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口狠狠地痛了一下。

从离开开始，虽然他想的，是永生永世，都不要再与她见面。

但是他却无法抑制地想象，有一天他们二人相见的场景。

微笑着，或是很沉默。

但是从来都没有想过，竟然是今天这个样子。

“小果，你爱他吗？”

秦牧有些不甘地看着方果。

他已经知道了，她是自己的妹妹。

虽然他知道，他已经没有机会再跟方果白头到老了。

但是，他还是会无时无刻地保护这个女孩儿。

为她冲锋陷阵，甚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爱她，胜过爱这世界上的一切。

虽然他知道，他们不能在一起，但他还是自私地希望，方果的心里会有他。

“我爱他。”

方果思考了很久，终于回答了秦牧的问题。

她或许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到底爱不爱洛痕这个问题。

她也许真的觉得，自己真正爱过的人，只有秦牧一个。

但是今天，她反而清楚了很多。

因为秦牧，竟然逼她离开洛痕。

但她却因为他的诱导，看清楚了自己的内心。

她现在，不想跟洛痕分开了。

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她已经慢慢依赖上了他，喜欢上了他。

或许还没有达到“爱”的程度，但是他确实已经住进了她的心里。

在她心中的分量也是越来越重。

“小果……”

秦牧好像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的心口有些发酸，也有些发痛。

该面对的，最终还是要自己面对。

或许，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了。

“小果，为什么是他？”

秦牧最终，还是不甘地问出了这一句话。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去竞争方果的爱，但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

“因为他在我最需要、最脆弱的时候陪伴在我的身边。”

但是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呢？

方果淡淡地抬眼看向秦牧。

听了方果的答案，秦牧的心，更疼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当年悄无声息地离开，对于方果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打击。

他也无法想象，当时的自己，是怎么狠下心来伤害这个无辜的女孩儿的。

但是，如果将这一切跟她解释清楚，或许她受到的打击更大。

反而不如，让自己默默地承受这背后的一切。

自己不在国内的这些年，其实都在默默关注着方果。

但是他却克制自己，不去打扰她的生活。

就算为她提供帮助，也只是默默地付出而已。

他从来不会让方果了解到，自己在背后为她做了什么。

“学长，其实这些年，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

说道这里，方果抬起眼睛，认真地看着秦牧。

这件事情，已经在她心中困扰了很多年，她确实，想要个答案。

“为什么？”

方果看向秦牧的眼睛里面有些伤感。

那并不是对他的不舍，只是对青春的一种缅怀。

当年，他在自己最爱他的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为什么现在还要回来？

秦牧暗暗地呼出了一口气。

既然她问到了这个问题，自己索性，就告诉她吧。

也算是，断绝了自己的念想。

而且，现在看来，她早就已经把这些往事放下了。

她早就已经不在乎自己了。

“果儿，你是秦家的人吧。”

秦牧明知故问道。

他当然知道，方果是秦家的人，而且是秦家的嫡出血脉。

他曾经幻想过，方果只是秦家的旁系。

这样的话，或许他们已经出了三代血亲，还有结婚的可能性。

但他却不得不认识到这样一个现实，就是除非自己还有亲妹妹，否则方果，秦家平辈之中跟自己最亲的人。

因为秦若琳，就是他的亲姑姑，他父亲的亲妹妹！

“是。”

方果并没有对秦牧遮掩，毕竟秦牧在她的心中，跟其他人，还是有所不同的。

然而，方果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惊讶地看着秦牧。

“秦家，秦牧……”

方果的嘴唇微微地颤抖起来。

她有了一种不太好的猜测，她并不希望这是现实。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秦牧，但秦牧却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并不希望方果知晓这一切，但现实，却就是这样残酷。

他连争取方果的资格都没有。

他能为她做的，只是看着她，去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身边。

而他对她，再别无他求。

只希望她一生平安喜乐而已。

“小果，我对你，真的是没有私心的。

洛痕他真的不适合你。

你这些年，并不在圈子里，所以很多人的名声，可能你并不清楚。

但是这个人，真的不值得你托付终身。”

秦牧还想要说什么，但是方果却“砰”地一声将门摔上了。

那门差点就砸到了秦牧的鼻尖之上。

秦牧有些无奈地摇摇头，便走到了方果的楼下，又坐回了自己的车里。

其实很多个夜晚，他就是这样，在方果家的楼下门口度过的。

这个时候，他觉得仿佛又回到了过去。

好像方果，还是那个追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儿，而自己，还不是她的哥哥一般。

而方果，却蹲在门后，低声哭了起来。

这并不是因为秦牧是自己的哥哥，而是为了自己过去的青春。

为了造化，是这般弄人。

只是可怜，自己恨了他这么多年，原来，他不过是跟自己一样的可怜人而已。

不过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

而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

方果的哭声，彻底被外面的雨淹没了。

而秦牧，则坐在车里，申请麻木地听着外面的雨声。

那雨是这样地大，好像要将尘世间的一切都荡涤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