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零五章死何难生何易
善人可欺,寒千斩不相信这些人心中不明白事情的对错,只不过,当他们失去亲人后,他们便会产生仇恨,怯弱的他们不敢仇视王朝这等庞然大物,所以,他们选择仇视寒家。
何其可悲,何其可叹!
凡界尚且如此,且看这腐朽的仙界如何?最后一句,如同雷霆之音,在叶凡的神魂之中震响,这是寒千斩在问他!!
要说心无杂念,那是假的,此时的叶凡也不知何时握住了拳头,他知道寒千斩想要让他感同身受,甚至寒千斩有想要将他说服的打算,继续寒千斩的回忆是非常愚蠢的事情,但是叶凡依旧忍住心中的危机感,接着跟随寒千斩的脚步走下去。
寒千斩的牙齿狠狠的咬在一起,滋滋作响,双手捏拳,青筋突出,他盯着眼前的馒头,心中的悲愤和屈辱仿似将他整个人都要吞噬一般。
当尊严和生命放在一起的时候,死去的不见的是难的,屈辱的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然而他必须活着,他有不能死的理由,即便活的像条狗,他也要咬一咬这个腐朽的王朝,腐朽的人心。
“汪!”
寒千斩低沉的叫着,嘴边溢出一丝鲜血,他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寒卷书和王婷曦的头颅在他的脑海里滚动,那一句我寒卷书错了,不断的撞击着他的心脏。
尊严,在此刻被他丢弃!
“哈哈哈,有趣,有趣,堂堂草城第一公子,今日竟然学狗叫,这真是天籁之音啊,这个馒头便给你吃了,不过,既然是狗,吃东西就要有吃东西的样子。”
李松大笑一声,接着将手中的馒头丢到寒千斩的面前,用脚踩着,旋转了一圈,洁白的馒头沾满了尘埃,变得扁碎。
“吃吧,寒公子!”
周围之人,哄堂大笑。
寒千斩颤抖着双手抓起布满了污泥的馒头,接着认真的看着周围嘲笑的人们,心中不断的告诫自己:血海深仇未报,我岂可在此倒下,只要不死,就有希望。
“吃吧!哈哈哈!”
“吃啊,我们的大善人,赶紧吃。”
“放心吧,我们的寒大公子跟他父亲一样,都是虚伪伪善之人,别看平日里气节清高,在生死面前,还不是学狗叫,吃嗟来之食!”
……
寒千斩猛地将馒头塞入嘴里,一边吃着,眼角却不知何时,变得有些湿润,没有眼泪流下来,他忍住了,从他活下来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这只是开始。
在众人放肆的嘲笑声中,寒千斩一口一口的吃着,或许是吃了急了,噎住了,最后直接跑到旁边的草湖处,就着草湖水喝了起来。
顿时引得众人笑的更欢,李松有些不屑的摇了摇头,突兀大声道:“我家后院有一条狗,我每日都会给狗喂食,你若是饿了,便与我家大狗夺食,我相信会很有意思。”
“不过,我丑话说到前面,若是你被大狗咬死,可不要怪别人,哈哈哈!”
说完,李松大笑着离去,众多围观者指指点点一番之后,也慢慢散去,只留下寒千斩独自一人呆呆的坐在草湖旁边,看着湖里倒映的自己,脏乱的头发,黑垢的脸庞,破脏的衣物。
哪里还有往日里风度翩翩草城第一佳公子的形象,只不过他此刻想的却不是这些,他只是在消化着这几日所发生的一切,他在慢慢的封存着自己的懦弱,善良。
草城的日子过得很平淡,一年时间,转眼便过去,这样一个偏僻小城,贫穷而安逸,不算兵家必争之地,不算富饶多产之大城,没有太多的纷争。
若是唯一的变化,就是从以前每日都要去寒家瞻仰,变成了每日都要嘲笑寒千斩一番,或许对于小人物来说,这算是他们平静贫穷的生活中,所仅有的一丝小乐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还有些良知的城民也开始加入了对寒千斩的嘲弄,每日都有一群孩子跟在寒千斩的身后,唱着歌谣。
百善圣人寒卷书,沽名钓誉博民心,幸得圣朝浩天恩,替天惩罚假善人,留有一子君子善,徒有虚名如狗生,四处乞讨无人问,唯有与狗夺生存。
寒千斩来到了李家后院,他的身后,围着一群人,或许每日这个时间段,都是他们的消遣时光,在李家后院门口处,一条巨大的褐色狼狗,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碗里的食物。
见到寒千斩过来,当即目露凶光,龇牙咧嘴。
寒千斩的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棍长一米,与狗争食,曾经的君子善,今日却抢狗吃的东西,苟且偷生,丧家之犬。
并非寒千斩不去弄野菜充饥,而是他只能以乞讨为生,任何其他的动作,都会引来士兵的追打,除了讨食,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根本不是一座城,这对寒千斩来说,是一个监狱,而他每天的食物,只有李家大院的狗碗里,没有任何人给他一点食物,所有人都在盼着他与狗夺食的好戏。
那狼狗也并非善茬,每次寒千斩与它搏斗,时常会被狼狗咬下一块血肉,若不是他体质特殊,能够很快恢复,加上万毒不侵,怕是早已死了不知多少次。
寒千斩飞快的跑向狼狗,狼狗一个跳跃,咬向他,森寒的犬齿如同利刃一般,咬住了他的大腿,寒千斩当即左手按住猎狗的鼻子,让它闭气,同时右手上面的棍子对着狼狗的眼睛戳去。
狼狗见状,一个强健有力的后跃,带着一块血肉到旁边,寒千斩的大腿顿时被鲜血浸透。
寒千斩却恍若未觉,跑到狼狗的饭碗前,抱着饭碗便跑向远处,狼狗被绳索锁住,无法追逐,唯有凶狠的吼叫,嘴中还衔着一块血淋淋的血肉。
想要得到,就必须付出,今日他失手,付出了血肉,同样,他也得到了一碗饭,大腿上的血液慢慢停止,伤口也缓缓愈合,这是寒千斩龙脉残留的特殊能力。
只不过每次恢复伤势,他便能够感觉一种灵魂深处的虚弱感,他很清楚,没有任何东西是没有付出的,他虽然有特殊的能力,也许消耗的,却是他的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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