就全是这个人,初次见面是在练武场上。
那时,容九六岁,是个天生废柴,在容家沈家的小姐少爷们都在跟着老师学习时,她只能站在边上旁观。
那时,沈霖轩已经十二,是鎏安城小有名气的少年天才,少年英姿勃发,神采飞扬,他于练武场的武者测试,一战打赢了所有同龄人,拔得魁首。
周围的欢呼声,哗然声,围绕的都是他。
那一天,站在练武场中间的少年仿若镀了光,如一轮上升的烈阳屹立在场中,耀目光华。
而她坐在角落,远远的望着这轮烈阳,心中充满了靠近的渴望。
可距离又是那么遥远。
孩童的嘲笑天真又恶毒,自幼早产伤了体质无法修炼的容九在他们眼中就是废物,浪费着练武场的资源。
容九每次去往练武场都能得到大家的嘲笑,去了几次就不爱去了,可自从那一天后,她对众人的嘲笑视若未闻,每天准时的守在练武场,远远的看着练武的沈霖轩,每次日落离开时,又偷偷的在沈霖轩后方尾随,怀揣着刚刚萌发的少女心思,远远的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不靠近,不惊扰。
就这么注视着。
以她的身份本不该做到如此卑微,只是她很清楚,她的废物之身将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鸿沟。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沈霖轩。
六岁的容九父母健在,沈雄还不是大将军,两家交好,两家大人在某一天忽然做主许出了他们之间的亲事。那时候的容九还不太懂成亲是什么意思,但知道了沈霖轩以后都会跟她在一块。
他会教她练武。
她喜疯了,但又不敢靠近,害怕他会讨厌笨手笨脚的自己,反而躲得更远了,只是心底深深的藏着这个期待,等着嫁给他的一天。直到母亲去世,世界轰然坍塌,她与父弟搬去了绿柳山庄,与沈霖轩越来越远。
几年的分别不能让容九忘记这个高大的哥哥,反而将他记得更清楚了。
所以当她成年,容修富提出让容九嫁进沈家时,她才没有一点怀疑的上了当,失了命。
就是这么一个傻傻的等待十年,付出了十年感情的男人,再见面,却是一句冷冰冰的“拿下!”
容九的心头渐渐发凉,胸腔之间属于原主的期待如泡沫“啪”的一声破碎了,容九发现自己的心底忽然散去了一些什么,不复存在了。
带着一些心酸,还有释然。
那是原主对沈霖轩的依赖。
容九目光灼灼直视沈霖轩,眼中迷离柔情不再,冷声问道:“你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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