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是杀，打都打不过。

司天韵他们都知道，别见现在轩辕晟站得好好的，还面带微笑，这人身上的伤可真不少，刚回来时那一身狼狈若非因着太子殿下风华无双的脸蛋没被破坏了，大家一时都不敢认是他。

当然，轩辕晟那一身气质也很扎眼便是。

就是没了脸蛋，也没几个人敢招惹他。

但是这会儿听着轩辕晟说这话，大家的心头也跟着明白过来，即便知道白衣是个威胁又如何，他们是真的打不过。便是所有人都上，也未必能够在他手下讨得到好处。

即便加上白凌或许能多几分把握，但是到了那时，也绝对是生死决战。

说不准，还会是同归于尽。

谁也别想回来。

而现在情况没走到这一步，他们当然不会因着这空灵海、因为那还未发生的幻境搭上他们这一伙人的性命，即便是真的走到了这最后一步。

不值得。

也没这个必要。

他们何必为了这儿的人，搭上了自己。

“只要容九醒来，白凌也不会刻意与这人作对。只要他不招惹我们就可以了。”风池的想法便是如此朴素，他们可以为了明昊，而拧成一股绳子去赴死决战。

可那是因为没办法了，已经走到了绝路。

眼看当时整座大陆都快被毁了，为了亲人、朋友、下属跟百姓也不得不上，但在这空灵海，不得不说他们真的没什么归属感。

所以还是低调些。

少与对方冲突。

风池是这么想的。

可轩辕晟跟鬼炙这两位久居高位者却很清楚，不可能。

乱世之中，没有谁人能够置身之外，一旦白衣真的动手屠灭空灵海，那敖龙大陆绝对也不会讨得到任何好处，甚至会更加惨烈。

这是唇亡齿寒的故事。

灵族们若与白衣开杀。

若圣域赢，必然也要损失惨烈，到时候也要去敖龙大陆薅一把油水。

若圣域败，那么……就看白衣了。

白衣若是能够保持理智，杀干净自己的仇人收手也就罢了，若是杀得狠了。这些老家伙不答应，开始逃了跑了，不管是跑到了哪里，以白衣敢眼也不眨地就沉了“明月岛”的狠戾。

他就也能沉了其他他们藏身的岛屿。

也能灭了他们藏身的敖龙大陆。

不管是这两批人走到哪里，那绝对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这空灵海都能自己给沉了。

这些老家伙是谁啊？

是跟鬼祖一样的半帝，拥有着比明昊更擅长更狠辣的吸取精力的术法，一个明昊便能够将敖龙大陆折磨得五十年都缓不过来。

这要是让他们过去敖龙大陆几次，不用几次，就一次吧，他们寻思敖龙大陆的人也就灭得差不多了。

而白衣更不必多说，那死亡之力蔓延何地，何处就是地狱。

白衣这人……

本身就代表着一种不祥。

所以当时轩辕晟在看到幻境时，他就一直在琢磨着轩辕一族的“结界之剑”，以此神剑护得大陆平安，只是在见识过白衣的实力之后，轩辕晟想，怕是这剑也还不够。

最好的方法，还是从根源解决。

轩辕晟转身进了船舱，雨水溅落在甲板上，如打在了他们的心尖，沉甸甸的，司天韵的情绪也不高，望着沉闷的天空出神。

轩辕晟是去找了无价。

无价煽着药炉的扇子一停，意外道：“找参与神魔战场的那些人？”不过无价反应也快，他脑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轩辕晟的意图，“你想把鬼祖那些人先给揪出来？”

甭管白衣与他们的关系如何，今后会怎样，到底现在的白衣还未完全魔化，所坚持的也不过是想要给自然灵族报仇，找出当年的这些人。

那么轩辕晟丝毫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

不敢说能解了白衣的心魔，至少也能挣几分情面，几分将来白衣能对敖龙大陆手下留情的情面。

即便不为了这个，就为鬼祖这些人即便不被白衣杀了，将来也会成为他们的威胁时，轩辕晟也清楚，该杀。

一个明昊已然够了。

他们可不会再让出现第二个。

鬼祖那些人，威胁着实太大了。

比现在的白衣还要严峻。

从陵城出来时，他们这些人就已经有了这种默契，找出那些人，除掉。

不能再叫他们拿百姓养蛊。

这倒是与白衣走在了同一条目的线上。

所以容九之前在幽谷里承诺白衣的并非是假话，没有白衣这仇，他们也会将这些人给揪出来。如何揪，就必须要先查出当年哪个灵族进了战场，又从里头出来。

又或者——

查一下空灵海内有多少半帝。

哪个地方死人最多。

而这些东西都要去一一哪里查。

说到这，无价眼神一闪，放下了手里的活，拍了拍手里的灰尘，道：“圣域里有一本典籍，里头记载过每百年参与战场的灵族，名字，年龄，兵器，天赋等，有些讲究的还有画像。只要去翻这一本典籍，一目了然。”

“不过这个事有一点麻烦。”无价拧着眉头道：“这些典籍不好查，典籍放在圣域之中的圣地的禁地，这禁地我们的人进不去。”

别说进不去，地方在哪都不知道啊。

虽然他们的人能够混到各个地方当情报员，可这圣域依旧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即便是进了圣域也不一定能进圣地，进了圣地也不一定能够进了禁地。

这里头啊，那是需要身份的啊。

还是要有实权的身份。

不然想进藏书地，下辈子吧。

不过——

无价道：“我会让人查的。”

他知道，不止地下联盟会查，轩辕晟的人也会查，不为别的，就冲这些人曾经对自然灵族下手过，怕也虎视眈眈盯上了阿九姑娘，早挖出来早安心。

这些人一直躲在暗处，可真是叫人睡觉都不安稳。

无价也没猜错，不过就是嘴巴太灵了一点。

他这话才说完不到半天，这还在回容岛的路上呢，他们琢磨着主子跟阿九姑娘、还有轩辕晟的情况都不太好，就没有紧着赶着赶船，而是放慢了速度。

毕竟天气也太恶劣了，大家都担心旅程太过颠簸，扰了容九。

可大家没想到，就是这个时候，居然就有人盯上了容九。似乎是因为容九在幽谷之地释放的力量，泄露了四季之心的存在，叫人给盯上了。

居然就有一人趁着这暴雨之中，给摸上了船。

这一夜的轩辕晟与司天韵同时睁开眼睛，一个是调息养伤，另一个是根本就没有休息，两个人同时从床上起身，披上外衣赶至容九跟白凌所在。

但等他们赶至容九的船舱，就见那人已经被扔出船舱，站在门外瑟瑟发抖。

白凌立在门内，手里举着一盏油灯，也不知道这风里雨里，这豆丁大的火苗是如何在白凌的手下保持着火苗直直上升的。

好奇得大家都多看了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