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攒了童姥三年修为的白钉,一朝恢复修为,能短时间内大幅增强识海的总量,就像是修为突破得太快,基础不牢靠的修士要度心魔劫般,心智将会出现问题;
(此法弊端极大,几乎等同于放弃了童姥这个打手,且无人压制的童姥未来可能又一次成为己方的敌人,
(虽说有些可惜,但此时动用此法,无疑是当下困局最好的解法,
(此刻难以控制的识海最容易被外人趁虚而入,借此时机用童姥后脑悄然埋下的白钉重新下达指令,至少在童姥恢复意识前,可以为我拖住黄龙真人很长时间。)
云凡轻轻挥散手中的黑钉碎末,朝转身冲向黄龙真人的童姥望了一眼,随后转过头,对云鸿志说道:
“师兄,风紧,扯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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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姥突然爆发的实力,令一直游刃有余的黄龙真人措手不及,当即放开了对四凶的压迫,以应对突发事件的状态,全力应付童姥的攻击。
四凶得了自由,当即载着急匆匆赶到的云鸿志、云凡、金翅大鹏等人,逆着无数战部如雨般的攻击,朝着战局之外飞去。
在一众仅有一名重伤状态的化神强者的情况下,返虚境可在这茫茫妖海中杀个七进七出,而众战部毫无还手之力。
甚至连拖延片刻都做不到,一众妖眼睁睁地望着四凶载着几名强者,施施然飞向远方。
而童姥与黄龙真人的战斗逐渐白热化,但摸清了七彩蛟龙的虚实之后,黄龙真人又逐渐占据了上风。
经过如此之长时间的拖延,他已经无法追上远走的四凶,无能狂怒之下,黄龙真人决定先把握眼前,抓住七彩蛟龙这个战力还算优良的打手。
不过,就在他下手越来越狠厉,几次都险之又险地差点让童姥重伤的状况持续没多久,他猛地发现童姥的眼神似乎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暗呼不妙,出手更快了三分,但还没出三招,童姥就已经完全恢复了意识,向后撤了数里。
“先前的约定,我帮你破除禁制,你为我做事三年,可还算数?”
情急之下,黄龙真人急声开口,对作势欲跑的童姥喊道。
“当然!”
童姥干脆的答应令他有些错愕,随后脸上浮现出惊喜,
但还未等他将惊喜的情绪溢于言语,就看到七彩蛟龙嘴角一勾,声音娇嫩如新摘下来的雪梨,脆甜而清冽:
“……不算啦!”
话音一落,七彩蛟龙的身躯一转,纵身而上飞向远方,没一会儿就望不见了身影。
黄龙真人没有拦,只是叹了一口气。
这番结果,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女娲石丢失,好不容易捡到一个还不错的打手,没一会儿又失了去。
想到自己付出了大代价,使用海量的本源仙力以十不存一的比例在此界投影,就为了在此世界先一步出世,以取得最大的成果,
但失了女娲石,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慢悠悠地培育神器,制造魔族,创造“逆功德之力”,最终自己“犯戒之仙”的名头落了实处,好处却全给人得了,不由心情越发惆怅。
“也罢,我就经营这一方势力也好,今后若是有哪位师兄发展不利的,我也可以多加帮衬,结个善缘,尽管寄人篱下,但也好过连汤都喝不着!”
无奈地苦笑了一声,黄龙真人化成人身,飞入身下茫茫如海的妖族战部之中。
过了片刻,妖族战部徐徐运转,班师回营。
这条陡然间热闹无比的官道,没过多久就又恢复了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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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向西
一具庞大的躯体静静地躺在遍地坑洞中,身躯已停止起伏。
这具身躯全身上下已经没有一片好肉,到处都是被烧灼的痕迹,曾经光亮洁白的毛发,已经全然不见,仅剩下大片大片的焦黑。
四周满是被烧成紫红色的泥土,不时会有或白或黑的火苗,在这一片紫红色的泥土之上摇曳,随后没过多久,又被风吹熄。
这具躯体又往西二十里,还有一具相对更小一些的身躯,不过与仿佛被烧成了黑炭的这具躯体相比,那相对更小一些的身躯保存得相对完整,至少能辨认得出在生前的时候这具身躯是一只体型庞大的白虎。
当然,也只是相对,虽然白虎那洁白的毛发保存了下来,但从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涌出的鲜血和五脏,令这躯体显得十分凄惨。
显然,这具尸体生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搏杀,如今长眠于此。
不知过了多久,这具躯体宁静的氛围被打破,一只骨瘦如柴的腐犬朝此处游弋而来。
腐犬是妖族下等中的下等生灵,一百只腐犬,恐怕都没有一只能觉醒灵智,开启了灵智的腐犬族群,也只能勉强位于“十流血脉”之末。
所以腐犬在妖族中的权利低微得令人发指,没有资格吃肉,只能被逼得在野外找些尸体解馋。
对他们来说,那些尸体无所谓妖族还是人族,能吃就是美味了。
这只腐犬很幸运,因为它找到了一具新鲜的尸体。
这代表着他可以吃足足两个月的鲜肉了。
当然,并不是说他能用两个月把这具尸体吃完,主要是这具尸体放置两个月后,再吃就不算是吃肉,而是吃素了。
它很兴奋,甚至在这具尸体前跳了一支原始的舞。
跳了一会儿,它跳得累了,停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尸体内鲜红的肉发呆。
突如其来地充实幸福感令它感觉一切都有些不真实。
它探出头去,决定先尝尝鲜,敦实幸福感的基础。
那鲜红的肉越来越近,它的身躯因幸福的愉悦而不自然地有些颤抖。
但就在它的头即将咬到它梦寐以求的肉时,一只白皙的手从尸体腹部那裂开的口子中伸了出来,一把扼住了它的咽喉。
有那么一刹那,腐犬完全征在了原地。
不过多年在荒野求生的本能占了上风,将它的惊愕压住,它挣扎起来,想要挣脱这只手的钳制,
但没能挣扎几下,它那带着对幸福未来渴望的眼神便一点一点黯淡下来。
它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仿佛一个水袋子,转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水分;
除腐犬之外,那毛发洁白的巨虎尸体也一点一点地开始坍塌,变得仿佛皮包骨一般。
与之相对,那只白皙的手则焕发了几分生机,那只手的手腕上,一枚五彩印记正璀璨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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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
那生着被烧成焦炭的庞大身躯也消失无踪,仅剩下一个小土堆,以及小土堆上的一块木牌,木牌之上刻着“家父白杰之墓”。
这新盖的坟墓在荒原的风中屹立不倒,就仿佛一个人心中的信仰和信念,任风吹雨打,绝不动摇。
在这座新坟的背面,一道白发身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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