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立政殿,前往东宫中。
李鸿儒踏入东宫范围时,只见苏浅正教太子剑术。
苏浅武魄水准虽然还尚低,但指导起来有苏亶几分架势,学识不浅。
“太子中舍人李鸿儒参见殿下!”
李鸿儒不是一个称职的官。
对江湖司如此,对太子东宫也是如此。
但当过李鸿儒的上司,太子对这种情况有些愠怒,但还算适应,毕竟他以前就经常找不到李鸿儒。
“你这是又跑哪儿去了?”
太子放下手中剑,平息了气息,这才询问到李鸿儒。
有侍官上前给太子擦汗,又有人迅速端上了清水洗手洗脸。
太子边忙乎时,也边询问着李鸿儒。
“这次跑的有点远!”
李鸿儒尬笑了一声。
太子培养的心腹有些不太靠谱,自己东一榔头西一榔头的跑。
摊上他这种麾下,李鸿儒觉得太子算是倒霉。
再也没有比他更散漫的太子心腹了。
但此番有一些事情倒是可以拿出来说。
有张仲坚送的大礼,他在外面怎么浪都引不起一丝波澜。
相反,这还会引来夸赞。
李鸿儒一番话出,果然引得太子连声赞叹不已。
“殿下,国运之气溢散时可能会产生好处,您要不要去扶馀国走走!”
此时的国是唐皇的国。
虽然太子地位崇高,但难于牵引到国运附体。
李鸿儒思索了好一会,才给予了一些建议。
气运玄妙,即便他也难于叙说。
但王朝气运少有带来坏处。
若是出行保护妥当,太子承受气运不会有问题。
“我很想去,但苏苏怀孕了,难于抽身出来太久!”
若不骑张果子的小毛驴,从长安城前往扶馀国耗费的时间确实不短,而车马的旅途劳累更是难言,若是加上休整,来回半年之久很正常。
太子思索了好一会,才将去扶馀国泽被气运的事情放了下来。
他还提及了一个喜讯。
这让李鸿儒恭喜时嘴巴张了张。
眼下就快到李淳风等人提示的时间卡点了。
‘母去子来’。
这是一个安然脱身的时间点。
李淳风等人的验证很准确,甚至预测到了帝后过世。
待得太子子嗣出生,也是最迟的脱离时间点,而后便大概率被牵扯进其中。
圆滑的许敬宗已经跑到外地任职去了,李鸿儒端倪了太子许久,又思索了朝廷上下,只觉自己一时难于看出问题。
这事情他得找李淳风等人了解了解。
太子妃怀孕,持续到小王子出生,这中间最长的时间只有九个月。
李鸿儒的态度摇摆过很多次,愈加临近做选择,他亦愈加平静,冷眼看着这周围的一切。
元神五品的实力不算太高,但他已经是朝廷中坚层次,甚至向上的大修炼者。
这让他有一些底气。
不提将太子从漩涡中拉扯出来,他自保至少应该没问题。
东宫之中,李鸿儒和太子叙说了许久。
久居于长安城皇宫中,太子对外界的见识都源于文书和讲述,宛如困在笼子中的金丝雀,对外界充满着好奇。
李鸿儒有时也会想想,太子这种命究竟是算上好,还是只是一般。
太子得到了很多,但也承受了太多,难有他们的自由可言。
如同慕容忠烈一样,太子还会承受到某些恶意。
这些散发恶意者要么地位不凡,要么智商绝顶,又或实力强盛。
太子的成长中便不乏曲折,便是娶妻这种事情也有幕后操控。
李鸿儒在太子这儿叙说完,有再三保证自己肯定不瞎跑了,这才悠哉悠哉的出了宫。
见得观星楼,李鸿儒钻了进去。
观星楼中,听得风梯咯吱咯吱上升的声音,李淳风和袁天纲的脸色不太好。
没有皇室征召,又没有任何通报,他们脑袋都不用想,就知道谁跑过来了。
如同李鸿儒看见他们两人头疼没区别,李淳风和袁天纲看见李鸿儒也伤脑筋,只觉有麻烦上门。
“吆,两位都在啊!”
李鸿儒乘坐着风梯,直通了观星楼顶。
若要找李淳风和袁天纲,在风梯还能驱动的情况下,直接往顶楼钻就是了,这两人必然有一人在其中。
李鸿儒对着李淳风和袁天纲打了个招呼,这让李淳风勉强张开了嘴。
“你不是出去避难了,怎么这么快就跑回来了?”李淳风问道。
“什么避难不避难的,我那叫走动散心”李鸿儒摇头道:“我避难就得全家离开长安城,十年二十年不回来,那才叫避难!”
“那你出去干嘛?”袁天纲问道。
“我真是散心!”
“撒谎!”
“不实诚!”
遭遇李淳风和袁天纲的连连批判,李鸿儒只得说自己是跑出去探听国外情况,这才让两人满意了下来。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就是,我们又不打探你在国外探听什么事情!”
“话说回来,你国外的事和我们这些事情没牵涉吧?”
李淳风和袁天纲一阵瞎扯,又不乏试探,待得李鸿儒连连摇头,这两人才放心了下来。
“不过太子妃有喜了,这事儿你们知不知道?”李鸿儒问道。
“有喜?”
“袁天纲你干什么呀,混账,你现在就收拾行李跑算什么意思,我们历法都还没研究出来呢!”
说跑就跑,袁天纲一点都没含糊,这不由让李淳风破口大骂。
待得李鸿儒一拉,这小伙才收回了腿。
“你们别拦我呀”袁天纲头疼道:“我时日不多,想着出去享受一番人间乐趣再找叔叔!”
袁天纲的找叔叔就是找死,到一定时间钻进连山地府,换个地方生活。
这让李淳风骂了好一会,又在那提及这小伙若是跑路,他就带着上清派众多道士去剿阴魂,将这对叔侄杀个永不超生。
“你们想在长安陪着等死,那也不能祸害我呀”袁天纲头疼道。
在三人组中,李淳风是坚定的留守派,毕竟这家伙给自己算命能安安稳稳活下去。
李鸿儒则是摇摆派,时而想留下,时而想跑路,难于琢磨心思。
而袁天纲则是坚定的跑路派。
作为道家之人,不可能指望道家对朝廷有多忠心,他们天师教已经算是非常亲近朝廷了,但也没到为朝廷出生入死的地步。
“不祸害不祸害,你配合我定下历法,我就放你走”李淳风道。
“你跑的地方也太绝了!”
李鸿儒则是埋怨了一声。
他曾经想和袁天纲一起跑路,但这小伙居然要跑到连山地府去,这事情挺没意思的,他选择不跟。
相较于去连山地府的必定死,在长安至少还能活不少岁月。
“那你们也没给我其他好地方去”袁天纲嘟囔道:“若是能好好活,谁愿意去找死!”
“咱们是不是过于惊弓之鸟了一些呀”李淳风道:“毕竟咱们相术也是时灵时不灵的。”
“可你将帝后和太子的状况都算对了啊”袁天纲道。
“人总要死,也总有孩子要出生,这事情很正常啊,你们难道就没学一点点相术的忽悠?”
“忽悠?”
李鸿儒和袁天纲齐齐出声。
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一脚将这个忽悠货放倒,一番拳头砸下去,这才舒了一口气。
但李淳风有没有忽悠,这是两人都很难确定的事情,甚至于李淳风也难于确定自己所算。
若要说忽悠,相术中确实有这些贯口词,随口就能拿来做用。
但若要说没忽悠,李淳风是真正测出来了,诸多发言属于准确,那不免要倒大霉。
毕竟李淳风自己的命很好,有极为安稳的四十余年,而袁天纲则给自己算了个早逝的命。
他看了看李鸿儒,心思一转。
“你要不要放开身心,让我真正给你算一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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