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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将至, 薄雾浓重,楚瓷变化的绿山雀提着被打晕的麻雀哼哧哼哧飞了回来,刚进院就瞧见了厅门大敞, 内里光火缱绻,片刻后, 握着一卷书, 穿着丝绸睡衣的长亭走了出来,沐着光晕淡淡一笑。
“我们家的小青雀回来啦。”
“咦, 这还带着对象呢?”
楚瓷先被这般美色晃了下神, 回神后又暗骂长亭嘴巴毒。
“小师叔, 小师叔,你看,这是卧底传讯呢,刚好被我撞上了, 我看到它脚下绑着信纸...我就把它打晕逮回来了!信纸我看了,好家伙, 他们想谋害你!”
长亭有些意外, 看了信纸后, 又瞧了下依旧保持山雀模样气鼓鼓在桌子上跺脚的楚瓷。
他沉思了一会,楚瓷看不出他有什么打算,一时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 长亭把信纸合起来, “你把它跟这麻雀交给大长老。”
楚瓷惊讶, 但很快顿悟过来。
现在不明对方身份,这必然是个长久之时,长亭要疗伤,没时间处理, 交给大长老是最好的。
“好,我现在就带过去。”
楚瓷正要走,小雀尾忽被长亭用一根手指按住了。
“?”楚瓷瞪着长亭,没好气道:“小师叔有事?”
“换个变法,不要小青雀。”
楚瓷纳闷了,小青雀有啥不好。
长亭平平淡淡道:“太可爱了,会被大长老那老头儿拐走。”
楚瓷:“...”
虽然你夸我,但我不会高兴的。
压着嘴角笑的楚瓷趾高气扬道:“那我变个小黄雀,小师叔你先松开...”
“变其他的吧。”
楚瓷翻着白眼,不理他,自顾自就要变身离开,结果长亭施施然掐印。
法宝驴耳朵...被控制了。
咻,楚瓷变了。
艹,长亭你个王八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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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正在修炼的大长老察觉到外面动静,目光锐利,抬手一挥,正在打算叩门的楚瓷见房门哗啦打开,她立刻跑了进来。
然后...四目相对。
大长老吃了一惊,稳住了,但刻薄道:“你就不能一天是正常的?”
“传个信而已,变什么不好,变黄鼠狼。”
“下次是不是会变个臭鼬?”
从熊猫眼黑化妆到黄鼠狼,这孩子什么审美。
楚瓷本来就带着怨气来的,小心翼翼绕过一些人,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还得被刻薄嘲讽,一时就恼了,阴阳怪气道:“小师叔让我变的,说适合你。”
大长老看了看黄鼠狼,又看了看黄鼠狼叼着的麻雀。
脸上的嘲讽笑容渐渐消失。
黄鼠狼给鸡拜年啊?
什么鸡,老母鸡啊!
天衍宗所有部门的大掌柜,那可不得是老母鸡嘛。
我为宗门呕心沥血,小师弟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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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着棺材脸的大长老收了麻雀跟信纸,看完后心里就有数了。
楚瓷估摸着他接下来肯定要钓鱼执法。
查笔迹肯定没用,庄闰不会这么傻用自己的笔迹,也不能中断这次信件,因为一旦信件不通,魔宗那边一定会察觉到,也不会继续通信,这条路切断,蹲守也无用。
大长老估计有能力模仿信件,重新连上这一条路,接着卡点监控两边的通讯内容,掌握中间情报。
他需要确定那个灵活行动的日期是哪天,对方很谨慎狡猾,从情报时效性来看,十有**魔宗那边动身时,江流也是无法及时传递消息回来的,只能依靠这条线看看能否有收获。
这对楚瓷其实不利。
从大长老那离开后回广陵谷的路上。
界书:你不担心?
楚瓷:“如果魔宗那边是白狐魔君,这狗东西狡猾得很,跟江流不是一个派系的,那么十有**他跟魔尊也不是一个派系,三足鼎立而已,那他不可能把我交托出去,毕竟现在我待在长亭身边,能帮他暗算长亭。而从信纸看来,天衍宗这边埋着的那个不太像卧底,倒像是欲叛变的合作者,也并不愿屈尊白狐魔尊之下,如此可见白狐魔尊这人的性格,他怎么可能信任天衍宗的合作者,更不会出卖我。”
“一般情况下他不会提,天衍宗这边的合作者不知我是卧底,自也不会提。”
“既然不提我,大长老也就不会知道我的存在。”
界书:若是不一般呢?
楚瓷:“不一般啊,那说明狐魔君大事已成,无需顾忌什么,不管他有没有放飞自我,我十有**要变成废棋,身份爆不爆的都无所谓了,我肯定先跑路了啊。”
这话没毛病。
黄鼠狼跑到广陵谷门口,此时日光刚出,水泽溪边水雾迢迢,恍惚有孤影,泽光绰绰,似仙临。
怎么是她!她在这干嘛?找长亭的?
我内心的最佳神仙cp终于有火花了?
大晚上的,这对神仙男女好刺激啊。
自认很有素质的楚瓷想绕开从另外小路进去,却骤听到冷清一声。
“楚瓷。”
老大爷一样遛弯要过桥的黄鼠狼身体僵住了。
楚瓷:“!!!”
她怎么认得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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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鼠狼不得不跑到谯笪相思面前,一开口不是问她怎么认得出自己,而是:“是小师叔让我变的黄鼠狼,我内心是拒绝的,可他控制了法宝,我变不回来了。”
这话刚说完,法宝效用消失了。
楚瓷恢复了本体,就是脑袋上顶着一副驴耳朵。
谯笪相思:“...”
楚瓷:“看来是时间到了,对了,相思师姐,你怎么认出我的?”
“家传洞察法宝。”
楚瓷恍然大悟,猜测这法宝估计比长亭炼制的驴耳朵更牛逼。
欸,这才是真太子女啊,难怪原主这种出身的大小姐在缥缈峰有那么大的心理阴影。
但她猛然想起自己顶着易容身份浮夸彩虹屁...绝世仙女什么的不要太尬了,还有那些利用人搞修罗场的小套路。
地面土松不松?我用脚趾甲抠个地产公司吧。
大概气氛太尴尬了。
谯笪相思瞧了她几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拿出一个小储物袋递给楚瓷。
楚瓷:“让我给小师叔的?”
这么保守害羞啊,还让我帮忙送东西。
咋没吃的,我好薅点。
谯笪相思看了她一眼,“给你的。”
楚瓷不明所以。
“灵禽峰你遇袭,我能救,但出力不及,险些延误你性命,这是补偿。”
这个理由是真的让楚瓷错愕了,她上下打量谯笪相思好一会,才在对方冷冽目光下开口:“相思师姐,做人不能太完美的,有点缺陷没啥问题,不然我都不用活了。”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被辣鸡小师妹喂鸡汤的时候,谯笪相思却深沉道:“我有心结,不给你补偿,心有愧疚,于我修炼不利,不过是花钱消心结而已。”
额,这逻辑也没问题。
“可我也有自尊啊,我如果要了这个,以后必有心魔,我楚瓷铁骨铮铮不吃嗟来之食。”
楚瓷是真心实意这么说的,谯笪相思也是真心实意这么回答的。
“心魔之事,我觉得你不会,毕竟你以前已经够无耻了。”她倒是耿直,半点面子不给。
姐姐,你这就没意思了,做人要往前看,能不提黑历史么?
“反正我不要。”
楚瓷表面十分坚定,内心却是憋屈:我若真是你小师妹,到手的好处还能让你跑了?可我不是啊,我现在还是个卧底反派呢!拿太多了,我的道德水平可真就负值了。
可谯笪相思不耐烦,直接把储物袋扔过来,那储物袋上面还附了一个小法术,跟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楚瓷脑门。
“我给人东西,从来不考虑对方要还是不要。”
然后她御剑而起,掠光纵横。
明明说话像王思聪,我瞧着咋就那么御呢。
楚瓷仰着脑袋惊叹无比,两眼放绿光:“真真是白衣绝世啊。”
这厮夸人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词儿,还挺能排列组合换着用。
“如此绝世,你要不要喊她阿爹,将来再给她送终?顺便给筛子心肝镂个空,给她占座儿?”
这语气凉飕飕的直冲楚瓷后脑勺。
后脑勺发凉的楚瓷回头,看到长亭提着灯盏站在溪流对面,目光幽幽。
放学后,小崽子背着书包不回家反而啃着冰激凌跟小伙伴打弹珠...夜深归家,老母亲大概就这副表情。
“小师叔,您都不用睡觉的啊,这年纪大就是容易失眠。”
“不睡。”
“那您不是要闭关么?”
“你跟她聊天时的呼吸太大了,影响了我的修炼。”
“...”
楚瓷压着翻白眼的冲动,故作听不懂,“定是小师叔你想我了,不过没想到相思师姐如此较真,我怎好意思收。”
长亭:“你可以给我,我还给她。”
楚瓷:“那就算了,人家一片好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羞辱她呢,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其实她刚刚已经猜测谯笪相思去灵宝阁买东西可能有此原因。
里面十有**是护体法衣。
果然,楚瓷打开储物袋一摸,摸出了流水绸缎般的内衬护体法衣。
凉丝丝的,好东西,造型也好看。
就是...长亭看了一眼,挪开目光,保持君子坦荡荡般的风度,看着楚瓷道:“你最近胖了,可能穿不下。”
难吃的菜都给我,还不许浪费,我能不胖?!
楚瓷翻白眼,继续一摸,忽然愣了下,这什么玩意儿?
储物袋里还有个东西。
好像是石头。
楚瓷把一块掌心大小的石头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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