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这次没有沉默很久,轻轻地嗯了一声,那声音几不可闻。
小房间。
洛黎坐在一个角落里,稚嫩的小手紧紧地捏住一个圆润光滑的小珍珠,漆黑的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它看,那老僧坐定的模样丝毫不像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
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那颗高高悬挂着的心,一点点地坠落。
带着那点点希冀,坠入暗无天日的绝望深渊。
小男孩儿的嘴角弧度上扬,但是如一汪死水的大眼睛里却没有分毫笑意。
他早该知道的。
不该有这所谓的期待。
虚无缥缈的承诺对别人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就连所谓的亲生父母都能够将自己抛弃,他何必再指望那个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很温柔的姐姐……
那个……陌生人。
小洛黎待在这里也不知道多久了。
他没有时间的概念。
坚强的小男孩只有一开始哭闹过,后来便慢慢地平静下来了。
因为哭没有用。
没有人会关心他。
可现在那双漆黑的眼眸却是一点点地积蓄起薄雾,小嘴一扁那豆大的泪珠就从白嫩的脸颊上滑落下来,滴到洁白的地板上。
然而就算是这样,小洛黎依旧隐忍着没有哭出声来,小小的肩膀一抽抽的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就在这时。
“你还在吗?”
“对不起,姐姐刚刚有事来晚了。”
小男孩愣住了,悬挂在下眼睑的泪珠欲掉不掉,最终吧嗒一下掉在地上。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对不起。
那些来抽他血给他打针的医生们没有。
那些说要来接他但是最终都背弃了诺言的人没有。
那些戏弄他捉弄他的保卫们也没有。
可是这个姐姐……
兑现了诺言,还跟他说对不起……
“小朋友?”女孩再柔柔地唤了一声。
也不知道池佑是怎么做到的,他只是将手掌放在女孩的脑袋上,叶笙便可以随心念跟那个珍珠建立起联系。
就是他们所说的话,他都能听得到罢了。
人鱼垂下眼帘,不动声色地想着。
洛黎抬起宽大的袖子,赶紧擦了擦眼泪回应:“姐姐我在的。”
“吃饭了没有?”
现在是傍晚,正常来说应该是已经给他送过饭了。
“吃了。”男孩乖乖地回答。
其实是没有。
他不是每天都能够一日两餐的。
有时候是那些保卫忘了,有时候九是他们故意不给他送饭。
但是他知道,只有更懂事一点才会让别人更喜欢他多一些。
没有小孩子会自己学会懂事。
谁都是被逼迫着成长的。
叶笙能够明显察觉到小男孩对自己已经没有这么警惕和防备了,她乘胜追击道:“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洛黎,7岁了。”
“你在这儿多久了?他们有没有伤害你?”
洛黎犹豫了一下,小指头微动:“我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医生叔叔和阿姨会来抽我的血,给我打不同的针。”
有些针会很痛,有的没有什么感觉,就是麻。
还有的……
一针下去,他会吐个天昏地暗,将胃酸都吐出来。
小脸惨白惨白的,也没人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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