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平静地走过火焰之中,那一脚正好踩在了火焰之上,远远看着,像是一个误会,又像是正巧,火焰湮灭的瞬间,她风轻云淡的态度也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冲着众人淡淡道:“没事了。”
众人看着容九的眼不由自主地睁大。
他们眼花了吗?!
李信反应最快,大步上前,拉开了容九,低头去看地上,却见刚才的火晶已经不见,地上什么都没有,空空如也。
“火晶呢。”李信想。
容九平静地道:“只是一张纸而已。”
不可能。
李信欲要脱口而出,可目光对上那一双清亮的眼,却也闭上了。
不是火晶?
“不可能啊。”其他人这时也上前来,颤声说:“我刚看到的好像就是火晶,虽然小,可那漂亮的颜色,除了它也没别的东西拥有了,怎么会是纸。”
其他人也说是。
“不过也不对,如果是火晶,那烧起来可是灭不了的,应该还是纸吧。”
火晶,本就是火焰精元,拥有最纯正的火之力,一旦燃烧,绝无一脚熄灭的可能,众人猜测了一通,但都在容九的那一脚中被推翻了。
应该是纸。
众人想。
最后的庆幸,都是那一声:“不是火晶就好。”
如果是,后果不堪设想。
丽莎也是一阵后怕,连嘴唇都哆嗦着。
那苍白的脸色映在李信眼中,是什么东西已经不言而喻。几声呵责绕在唇间还是收了回来,李信忍着气,冲受惊了的众人解释道:“只是一张纸,已经没事了,大家散了吧。”
众人一脸困惑,但还是转身散开。
等人走后,李信转头看向了丽莎,那神情闪过恼怒,“你私藏火晶?”
火晶燃点其实并不低,放置在火岛上遭遇暴晒也不会轻易燃烧,可这东西在出了岛后,却变得极其脆弱,别说是午时的太阳,就是午后的阳光落下,都能让这东西徒然烧起,化身为一场吞噬众人的大火。
就好似天神对于取走它的东西的诅咒一般。
所以出岛时,这些东西必须要用特制的袋子收纳,且由修为高强的人保管才行,平常人根本不敢藏在身上,也因此,李信从来没有怀疑过谁会私藏火晶。
可现在,丽莎居然藏了。
而且还打算拿出来害人。
李信如何不怒!
丽莎本就心虚,想要当着李信的面承认错误,可看着容九站在李信身旁,不知道怎地就是不愿意低头,犟着声说,“我没有,那只是一张纸。”
李信寒声道:“你真当我没看见?”
“我就是没有,你总是偏着她!她说什么你就相信什么,都是我的错了是不是,信哥哥,你偏心!”丽莎怒声喊道,高大的姑娘红着眼睛,满是委屈与辛酸,盯着容九的眼,更是充满了怨恨。
李信怒不可遏。“你还狡辩!”
“我就是没有!”
丽莎高着声,就是不愿意承认。
反正那东西已经没了,任谁也没想拿她怎么样。
李信气急,可此时还在船上,对方又是女子,也不能拿她如何,只能忿忿丢落一句,“接下来半个月,你还是在家闭门思过吧。”
李信气得拂袖。
正在这时也有人喊他,他头也不回地走掉。
丽莎眼睛都红了,眼泪溢在眼眶,欲落不落,盯着容九的眼睛,如沁了血一般通红。
容九把玩着火晶的手一顿,抬起头来,正好撞上了丽莎充满了怨恨的眼,四目相对,容九平静地收起了火晶,坐在了一旁。
丽莎上前,恶声道:“别以为你帮了我一回我就会感谢你,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容九屈着膝,手肘撑在膝盖上,托着腮,神色淡淡地看着居高临下的丽莎,明明没有看到她的容貌,但从那一双眼睛里,丽莎就是看到了一种漠然。
那是一种全然不将一切放在眼中的冷漠。
又像似一种看着闹剧一般,置身之外的态度。
这种态度,她曾经在一个人的身上见过,几年前与阿爹去往族里朝拜,坐在主座上高高在上的火君陛下,就是以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子民。
淡漠的,从容的,高高在上的,以一种超然的神态,看着底下跪在一起的子民,在他脸上,是与他们不同的浅淡从容。
以及一声听不出感情的:“平身。”
宛若看着一群蝼蚁一般。
这一刻,在容九的身上,她感觉好似看到了火君的影子,他们的身上都有着一种相似的气质,那种位极人臣,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气质。
以及每次看着自己时,都从未将自己看在眼中的冷漠。
正是这种无所谓态度,无时无刻不在激怒着丽莎。
好似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不断地吸引着眼前人的注意力!可对方根本不管她!
丽莎又恨又怒!
明明这个女人身上有各种秘密,可偏偏李信跟她父亲都很信任她!
丽莎气死了,但这时候在船上她也不敢做出什么来。
火晶她就藏着一小颗,多的也没了。
只能愤愤地冲进了船舱,避日去了。
容九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神色闪过一抹冷意,凝望时,目光不期然地与船舱内的雪莱碰上,雪莱顿了一顿,马上躲开了容九的目光。
容九唇角冷漠地勾起,把玩着火晶粒子,收进了兜里,转头看着烧伤者那一脸恐惧的眼神,容九偏头道:“烧不起来。”
烧伤者抖了一抖。
容九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几株药草,“自己捣碎了,涂伤口,有用没用,不保证。”
说罢,也闭着眼睛在旁休息。
烧伤的男人看着一旁的草药,颤巍巍地接了过来,因没有捣药的工具,他想了想,就塞进了嘴里,慢慢嚼碎,容九眼皮微动,但也没有阻止。
只是将帽子拉得更低,遮住了这暴晒的太阳,还有她身上透出来的清凉。
男人意外地看着容九,在她身周,好似没有炎热的感觉,微风清凉的,好似九月的秋风,凉爽,通透,又似地窖里珍藏的冰块,散发出来的丝丝寒意,在炎夏里,叫人心旷神怡。
很特殊的感觉。
等他上完药,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甚至有种比在船舱里还阴凉的清凉感,这让他不由好奇地看着容九。
这个被村长捡回来的女人。
是什么身份?
这一看,不由看痴了神。
容九眼也未抬,冷声道:“再看,我可就动手了。”
那人吓了一跳,忙避开了视线,只是不由自主地红了耳朵。
容九想,看来这村子不能呆了。
不然她可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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